\"想办法炸到它脑袋！其余人火力掩护！\"程磊的吼声在枪炮轰鸣中炸开，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扣住95式突击步枪的扳机，枪托每一次后坐都重重撞在他肩头。
滚烫的弹壳从抛壳窗蹦出，在他脚边堆成一座金色的小山。
\"哒哒哒哒哒——！！！\"
整个安全区东侧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
二十多挺qJY-88通用机枪喷吐着火舌，机枪子弹形成的金属风暴将变异体庞大的身躯笼罩。
距离程磊三步远的机枪手张铁柱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光着膀子操纵机枪，滚烫的枪管已经把他右臂烫出了水泡，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打啊！给老子往死里打！\"张铁柱嘶吼着，弹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抛出的弹壳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然而这足以撕碎装甲车的火力，打在变异体腐烂的皮肤上却只能溅起一片片黑色黏液。
怪物发出低沉的吼声，像在嘲笑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
它随手抓起一辆废弃的ZbL-08轮式装甲车，像扔保龄球一样砸向机枪阵地。
\"卧倒！\"
程磊一个飞扑将张铁柱按倒在地，装甲车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在身后炸成一团火球。
热浪裹挟着金属碎片从他们背上掠过，程磊的作战服被撕开几道口子，鲜血顿时浸透了迷彩布料。
\"医护兵！把伤员拖回去！快！\"程磊抹了把脸上的血，冲着身后大喊。
两个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士兵猫着腰冲上来，拽着伤员的后领就往掩体拖。
其中一个伤员右腿已经不见了，拖行中在水泥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就在这时，变异体肥硕的身躯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它腐烂的皮肤下鼓起一个个篮球大小的鼓包，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
程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寒毛倒竖。
\"不对劲！全体后撤！\"
话音未落，变异体后背突然炸开十几个脓包，墨绿色的雾气喷涌而出。
这雾气浓得如同实质，带着腐肉和化学药剂混合的刺鼻气味，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毒气！防毒面具！快！\"
程磊一把扯下挂在胸前的FmJ08防毒面具扣在脸上。
他转头看到几个拖拽伤员的医护兵动作慢了半拍，绿色雾气已经漫到他们脚边。
一个年轻医护兵刚把面具戴好，却发现伤员还没戴上，他毫不犹豫地摘下面具要给伤员。
\"别摘！\"程磊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
绿色雾气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个医护兵的身体就像触电般剧烈抽搐起来。
他的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嘴角溢出白沫，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管。
短短三秒后，抽搐停止了，他缓缓站起身，瞳孔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灰白色。
\"吼——\"
曾经的战友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扑向了最近的活人。
\"开火！打那些感染者！\"程磊的声音在面具里显得沉闷而压抑。
子弹呼啸着穿过毒雾，将那些刚转化的丧尸打得血肉横飞。
但更可怕的是，毒雾还在扩散，已经笼罩了小半个安全区。
\"报告指挥部！请求防化部队支援！\"程磊拍着无线电大喊，却发现通讯频道里全是杂音。
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士跌跌撞撞地跑到程磊身边。
他是重武器排的排长赵铁山，背上还背着两具pF-98式120mm火箭筒。
\"长官！我带人上制高点！\"赵铁山指了指不远处一栋尚未倒塌的十层居民楼，\"从上面打它脑袋！\"
程磊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看向那栋摇摇欲坠的楼房，又看了看正在毒雾中肆虐的变异体。他一拳捶在赵铁山胸口：\"需要多久？\"
\"十分钟！\"
\"我给你争取十五分钟！\"程磊扯开一个弹药箱，往弹匣里压着5.8mm子弹，\"所有还能动的，跟我上！掩护重武器组！\"
二十多名士兵迅速集结。他们中有的人防毒面具已经破损，用浸湿的毛巾捂住口鼻；有的人手臂骨折，用绷带把步枪绑在胸前；还有的人干脆脱掉上衣，在身上绑满了手榴弹。
程磊将最后一个弹匣拍进枪膛，拉栓上膛：\"听着！我们的任务是吸引那坨烂肉的注意力！赵排长他们爬到楼顶前，谁都不准死！明白吗？\"
\"明白！\"嘶哑的吼声在毒雾中回荡。
与此同时，赵铁山带着六名精锐士兵正沿着居民楼外墙的消防梯向上攀爬。
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火箭筒和弹药，手指扣在生锈的铁梯上磨得鲜血淋漓。
爬到五楼时，一发流弹击中了队伍最后面的战士，他无声地坠落，连人带装备摔进了毒雾中。
\"别往下看！继续爬！\"赵铁山咬着牙，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的作战服被铁梯刮得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全是擦伤，但背上的火箭筒却像长在了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七楼、八楼、九楼......
当他们终于踹开通往天台的铁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整个安全区已经有一半笼罩在绿色毒雾中，变异体正在雾中若隐若现，它每走一步就有建筑倒塌，每挥一次手臂就有士兵被拍成肉泥。
而在它正前方，程磊带领的敢死队像蚂蚁一样渺小，却死战不退。
\"快！建立发射阵地！\"赵铁山哑着嗓子下令。
士兵们迅速组装好火箭筒，将破甲弹推进发射管。
赵铁山单膝跪地，将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压在变异体那颗硕大无比的脑袋上。
\"装填完毕！\"
\"风向西南，风速三级！\"
\"距离二百五十米！\"
赵铁山深吸一口气，手指扣在扳机上：\"程队长，看你的了......\"
地面战场上，程磊正带领残部进行着自杀式的牵制。
他们利用废弃车辆作为掩体，打几枪就换个位置。
一辆还能动的ZSL-92装甲车冒着黑烟冲上前，30mm机关炮对着变异体的眼睛疯狂扫射。
“就是现在！开火！”
赵铁山的怒吼声在楼顶炸响，六具pF-98式120mm火箭筒同时喷出炽热的尾焰。
火箭弹划破布满毒雾的天空，在变异体那颗硕大的头颅上炸开一连串耀眼的火球。
\"轰！轰轰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内所有残存的玻璃，程磊和敢死队员们不得不趴在地上躲避飞溅的弹片和碎石。
浓密的硝烟完全笼罩了变异体的上半身，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