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现在越来越嚣张。白天跟蓝薇说话的时间有限,等到了晚上,等她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他便紧紧缠上来,黏着她不放。
逼着蓝薇“阿翊”“宝贝”乱叫一通之后,他焦灼的心还是得不到平复,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蓝薇,像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蓝薇跟这样的一双眼睛对视,心都是抖的。
沉默了几秒钟,周翊靠近手机听筒的位置喊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传至耳边,惹得蓝薇全身像过了电。蓝薇的脸红扑扑的,内心只觉得周翊这个家伙像个狐狸精,勾人而不自知。
可她不知道,某些人的动作,表情,甚至眨眼的频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蓝薇低垂着眉眼不敢直视手机,忽然,听筒里沙沙的电流声响中,莫名夹杂了几分粗重的喘息。直到男人发出一声难以压抑的闷哼声,她才猛然抬头看向他,大脑“轰”地一下,死机了。
“周翊,你,你在干嘛?”她突然觉得嗓子没来由的干燥发紧,艰难咽了下唾沫,才慢吞吞地开口。
男人的眼眸一直紧紧盯着她不放,蓝薇这才看清,他的眸色在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染上了一层欲色,甚至连眼尾那块薄薄的皮肤都变红了。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过后,周翊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答道,“嗯……在做喜欢你的事……”
闻言,蓝薇双手捂住红到快到滴血的面颊,想大声骂,又怕被家里人听到,只好压低声音,骂了他一句“变态”。然后她伸出手指,就要往屏幕上的“结束通话”键按下去。
周翊的声音却在这时再次响起,“别挂。”
“薇薇,别挂好不好?”
他的表情充满哀求,整个人几近跌到尘埃里去,蓝薇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这才透过屏幕观察起周翊所在的地方。男人的俊脸映在屏幕中间,周围灯光很暗,蓝薇看到了屏幕右侧的复古台灯,以及勉强能看出花纹样式的壁纸,知道他现在正待在自己的卧室。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把那几个字眼说出来,只能挑其他的毛病埋怨他,“黑灯瞎火的,你,你怎么不开灯!”
对面,坐着的男人突然起身,镜头也跟着凌乱地晃动起来。接着,“啪”一声,整个房间被明亮的暖黄色灯光笼罩。
周翊贱兮兮地说,“黑灯瞎火,好搞事。”
“怎么,你想看我……”
后面半句话还没说完,周翊的镜头不经意擦过白衬衣的下摆,蓝薇“啊”地叫了一声。
周翊重新坐在床上,笑道,“怎么一惊一乍的?”
蓝薇举起手,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指着屏幕里的男人控诉他的罪行,尽管她还是不敢大声讲话,“你怎么不穿裤子!”
周翊无辜状,“我刚洗完澡,而且家里就我一个人。自己家,我不穿裤子不犯法吧?”
“你!”“你强词夺理……”
周翊对着镜头嗤嗤笑了两下,问她,“你看到了?”
蓝薇红着脸瞪他,“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吧?周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你怎么能在我们健康聊天的时候做这么不健康的事……”
蓝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周翊看着镜头里女人红扑扑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粉嫩的嘴巴,只觉得刚压下去的那股火,又蹿了上来,而且比刚才烧得更烈了。
四目相对,周翊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薇薇,我好想你。”
蓝薇看着他的眼睛,烟波里绵绵的情意浓到快到溢出来,她的心脏凌乱跳动着,内心深处真实想法也在嘶吼着,冲破了理智的束缚,“我,我也想你……”
听到蓝薇糯糯的声音,他的呼吸不由得又粗重了几分,他难耐地闭了一下眼睛,又重新睁开,看着她说,“宝贝,帮帮我好不好?”
蓝薇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懵懂地看着他,反问道,“怎么帮?”
“宝贝,叫一下我的名字。”
“周翊。”
“再叫一下。”
“阿翊。”
“好乖。”
……
静谧安详的夜晚,蓝薇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周翊的名字,听着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以及男人的喘息声,不知怎的,她的心也变得黏腻炙热起来。
终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周翊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他好像一个卷毛小狗,用充满渴求的神情望着她。
“宝宝,叫老公……”
“不可以,我们还……”
“求求你。”
“……”
蓝薇真的对周翊的撒娇没有半点抵抗力,在他的软磨硬泡和诱哄下,蓝薇终于放弃了心理斗争,轻轻地喊了一句“老公。”
话落,某些人的内心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彻底陷入了爱的旋涡里。
最后,他说,“宝宝,我爱你。”
……
屏幕里,男人一脸靥足,两个人躺在床上煲电话粥,蓝薇发现,周翊的脸上染上一层绯色,他的耳朵更是红得不像话。
蓝薇笑他,“耳朵好红,你暴露了周翊。现在知道害羞了?”
结果就是,周翊明知道蓝薇在恶趣味取笑他,可他的耳朵毫不意外地,变得更红了。
其实,蓝薇回到海城以后的生活比在a市忙了许多。电话里,周翊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笑着问她一天都在忙什么。
蓝薇躺在柔软的枕头上,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给他数今天一天,自己都做了哪些事。早晨,她起床和姑姑一起去了早市,挑新鲜的皮皮虾和满膏的蟹;回到家,又跟苏苏一起去打卡古城新开的一家甜品店。吃过午饭,姐妹两个帮蓝芝华一起处理年货,傍晚呢,她又去海边散步了,看了看落日,还去爸爸坟前说了会话。
在此之前,周翊本想对她说,“一天的生活安排得挺紧凑,唯独把他忘了”,同时他心里又计划着蓝薇有没有跟那个邻家的“哥哥”见面,可当蓝薇说去爸爸的坟前看了看,周翊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忙碌了一天,蓝薇也洗了个澡,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柔软蓬松的发丝散开在背后,眉眼带笑,似乎过去的伤痛从来都不曾来过她身边。
“你……”周翊欲言又止,不忍心在蓝薇面前提起她父亲的事。
蓝薇反倒先笑了,“哎呀,有什么不能说的?周翊,我没关系的,都过去了。而且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是你告诉我说,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没错,我们会很好,越来越好,一辈子再也不会分开。”
说完,周翊也笑了,洁白的牙齿露出来,蓝薇觉得此刻的周翊真的可爱到不行。
接着,周翊问她,“你跟咱爸说了什么?”
蓝薇嗔怪道,“什么咱爸?”
周翊嫌她大惊小怪,“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早一天改口比晚一天强。”
“……”
周翊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所以,你跟爸爸说了什么?”
沉吟片刻,蓝薇慢慢地说,“我跟他说,我生活得很好,很开心,很幸福,让他放心。”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还跟爸爸说,我一直喜欢的人,又回到我身边了。很幸运,他也同样很喜欢我,他的心意一直都没变过。爸爸你看,倒霉蛋也不是总是倒霉对不对?老天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觉得他不近人情,简直糟透了,所以还是要放些幸运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