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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理随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解决小便问题,然后抱着枪,叼着烟走了回来。

见到蛟龙一队副队长徐宏抱着枪,看向远处,但是视线有些空洞和茫然,脸上又带着一丝悲悯,旁边的蛟龙一队队长宁超脸上则是有些一言难尽。

仿佛猜到了什么,慢慢的靠了过去。

“刚刚他求我救他孩子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人救了,可是家没了。”

袁理靠近之后听着徐宏用充满悲悯的语气叙说着自己刚刚的痛苦。

情不自禁的微微有些皱眉。

他家没了,关咱们什么事儿?

第13小组长期执行黑色行动。

性子上的心狠手辣,这是进入第13小组最基本的条件。

看起来木讷老实的许三多,下死手的时候可比第五大一还狠。

看起来忠厚反应迟钝的李二牛,他总是能够在对的时间做出对的选择,将合适插进敌人眼眶的匕首放进对方的眼眶。

第13小组的人根本没有这些顾虑和想法。

和平是世界的主旋律。

战争也是如此。

徐宏此时的悲悯,在袁理看来有些薄弱,更有些不知所谓。

宁超也是有些微微皱眉:“正常,打仗嘛,没家的人到处都是。”

“你看那,还有那。”

宁超指着远处的废墟,那里被炮弹炸毁的建筑材料堆积成了一个小山坡。

“这些之前都是别人的家,战争是这样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把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

袁理走了过去,知道两人不抽烟,也没有递烟的想法。

“怎么了这是?怎么都有一些悲天悯人的感觉?”

袁理脸上带着笑容,嘻嘻哈哈的询问道,说完之后,左右看了看,走到他们身后,手臂放在车上,轻轻的跳跃,转身一屁股坐在车子的车头上。

好奇的看着两人。

宁超没有说话,顾及到徐宏是副队长,需要给他面子,此时让他把徐宏心中的困惑和悲悯说出来,有种嘲笑的感觉。

如果要说也是让徐宏自己说。

“教官,你说战争非得如此吗?像我们的国家一样,和平发展不好吗?”

徐宏没有阐述之前的悲悯。

而是问出了一个很浅显,很天真无知的问题。

“呼~”

袁理吐出一口烟气,徐宏这个屌样是他妈谁教的呢?

袁理叼着烟的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烟雾从齿间逸散,仿佛在嘲笑徐宏的天真无知。

他没有看向徐宏,而是看向各自做着各自事情的第13小组成员,声音平直,却带着铁锈般的冷硬:“我问你啊,你觉得战争是什么?”

不待对方回答,继续说道:“是联合国安理会桌上的辩论?还是新闻里那些精心剪辑的画面?”

“呵~”

袁理嗤笑一声,烟灰随手弹落,“战争就是剥掉所有文明外衣后,最赤裸的人间常态,它从来不在乎谁的家没了,只在乎谁还站着。”

袁理视线看向徐宏,双眼如同深邃的古井,平静而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和平?那是强国用实力打出来的休战期,是幸运儿的特权。”

“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国家为什么和平?是因为曾经前辈们的鲜血洒满了整片大陆,但同时也让敌人的鲜血与我们的鲜血混合,是硝烟钻进鼻腔,是火药与钢铁钻进皮肤,钻进骨骼,击碎内脏,有敌人的,也有我们前辈的。”

“所以即便强如世界第一大国,面对我们国家他总是心有顾忌,不敢轻易的开启战争,亚洲之所以到现在依旧和平,不是他妈的那个世界第一强国距离太远,也不是他们够善良,够慈悲,而是我们的存在让他心有顾忌。”

“所以,和平,不是每个国家,每个人都配拥有的,在这里,家没了是常态,能喘气就是恩赐。 ”

“你脚下的每一寸土,都浸着不知道多少没了家的人的血,你的悲悯,换不回一块完整的砖。”

徐宏神色复杂,下意识的微微低头,随后又强撑着把头抬了起来,眉头紧皱,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思索。”

袁理从车头跳下来,靴子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向着徐宏猛的靠近一步,带着血腥味的煞气压向徐宏,徐红下意识的身体后仰,思维停滞。

袁理声音压低,却能够比之前更加的让人印在脑海里:“我们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来评判对错的法官。”

“我们是暴力组织,我们是刀,是影子,是上面决定哪里需要见血时,伸出去的那只手。”

“任务完成,我们存在,任务失败,我们从未存在过,蛟龙没有这个流程吗?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曾经做过的事只会放在某个看管严密的档案馆里面,或者是某个层层加密,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到的电脑档案里面。”

“他人的命运?那是他们自己和他们头顶的政府需要负责的东西。”

“尊重?尊重就是承认他们有权选择自己的路,哪怕那条路通向地狱,我们也只会看着,然后在必要时,送他们一程。”

袁理说完之后身体后仰,抬起手里面的香烟,猛的吸了一口,然后用手指将烟搓灭,放进兜里面的袋子。

吐出嘴里的烟气,飘荡在城市里的微风席卷着尸臭味,血腥味,硝烟味,还有被炮弹轰炸过的建筑,粉尘味,霉味,焦糊味,而此时此刻,微风之中又混杂了烟味。

“收起你那套无用的共情,在这里,心软,下一秒死的就是你的队友。”

“想不通就想想,为什么是我们拿着枪站在这里,而不是抱着救济粮。”

他拍了拍徐宏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但是配合袁理具有强烈压迫感的眼神和带着血腥味儿的气势,只让徐宏觉得重若千钧。

“你的职责是完成任务,带着你的战友,你同生共死的战友活着回去,不是在这里,为既定的废墟流多余的眼泪。”

袁理说完之后微微歪了歪头:“如果你觉得眼泪实在太多了,相信我,国内有很多跟你同一种肤色,相同的面孔,熟悉的口音的人更需要你的悲悯和共情。”

“上不起学的学生,吃不起饭,无儿无女的老人,备受歧视的残疾人,沿街乞讨的乞丐,我们国家一样有,我希望你的悲悯和共情一直存在,我们国家可以容纳你的共情与悲悯,只要你这股共情与悲悯,没有像刚刚一样让我闻到一种一戳就破的薄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