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向辉来时,李承乾给他的旨意是‘要是有不听话的,直接干就完了’
他这辈子,除了师兄和李承乾,还没遇到谁敢这么和他说话,特别是如今已身居高位,脾气更涨。
学来的口头禅,直接喷涌而出。
“去你大野的,你是个什么玩意!”
说着反拿铁枪,飞掷出去,他力道何其之大。
伴随剧烈破空之声,铁枪正中郑仁恺胸口,直接连带着他的人将后面屏风撞飞粉碎。
木屑纷飞之中,“嘭!”的一声,将他钉在了后堂墙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他不明白,到死也不明白,这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上来就敢杀他。
世家养的私兵,都属于死士,见自家主子这么就死了,全都怒吼冲了过来。
北向辉是什么人,遇到李世民,秦琼、尉迟敬德这些横扫天下的人物,都敢干,最主要干完了还没死。
这些所谓死士在他眼里,几乎就和杂鱼没区别。
抽出手中横刀,横劈竖斩,刀刀破甲,片刻功夫,整个大厅都快成修罗场了。
满地的残肢断臂,仔细看地上还些露出来的大肠头,也不知道那个这么倒霉被砍菊了。
血污顺着台阶往外流,隐隐都快成小溪了。
在场这些人,平常一个个的厉害的不行。
但见到着这阵仗全部双腿发软,仔细闻,空气中甚至传来阵阵尿骚味。
北向辉策马将自己铁枪取回,然后看着众人,语气十分认真。
“你们可要给俺作证,是他们先动的手,俺才反抗的。”
这些人都吓傻了,根本无人敢应。
“唉,怎么都不说话对了,谁叫郑仁恺,俺奉陛下之命前来请他。”
其中一人强撑胆子,抬手指着瘫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气的郑仁恺。
“他...他就是。”
北向辉瞳孔放大,满脸惊愕之色。
“啊他...他是啊哎呀,好好的他骂俺作甚,真..真是太不小心了。”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
说完扫视众人:“对了,你们都是谁啊在这干吗呢”
城北大营,因为大战在即,空气中凝结着浓烈的着肃杀之气。
到处都是士兵操练声,偶尔还能传来裴行俭的吼声。
这一战太过关键,让其必须亲自练兵,而且几乎昼夜不休,必须以最快时间让参与守城的那些新兵能够配合得当,令行禁止。
帅帐内,李承乾不住掏着耳朵。
“裴行俭看着有点文气儿,怎么嗓门这么大。”
小声嘟囔一句后,看帐中一众城中门阀、商人十分纳闷
北向辉出门不过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把人都请来了
而且这些人脸色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青营养不良啊不应该啊,这些人可都是有钱的主儿。
看向北向辉,语气带着疑惑。
“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大家都请来的你干什么了”
北向辉瞬间立正站好,满脸讪笑,但看到李承乾脸色不是太好,转而一脸严肃
“俺不知道,反正不是俺先动手的。”
啥玩意就不是他先动的手转头看向一众人,好像也没人受伤啊。
不对,这家伙动手可没轻的,难道是把谁杀了
缓步走到他身边,神色一变,笑眯眯的拍了拍他肩膀。
“向辉啊,实话实说,你给谁整死了”
“额...没谁,就那个郑仁恺,但不是俺先动的手。”
李承乾呆滞了一下,让这家伙去请人,没咋地就直接给人弄死了
人家之前可是资助过自己壮丁,就这么给人弄死了,难免会让人生出兔死狗烹之感,这可不利于团结。
不过他明白北向辉绝不会无缘无故就给人杀了,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当即转头看向一众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
一番询问后,李承乾神色肉眼可见的阴郁下去,紧握双手因为太用力嘎吱、咯吱作响。
要是单纯弄一帮商人研究定粮价赚钱,自己知道了顶多勒索一番。
但这竟敢抓自己麾下士兵去立投名状,这都不是挑战底线的问题了,而是看自己年轻好欺负啊。
怒吼一声“找死!”说着拿起桌台茶碗奋力掷在地上。
“向辉!去!去叫人,一个时辰后,朕要看到郑家满门!”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要是之前门阀们遇到事,绝对会停止纷争一致对外。
但郑仁恺竟丧心病狂,要对他们下手,以一口吃下洛阳这次的肥肉。
各大掌家人互相对视后,都是默不作声的态度。
李承乾虽处于暴怒中,但并未失智,而是注意着在场人的脸色变化。
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情绪平复下去后,坐在主位上。
“诸位,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朕有些大意,不过哪郑家会付出代价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搭茬。
历朝历代,皇帝或者是一方枭雄和世家门阀合作,最后利益交换都是尽在不言中。
毕竟大家都是读圣贤书的,可不把卖百姓的话明着说出来。
但事情肯定是要被摆在台面上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李承乾不由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便明白其中关键。
不过这些人有不少都对自己倾力相助过,也得扔点实际好处。
但这个好处绝不能是靠着囤积粮食赚取巨额利润。
“诸位,怎么都不说话,我对朕有什么不满嘛”
门外士兵重新端来茶水,李承乾拿起轻抿了一口。
“朕曾发过一张皇榜,但不知道为何被人偷了去,虽是如此,但上面的话依旧作数。”
这皇榜就是之前为了争取世家支持,写下的‘与士(土)大夫共治天下’那个。
“但朕也没明白,不遣无粮之兵,待这次大战过后,朕会开三个‘钱引’至于花落谁家,就要看各位的表现了。”
这‘钱引’可算新鲜词,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催大哥,钱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
“我只知道盐引,钱引还是头一次听到。”
“难道,是铸币权”
讨论了一会后,目光集中在李承乾身上,很明显是要让给出一个解释。
李承乾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诸位,且先入座。”指尖轻叩桌案,声音清朗。
众人依次落座,帐内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所谓‘钱引’就是铸币权。”
这话一出掀起一片哗然,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继续道。
“但传统铜钱,所耗颇大,而且携带不变,朕意,是各个面值纸钞,但这纸钞无论何时,都能在朝廷的柜坊中换取等价金银绸缎。”
“朕的这个‘钱引’就是发行这个纸币的权力!’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全部露出浓烈的贪婪之色,铸币还得弄铜,但这纸币可是无本买卖。
李承乾见状心中冷笑,哥们的坑你们就跳吧,一跳一个不吱声。
他这类似金银本位的纸币,看似不错,但如没有强大背书,一个整不好就是散尽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