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士顿那间充满历史感的褐石公寓里,陆沉刚刚收起了那张承载着他们美国之旅所有足迹的地图。柳如烟则将那枚复古的黄铜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收进背包,心中充满了对下一段旅程的期待。关于墨西哥的讨论,就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了她对那片热情土地的所有想象。
“陆沉,我刚刚查了,墨西哥城的国家人类学博物馆被誉为世界最佳之一,我们一定要去!”她晃着手机,屏幕上是阿兹特克太阳石的壮丽图片。
陆沉笑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她一瓶。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在沙发上坐下,神情中带着一丝狡黠的思考。
“小土豆,在我们的美国之旅正式‘毕业’,踏入‘世界篇’之前,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嗯?”柳如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又是什么‘小小的提议’?”她模仿着他之前的语气。
陆沉被她逗笑了,他指着窗外新英格兰地区宁静的街景,缓缓说道:“我们这一路,看了西部的广袤,南部的交融,华盛顿的庄严,纽约的繁华,还有波士顿的源起。我们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海洋,它的山川,它的历史根基和它的金融顶峰。但是,我们似乎跳过了一块非常重要的版图,一个被誉为美国‘心脏地带’(heartland)的地方。”
他顿了顿,看着柳如烟那双专注的眼眸,继续说道:“我们还没有真正感受过中西部的风,没有见过那片被誉为‘第三海岸’的淡水湖,更没有去过那座从一片大火的废墟中重生,用钢筋铁骨重新定义了现代城市天际线的伟大城市。它不像东西海岸那样,时刻站在世界舞台的聚光灯下,但它有着一种独特的、坚韧的、属于美国工业时代的骄傲与灵魂。我想,如果我们不去那里看一看,我们的美国画卷,就像一幅绝美的拼图,始终缺少了最中心、最坚实的那一块。”
柳如烟的思绪被陆沉的话语牵引着。她想起了他们穿越中西部平原时的那片辽阔,但那只是路过。陆沉口中那座“从大火中重生”、“定义了天际线”的城市,让她瞬间充满了好奇。
“你是说……”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浮现。
陆沉微笑着,说出了那个名字:“芝加哥。”
“风城芝加哥!”柳如烟的眼睛亮了,“那个诞生了第一座摩天大楼的城市?”
“正是。”陆沉点头,“我想,在奔向墨西哥的阳光与色彩之前,我们先去芝加哥,去感受一下这座‘肩负重任的城市’(the city of broad Shoulders)的力量。去坐船穿行在它那如同峡谷般的河道里,仰望那些建筑史上的杰作;去听一听从密西-西比三角洲传来,在这里被插上电的蓝调音乐;再去尝一尝那能引发全美争论的、像蛋糕一样的深盘披萨。完成了这一站,我们才算是真正横贯了美国大陆,理解了它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完整性格。到那时,我们再心无旁骛地,去拥抱一个全新的国度。”
陆沉的提议,再一次以其无可辩驳的逻辑和对旅程完整性的追求,说服了柳如烟。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最后一站”的感觉,每一次的“查漏补缺”,都让他们的旅程变得更加厚重和圆满。
“好!听你的!”柳如烟果断地合上了关于墨西哥的网页,“我们的美国之旅,最终章!芝加哥!我倒要看看,那里的披萨到底有多厚!”
于是,在他们的社交平台上,粉丝们的心情像坐上了过山车。
标题带着一种对旅程深度近乎偏执的追求,再次更新——“终章前的安可!‘往后余生’美国拼图最后一块,风城芝加哥!”
【又变了!我刚订好taco食谱!不过芝加哥我爱!陆总柳总我跟了!】
【哈哈哈哈,史上最严谨的环美旅行博主,不走遍所有地理分区不罢休!】
【芝加哥!建筑爱好者的天堂啊!期待陆总的建筑小课堂!】
【深盘披萨!芝加哥热狗!柳总的美食地图又要更新了!】
就这样,他们告别了波士顿的红砖与常春藤,登上了飞往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的航班。
飞机在降落前,沿着壮丽的密歇根湖岸线飞行。柳如烟从空中俯瞰,那片望不到边际的蓝色湖水,让她第一次对“内陆海”这个词有了具象的认知。湖岸边,一片由玻璃和钢铁构成的摩天大楼群拔地而起,轮廓分明,像一排守护着中西部平原的巨人。
当他们走出机场,一股强劲而清爽的风便吹了过来,卷起了柳如烟的裙角。“风城”这个绰号,在抵达的第一刻便得到了验证。
他们入住的酒店位于芝加哥河畔,坐拥绝佳的城市景观。从房间的落地窗望出去,芝加哥河如同一条碧色的丝带,在“建筑峡谷”中蜿蜒穿行,河上不时有游船和皮划艇经过,桥梁开合,充满动态之美。
“这里和纽约的感觉又不一样。”柳如烟趴在窗前,看得入迷,“纽约的楼更密集,让人感觉喘不过气。这里的楼虽然也很高,但城市被河流和湖泊分开了,空间感更强,感觉更……开阔,更硬朗。”
“说得好。”陆沉从身后拥住她,“芝加哥的建筑,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结构之美。它们不屑于用繁复的装饰来伪装自己,而是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骨骼和力量。这就是这座城市的性格。”
当天傍晚,他们的芝加哥之旅在直播中正式开启。
标题充满了对这座城市独特气质的赞美——“风之城,铁之骨,蓝调之魂!‘往后余生’芝加哥建筑与音乐巡礼!”
【芝加哥河景!太美了!感觉比纽约更规整大气!】
【柳总今天穿风衣,太有感觉了,和‘风城’超搭!】
【陆总的白衬衫加休闲西裤,梦回华尔街精英,但芝加哥的背景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建筑师!】
为了应对芝加哥着名的妖风,柳如烟穿上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显得英姿飒爽。陆沉则是一身简约的商务休闲装,与这座城市的干练气质相得益彰。
“hello,各位亲爱的‘云游’伙伴,欢迎来到我们的美国之旅——最后一站,芝加哥!”陆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完成伟大工程前的兴奋,“在未来的几天,我们将和大家一起,用一种全新的视角——仰望,来阅读这座城市写在天际线上的史诗。”
他们的芝加哥第一天,就献给了这座城市最引以为傲的名片——建筑。
而体验芝加哥建筑最好的方式,无疑是乘坐芝加哥建筑基金会中心的游船,进行一次芝加哥河建筑巡游。
当游船缓缓驶离码头,一位知识渊博的讲解员开始用生动的语言,讲述河两岸每一栋建筑背后的故事时,柳如烟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座露天的、流动的建筑博物馆。
她看到了那两栋像玉米棒一样的马利纳城(marina city),看到了有着优雅曲线的丽娜大厦(Aqua tower),看到了那栋全黑的、极简主义的Ibm大厦,以及雄伟的、装饰艺术风格的商品市场(merchandise mart)。
讲解员讲述了1871年的那场芝加哥大火,如何将整座木结构的城市夷为平地,却也为建筑师们提供了一张空白的画布,让他们得以用全新的防火材料——钢铁和玻璃,去实践他们关于“摩天大楼”的大胆构想。
“芝加哥学派”、“形式追随功能”、“少即是多”……这些在建筑史上如雷贯耳的词汇,在这次巡游中,都变成了眼前一栋栋具体的、可以触摸的杰作。
“太壮观了。”柳如烟全程仰着头,脖子都有些酸了,但眼睛却舍不得眨一下,“我以前总觉得建筑是冰冷的,但现在才发现,它们是有生命的,它们会说话,讲述着一座城市的历史、野心和审美。”
“是啊,”陆沉也感慨万千,“芝加哥向世界证明了,灾难可以催生伟大。这座城市有一种浴火重生的、不屈不挠的精神,全都写在了这些建筑里。”
【建筑游船!芝加哥必体验项目!太值了!】
【听着讲解看建筑,感觉自己都变有文化了!】
【芝加哥的建筑真的好看到爆!每一栋都像艺术品!】
结束了游船之旅,他们意犹未尽,选择在市中心的“环区”(the Loop)徒步。他们看到了街道上空盘旋交错的、古老的“L”线(高架铁路)轨道,当列车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响从头顶驶过时,那种独属于芝加哥的城市脉动,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来到了戴利广场,瞻仰了那座由毕加索捐赠的、造型奇特的巨型抽象雕塑。又步行到千禧公园,来到了那个举世闻名的、被昵称为“豆子”(the bean)的巨大不锈钢艺术品——“云门”(cloud Gate)前。
柳如烟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跑到“豆子”下面,看着自己和周围的摩天大楼在光滑的曲面上被扭曲、变形,幻化出各种奇妙的影像。她和陆沉一起,拍下了那张经典的、将芝加哥天际线和两人的笑脸都囊括其中的合影。
“这个‘豆子’太有意思了!”她笑着说,“它把整座城市都温柔地拥抱了进去,让冰冷的钢铁森林变得可爱又亲切。”
在芝加哥的第二天,他们安排了一场艺术与美食的盛宴。
上午,他们来到了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巴黎卢浮宫齐名的世界顶级艺术殿堂——芝加哥艺术博物馆(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博物馆门前,两尊青铜雄狮威严地守护着这座艺术宝库。他们同样没有贪多,而是直奔几个最重要的展馆。
在印象派展厅,他们再次见到了莫奈的《睡莲》系列,但更让他们惊喜的是,这里收藏了修拉那幅着名的、由无数色点构成的点彩派杰作——《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柳如烟站在巨大的画幅前,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世纪之交,巴黎郊外阳光明媚的午后,那种悠闲而又疏离的氛围。
而最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美国艺术展厅。他们看到了爱德华·霍普那幅描绘都市深夜咖啡馆里孤独人群的《夜游者》(Nighthawks),那份现代都市的疏离感,与他们此刻热闹的旅程形成了奇妙的对照。
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那幅被誉为“美国哥特式”象征的画作——格兰特·伍德的《美国哥特人》(American Gothic)。画中,一位表情严肃的农夫,手持草叉,和他身旁同样不苟言笑的女儿(或妻子),站在一栋哥特式风格的农舍前。
“这幅画,可以说是‘中西部精神’的最佳写照。”陆沉轻声解说道,“它代表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那种坚忍、勤劳、保守,甚至有些刻板的品格。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脊梁,默默地耕耘,支撑着国家的运转。”
柳如烟看着画中人那严肃而坚毅的眼神,再联想到他们穿越中西部时看到的广袤田野,对这片“心脏地带”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藏品太牛了!】
【《美国哥特人》!终于看到真迹了!比画册上更有冲击力!】
【《夜游者》!每次看到这幅画都觉得好孤独,但又好美。】
离开艺术馆,他们开始了粉丝们期待已久的“卡路里爆炸”之旅。
他们来到了一家着名的深盘披萨店。当服务员端上那盘像蛋糕一样的披萨时,柳如烟惊呆了。厚厚的饼底,上面铺满了巨量的芝士,然后是各种馅料,最上面才是一层浓郁的番茄酱。
她用刀叉切下一块,拉出的芝士长得惊人。一口咬下去,番茄的酸甜、芝士的香浓、饼底的酥脆和各种馅料的咸香在口中爆炸开来,带来一种罪恶而又极致的满足感。
“天呐!这……这根本不是披萨,这是芝士焗番茄派!”她一边努力地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评价道,“太扎实了!太好吃了!一块就饱了!”
接着,他们又去了街边的小店,品尝了地道的芝加-哥热狗。那是一种全牛肉的热狗肠,夹在撒了罂粟籽的面包里,上面必须严格按照顺序,加上黄芥末酱、白洋葱碎、腌黄瓜条、腌辣椒、番茄片和一种颜色翠绿的甜味腌菜(Sweet pickle Relish),最后再撒上一点芹菜盐。
“记住,在芝加哥,热狗上绝对不能放番茄酱!”陆沉笑着提醒柳如烟和直播间的观众。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酸、甜、咸、辣各种味道在口中交织,口感层次异常丰富,清爽又开胃。
“好吃!味道好复杂,好有意思!”她对这种独特的搭配赞不绝口。
【深盘披萨!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卡路里的召唤!】
【芝加哥热狗的规矩也太多了吧!不许放番茄酱可还行?】
【柳总的吃播永远那么有感染力!看得我都饿了!】
第三天,他们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城市的音乐灵魂和壮阔湖景。
芝加哥,是蓝调音乐(blues)的圣地。上世纪,无数非裔美国人沿着密西西比河,从南方的农业区,来到芝加哥这样的北方工业城市谋生,他们也带来了家乡的蓝调音乐。在这里,木吉他换成了电吉他,忧郁的吟唱,变得更加激昂和富有力量,形成了独特的“芝加哥蓝调”。
晚上,他们慕名来到了一家由蓝调传奇吉他手巴迪·盖(buddy Guy)自己开的蓝调俱乐部——“buddy Guy's Legends”。
俱乐部里灯光昏暗,墙上挂满了各种蓝调巨星的签名吉他和老照片。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上两杯啤酒。很快,舞台上的乐队便开始了表演。
与新奥尔良爵士乐的即兴摇摆不同,芝加哥蓝调有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叙事感。主唱用他那饱经沧桑的沙哑嗓音,唱着关于失落、痛苦和希望的故事。而他手中的电吉他,时而如泣如诉,时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每一个推弦,每一个滑音,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呐喊,充满了强大的情感冲击力。
柳如烟完全被镇住了。她能听懂那音乐里的挣扎与坚韧,那是一种底层人民在艰难生活中,寻找宣泄和慰藉的力量。
“如果说爵士乐是新奥尔良的浪漫与自由,那么蓝调,就是芝加哥的坚韧与呐喊。”她轻声对陆沉说。
【芝加哥蓝调!太有味道了!这吉他solo听得我头皮发麻!】
【从新奥尔良到芝加哥,陆总柳总的音乐之旅太棒了!】
【这才是真正的灵魂音乐啊!】
在离开芝加哥的前一天,他们登上了曾经的西尔斯大厦,如今的威利斯大厦(willis tower),来到了103层的天空甲板(Skydeck)。
他们鼓起勇气,站上了那个完全由玻璃构成的、向外伸出的全透明观景台——“the Ledge”。脚下,是400多米的高空,整座城市像沙盘一样铺陈在脚下,街道上的汽车小如甲虫。柳如烟紧紧抓住陆沉的手,既感到双腿发软,又觉得无比刺激。
从这里,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密歇根湖的浩瀚,看到城市网格状的街道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在夕阳的映照下,整座城市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显得格外壮丽。
“我们终于站在了这座‘心脏之城’的最高处。”陆沉说。
柳如烟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们的美国之旅,从西海岸的悬崖,到东海岸的灯塔,如今,在中西部的摩天之巅,即将画上句点。
当晚,回到酒店,陆沉拿出了他为柳如烟准备的芝加哥礼物。
那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盒子。柳如烟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对耳环。耳环的设计非常独特,是模仿着名建筑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的“草原学派”风格的彩色玻璃窗图案制作的。几何线条简洁而优雅,镶嵌着红、黄、绿等色彩的细小玻璃,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是芝加哥学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建筑思想深刻地影响了美国乃至世界。”陆沉柔声解释道,“他强调建筑应该与环境有机地融合,就像从土地里生长出来一样。这对耳环,是我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商店里找到的。我希望它能为你留住芝加哥的建筑之美,也提醒我们,无论我们走多远,建多高,都不要忘记与脚下的土地和谐共生。”
柳如烟将耳环戴上,那充满艺术感的几何图案,在她耳畔轻轻摇曳,为她增添了一份知性的美。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他们芝加哥之旅所有感悟的浓缩。
当他们终于收拾好所有行囊,站在奥黑尔机场的候机大厅,准备登上那架将带他们离开美国的飞机时,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
“陆沉,”柳如烟看着窗外起降的飞机,轻声说,“我们的美国之旅,真的要结束了。”
“是啊,”陆沉握紧了她的手,“结束了。从加州的一号公路,到芝加哥的威利斯大厦,我们用脚步,丈量了这片广袤的土地。我们看到了它的壮丽,它的复杂,它的伤痛,它的梦想。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他转过身,和柳如烟一起,面对着直播镜头,做着最后的告别。
“各位亲爱的‘云游’伙伴们,感谢你们长久以来的陪伴。我们的‘往后余生’美国篇,在今天,正式落下帷幕。这不仅仅是一段旅程,更是一次成长。我们和大家一起,看到了一个更多元、更立体、也更真实的美国。”
柳如烟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笑着补充道:“但是,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我们即将飞往一个全新的国度,那里有热情的人民,斑斓的色彩,古老的文明,和让我们无比期待的taco!我们的世界篇,终于要正式开启了!”
陆沉搂住她的肩膀,用清晰而充满期待的声音,向所有人宣布:
“下一站,墨西哥城!让我们一起,去感受龙舌兰的烈日,去探寻玛雅的迷踪!Adios, America! hola, mexico!”
【美国篇完结撒花!感谢陆总柳总带给我们这么棒的旅程!】
【终于要去墨西哥了!我的taco和亡灵骷髅已经等不及了!】
【这趟美国之旅太有深度了,感觉自己跟着上了一整年的美国历史地理文化课!】
【期待全新的世界篇!‘往后余生’,走向世界!】
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升空,窗外的芝加哥,那座钢铁与风的城市,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