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堰哥。”潘洪叹了一声。
“项越身边跟着的小弟,我们远远看过,几个人走路的姿势,眼神,一看就是硬茬。”
“我们要是硬来,怕是还没干掉项越,自己人先折进去。”
听到潘洪的回答,王堰拳头握的紧紧的,牙关紧咬,连腮帮子都在用力。
怎么会,为什么连无往不利的阿洪都没把握干掉项越!
他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弟弟都快死了,项越他们过的好好的。
王堰思考片刻,又问道:“买通医生呢?买通医生把项越手下人都治死!他想要小军的命,我就让他的人也活不成!”
潘洪苦笑,摇了摇头:“堰哥,这招更行不通。”
“为什么?”
“因为项越他自己带了医疗组!”
潘洪说着都觉得离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谨慎的人,是有多怕死啊。
“现在吴市医院里,凡是跟他们有关的治疗,都是两边医生护士一起盯着。”
“我们就算能把钱塞到人家兜里,人家也没机会下手。”
“废物!全都是废物!”
王堰再也控制不住,疯了一样抓起桌上最后的摆设砸到地上。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项越就是只臭虫,蟑螂!
生命力顽强,还他妈聪明。
王堰越想越憋屈,他堂堂一个市长,现在连家人都保不住。
不行,不能这样!
眼中血丝越发多,王堰把所有关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书架后的保险柜上。
里面放着的,是他最后的底牌,同时也是他最不想动的一张牌,是他最后的生路。
现在为了小军能活着,不得不用了。
王堰笑的凄凉,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保险柜前蹲下,密码输了两次才输对。
“滴”的一声。蓝灯亮,柜门打开。
柜子里放着几张支票,黄金,还有一部老款诺基亚。
他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亮起,通讯录里,只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这是你逼我的,项越!”
王堰喃喃自语,眼里疯光更甚,果断按下拨号键。
.......
夜深了。
IcU的走廊上只剩几盏应急灯。
项越坐在椅子上,手臂撑着下巴,朝着玻璃里边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护士换了一次班。
就在他眼皮打架,要睡过去的时候,玻璃那头,满身纱布的连虎突然动了下手指。
项越一下惊醒,揉了揉眼睛想再确定。
贴着玻璃细看,连虎的眼皮颤了几下,几次尝试后,终于睁开一条缝。
眼睛适应了光线后,缓缓转动,好半天才聚焦到项越身上。
看着哥哥的身影,连虎想笑,嘴角刚勾起,发现被什么挡住了。
下瞄一眼,很好,老熟人了,吸氧面罩。
他意识到他又进icu。
项越看着虎子怪异的表情,嘴角不由往上扬。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敲了敲玻璃,朝连虎比了个大拇指。
虎子乐了,哥在夸他了,嘿嘿。
随着两人的互动,温度都升高了几度,隔着玻璃暖了两颗心。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刘齐拿着手机,小跑过来。
“项总,”他把手机递到项越耳边,“小王的电话,好消息。”
项越夹住手机,听筒里是小王兴奋的声音。
“项总,刘局!我们在邻省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绝对安全!”
“现在正在对黑矿核心成员进行审讯,这帮孙子也不是硬气的人,什么都说!”
“我估计最多三天,口供笔录就能全部做完,王家这次彻底完了!”
项越鼓励了小王几句,嘴角挂笑。
这是他和刘齐早就商量好的计划。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在吴市和江城审讯,要知道,王堰在这两处经营多年,想在他眼皮底下把证据做实,不亚于地狱难度。”
所以出了山,在省道的时候,就兵分两路。
明面上,大部队声势浩浩冲进吴市医院,吸引王堰的注意力。
暗地里,小王带着二十多个特警,押着嫌疑人转移到临省。
等王堰反应过来,也迟了。
IcU里,连虎看着项越和刘齐脸上的喜色,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能猜个七八。
他吃力抬起还能动的手,比划:“回、去、睡。”
项越看懂了,笑着摇头,用口型回了三个字:
“少、废、话。”
虎子哪肯他哥受罪,硬是撑着病体,虎目狂瞪,像是想不睡觉,困死自己。
项越摇了摇头,起身伸了个懒腰和连虎告别。
死孩子,倔的很,别给娃干眼症干出来。
反正都醒了,危险时刻已经过去,剩下的,就是等恢复,急也急不来。
并且,项越有预感,王堰绝不会放弃王军。
他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天亮之后,还有更硬的仗要打。
一夜无梦,早上六点。
项越简单洗漱了下,跑去顶楼看了眼。
连虎和阿明眼睛闭的紧紧的,胸膛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
项越心里踏实了,带了几个早起的小弟去食堂吃早饭。
食堂刚开门,蒸屉一掀,水汽在窗户上凝结成霜。
项越和疤蛇、二毛他们几个,围着小方桌坐下。
桌上摆着几笼包子、一袋油条和几碗滚烫的豆浆。
医院食堂倒是不贵,五个人这一顿才花了三十几块钱。
二毛一口塞了半个肉包子,感慨道:“人间烟火气,最抚兄弟心,越哥,等虎哥他们能下地了,咱们回扬市,整只烤全羊补补!”
“出息!”疤蛇喝了口豆浆,烫得直嗦气,
“诗都背不圆还学人拽文,你小子格局能不能大一点,好歹整顿海鲜自助啊,那玩意贵。”
项越笑了笑,心底暗暗发酸。
虽说兄弟们现在生活好了,只是以前穷怕了,习惯节省,想到的大餐还挺...朴素。
他没扫兄弟们的兴,边听边点头,还拿了根油条,要往豆浆里泡,
突然,食堂门被大力推开。
刘齐站在门口扫了一圈,看到项越后直直冲过去。
到了跟前,他连气都没喘匀就急着开口,
“项总,呼、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