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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笑眯眯望着贾珍。

不得不说,这贾珍虽说贪婪好色,但是敏锐度却是绝佳。

要不然当他老子贾敬抛家舍业,跑到道观里去跟道士胡羼之后,他又是如何自己顶门立户,当起贾氏的族长来呢。

贾琏便勾唇一笑,“珍大哥这是长了个狗鼻子呀,闻得倒准!”

他故意满脸狎戏,拍着贾珍的肩膀,“不瞒珍大哥,我昨晚上真就去了坟茔地。听说那里夜晚时常有狐仙、女鬼出没,个个儿美貌惊人。珍大哥难道没听说过《聊斋》聂小倩?”

贾珍惊得也是目瞪口呆,“老二,你当真……?”

贾琏眯眼打量着贾珍,“珍大哥这是怎了,竟这么怕死人?人死如灯灭,又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珍大哥见多识广,又有什么没见过的~”

贾珍尴尬笑笑,也回手搂住贾琏的肩头,“老二啊,听哥哥一句劝,贵妃娘娘省亲在即,咱们这些当兄弟的,万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什么来,倒给贵妃娘娘惹麻烦。”

贾琏忍不住笑,“珍大哥教训的对。可是我倒好奇,珍大哥彻夜不归,又是做什么去了?”

贾珍尴尬笑笑,可是那一双眼里却是涌起些诡谲的得意来。

“好兄弟,我还有要紧的事,我先回府了啊。今儿这事,咱们回头再说!”

贾珍越是不肯说,贾琏却越是清楚地知道这里头必定有事儿!

白日里,贾琏叫王住儿在府门口瞄着,等贾珍、贾蓉都出府去了,便撒丫子回来报他知道。

少顷,贾琏便提着个精致礼匣出现在了宁国府。

贾珍既不在,自然是尤氏亲自招呼贾琏。

贾琏笑眯眯放下礼匣:“此番陪林妹妹南下,也给嫂子带了点心意,嫂子瞧瞧可喜欢?”

尤氏打开那礼匣一看,都是江南精致的物件儿,有衣物,有簪钗,林林总总一大箱,当真是叫尤氏眼底色彩缤纷!

尤氏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看贾琏,“我原本也不爱这些鲜艳的东西……”

贾琏打断尤氏,“嫂子还年轻,怎会不喜欢这些鲜艳的东西呢?嫂子就是被「珍大奶奶」的身份给框住了,总想着要端庄如仪才可。”

尤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瞒不过贾琏去,这便垂下头去又细细地将那些礼物都看了一遍,继而缓缓说,“琏兄弟的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我回头分给蓉儿媳妇去,或者叫偕鸾、佩凤她们穿用去。”

贾琏心下便是一晃悠,“蓉儿媳妇?”

尤氏便也一顿,忙抬眸望过来,脸上闪过一刹那的尴尬,“我怎忘了,琏兄弟这一年来都在江南,都不知秦氏已死,大爷又替蓉哥儿续娶了许氏。”

贾琏眼眶有些发热:原来不仅是贾珍拿秦可卿的「死」不当回事,就连贾蓉也一样如此啊!

贾琏淡淡垂眸,将情绪压在心底。

“不知大嫂子的病可好利索了?听凤哥儿说,秦氏治丧的时候儿,嫂子竟病倒了,珍大哥这才央求着老太太、太太,叫她过来协理。”

尤氏又是笑得有些勉强,“是啊……毕竟我们婆媳相处日久,秦氏这冷不防去了,我心下着实难受。”

贾琏眯眼看着尤氏。

他相信尤氏这话里有真情实意存在。毕竟她们两个女人在宁国府内互相陪伴、彼此帮衬。秦可卿「死」了,尤氏又怎会全然不伤心呢?

可是若说尤氏竟然能伤心到生病,这便又是使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了。

毕竟若论情谊,秦可卿原本跟王熙凤最好。秦可卿「死」了,王熙凤都没病,反而还龙精虎猛地在宁国府弄权,然后在送殡的途中还能借着人命官司收三千两银子呢;那尤氏又何至于就病了的?

更何况秦可卿原本没死。贾琏不信这事儿尤氏竟会半点都不知晓。

贾琏垂眸想了一会子,忽然心下一动,这便抬眸问:“秦氏丧礼时,听说嫂子娘家也来人了?”

尤氏忙道:“那是自然的。我娘家没什么人了,于是我母亲带着两位未出阁的妹妹一块儿过来,聊表心意。”

贾琏心下便是狂震!

这不仅仅是因为尤二姐、尤三姐终于要正式出场了,也更是因为他一下子就确定了今早上对贾珍的猜想!

——看来贾珍是在秦可卿的丧礼上,就与尤二姐、尤三姐相见了。甚至还未等到秦可卿正式出殡,贾珍怕是已经将尤二姐、尤三姐这两姐妹给弄上手了!

要不然,尤氏也不至于病倒。尤氏哪里是为了秦可卿的「死」而伤心欲绝,她分明是被自己丈夫的无耻给气病的,躲起来没脸见人了!

怪不得今早上闻着贾珍身上的脂粉味儿不是一个人的呢,原来昨晚上贾珍就是去找尤二姐、尤三姐两个鬼混去了!

贾琏后牙根儿忽然疼起来:真可惜这时机还是差了一步,若是叫尤二姐、尤三姐两个早一步出现,让他早点结识她们两个,他必定不让贾珍这个老色批先染指了她们两个!

贾琏深吸口气,“既然是悲伤所致,那嫂子的病就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那我这当兄弟的便责无旁贷,定要替嫂子多卖卖力,叫嫂子安心下来才好。”

“倒不知嫂子可相信兄弟,肯将心病都描述给兄弟知道?”

尤氏微微一怔,既震惊又无措。

看样子吗,她怕是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

尤氏却旋即还是皱了皱眉头,“……大夫也说了,我这是悲伤窒闷,倒不须格外用药,只待伤心的事过去了,慢慢散散也就是了。”

贾琏垂眼,无声一笑。

他知道,尤氏退缩了。她不敢因为那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就与丈夫贾珍撕破面皮去。

对于尤氏来说,这个宁国府主母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她为了这个身份,便什么都能放到一旁。

可是她却又怎知,这宁国府也要坍塌了。

「造衅开端实在宁」,贾府悲剧的大幕,便是从宁国府拉开!

或者又说,祸根全都埋在宁国府里!

这般想来,贾琏面上已是沉肃如冰。他微微向尤氏偏首,“我心里一向敬重嫂子,于是我与素素的事,也没瞒着嫂子。”

“我肯与嫂子开诚布公,倒不知道嫂子肯不肯与兄弟也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