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往前一步,应龙脊骨枪在地面轻轻一顿,金色光纹映亮他略带急切的脸庞:
“既然你知道伏羲大人被困在昆仑墟,那你清楚昆仑墟的具体位置吗?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赶在女娲之前。”
蚁皇的暗金色复眼微微黯淡,金色触角无力地垂下,摇了摇头:
“不清楚,后岛没有任何族群知道昆仑墟的准确位置。”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若是有人清楚,我们这些忠于伏羲大人的族群早就动身前往支援了,女娲那边也不会一直搜寻无果。
那地方太隐秘了,是伏羲大人亲手布下的迷阵,连空间坐标都在不断变动,绝对是终极境内最神秘的所在。”
“连你都不知道?” 黑墨镜皱起眉头,扛着的黑刀往肩上又挪了挪,“那咱们岂不是跟无头苍蝇似的?总不能在后岛瞎转悠找吧?”
“我若是知道位置,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亲自去昆仑墟守护伏羲大人。” 蚁皇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暗红色的甲壳下似乎泛起一丝落寞,“可偏偏没人知道,我们只能守着各自的源石矿脉,期盼着伏羲大人能自行恢复伤势。”
林风盯着蚁皇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既然你也想去,那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哪怕你暂时无法战斗,也能给我们提供更多关于后岛的情报。”
蚁皇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不行了。”
他抬起布满伤痕的手,指了指身后的通道深处,“我但凡还能离开蚁巢半步,何至于之前一直躲在主巢穴里,看着族人在外厮杀?”
话音刚落,他缓缓抬手,抓住胸前铠甲的边缘,猛地用力一扯。
“咔哒” 一声脆响,厚重的暗红色铠甲被他卸下,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石屑。
铠甲脱落的瞬间,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蚁皇的胸膛和腹部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有的伤口还在不断渗着墨绿色的脓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原本暗红色的皮肤已经溃烂发黑,连周围的毛发都黏成了一团,看起来触目惊心。
“蚁皇大人!” 杜杜克猛地扑上前,金色触角剧烈地颤动,复眼里瞬间涌出泪水,趴在地上失声痛哭,“您的伤…… 怎么会这么重?您不是说只是小伤吗?”
周围的兵蚁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头颅低垂,金色触角贴在地面,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它们之前只知道蚁皇受伤,却没想到伤势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蚁皇轻轻拍了拍杜杜克的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别哭,战场厮杀,受伤在所难免。”
他的目光转向蹲在林风肩头的耳鼠,暗金色的复眼中泛起一丝复杂的光芒,“我知道你,耳鼠一族的小家伙。”
耳鼠猛地抬起头,绿瞳里满是诧异,尾巴紧张地贴在背上:
“你…… 你以前能看到我?我明明一直隐藏着气息!”
它自认为隐藏之术天下无双,从未被蚁族发现过。
“我看不到你的身影,但能感知到你的源力波动。”
蚁皇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
“每次我们蚁族捕猎神兽,你都会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你的朋友被我们带回蚁巢,你的源力波动就会变得悲伤而颤抖。
现在看到我伤成这样,是不是很高兴?终于能报仇了?”
耳鼠的绿瞳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它确实恨蚁族杀了自己的朋友,可看到蚁皇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却没有预想的快意,反而泛起一丝复杂。
“为什么感知到我,却不杀我?”
耳鼠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蚁皇轻轻叹了口气,金色触角微微晃动:
“弱肉强食是后岛的生存法则,我们蚁族人口众多,若是不吃其他生物,根本无法生存,所以确实杀了很多神兽和妖兽。
但我们有自己的规矩,只要足够族人饱腹,就不会赶尽杀绝。”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耳鼠身上,
“我其实一直觉得你不错,最起码你的朋友被吃后,你会掉眼泪,会难过。不像有些族群,只会麻木地掠夺。
所以我才一直没对你动手。”
耳鼠的尾巴轻轻颤动了一下,依旧沉默着,绿瞳里泛起一丝水光。
“不过你也快大仇得报了。”
蚁皇低头看了看自己溃烂的伤口,墨绿色的脓液顺着皮肤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 “滴答” 的声响,
“我这伤口已经开始流脓,源力也在不断流失,估计没多长时间能活了。”
林风蹲下身,凑近蚁皇的伤口仔细查看。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的脓液,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 除了腥臭味,还有一股熟悉的腐败气息。
“你自己不会治?” 林风直截了当地问道,眉头却皱了起来。
蚁皇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
“试过了,用尽了各种方法。用源石的力量滋养,反而让伤口溃烂得更快;用草药敷上,根本没有效果。这伤口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吞噬着我的生命力。”
“你这哪是什么怪病,分明就是发炎了。”
林风突然嗤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发炎?” 蚁皇愣住了,暗金色的复眼里满是疑惑,“何为发炎?后岛的典籍里从未记载过这种病症。”
“这是我们外面世界的说法。” 林风解释道,伸手揽过身旁查雅的肩膀,眼神温柔了几分,“就是伤口被细菌感染后,引发的红肿、化脓、溃烂。在外面世界,这是最常见的外伤并发症,根本不算什么难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