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国内,几乎没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审讯。
他们执行的任务,大多在动手那一刻,就已决定了生死。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审?
除了那次被关进“13号实验室”,林天算是从未受过精神折磨。
所以,当机会终于出现在境外,他反倒有些兴奋。
第一次亲手“用刑”,他就像一头发育未全的野兽,带着不合时宜的好奇。
每一下抽打、每一次逼问,都像是在做实验。
“这种手段下去,他会怎么反应?”
林天在心里暗暗记录,神情近乎专注。
国内的“SERE”体系,这些年已趋成熟。
训练再极限,也有纪律底线。
就林天所知,他们从不踩生命红线,总有人在关键时刻喊停。
军队的规矩,就像一道铁门,永远在他身后。
可现在不同。
在这片无主之地,没有人会喊“停”。
没人会替他收手,这种反人性的东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挺?那就挺吧。”
林天唇角一抿,黑手套轻轻绷紧。
“雨夜屠夫”的名头,不差这一次战绩。
他拿起皮鞭,用酒精缓缓擦拭,白色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
火光在他眼底一闪,他低声说道: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小刀划破皮鞭的缝线,轻轻一挑,鞭身炸裂成数股细绳。
那是他为“谈话”准备的第二阶段。
莱卡深吸一口气,闭眼、睁眼,最终还是开了口。
“半年前……孟卡隆东南,出现了几个陌生人……”
话音开始滚落,像闸开的洪水。
那片地区被各国势力搅得千疮百孔,本地人谁也不敢多问。
有人出高价,要他们“找点麻烦”,莱卡随口报了两倍价,对方干脆又添了个零。
他这才意识到,碰上的是肥羊。
后来,清剿开始,他卖了人,也卖了情报。
于是国安的行动陷入停滞。
若非明哲果断,那批“人”早已被转移,东西旁落。
一旦落到西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不仅是对龙国防卫体系的挑衅,
更是无数研究者日日夜夜心血的毁灭。
林天的后槽牙咬得发紧,手上的皮鞭在微微颤抖。
他看着莱卡,那人讲得投入,眼神恍惚,甚至有几分癫狂。
明哲曾经教过的:
“这个阶段,别打断,他正陷在死前的幻想里,会自己把该说的都吐出来。”
林天沉默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半个小时后——
“砰!”
一声枪响划破空气。
门外的两个小弟同时瞳孔一震。
“审了一整晚……结果,还是杀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酒精和血的味道。
林天转身收枪,神情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嘶~”
门从里面推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顺势涌出。
昏黄的灯光在他侧脸上划过,没什么表情。
仿佛刚才那个拿刀逼问、抽鞭带血的人,从来不是他。
他扫了门口的两人一眼,淡声道:
“找个地方处理了。”
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儿还想要善了?想都不要想!
能给他一个痛快,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
现在找到方向了,知道东西被某个“神秘人”夺走了,搁浅许久的一桩大事,总算有了线索。
他抬头看了看夜色,风衣衣角被风掀起,掠过脚边的血痕。
接下来,只剩一件事。
顺着这条线,去和明哲他们会合。
......
两天,转瞬即逝。
这两天,神剑情报部门几乎没合过眼。
每两个小时一份进展汇报,从凌晨到深夜,在和时间赛跑。
这次的波动——很不一样。
简易电台的短波信号,精准地定位到了神剑的备用台。
在这个信息化几乎渗透呼吸的时代,还用短波传递消息,只能说明一件事——
实在没招了。
铁行揉着太阳穴,眉心隐隐发胀。
桌面上摊着一堆文件,每一份都烫手。
要换新装备他支持,可选址、选人、编制——样样都得推翻重算。
真是难。
“……大队长。”
丁成乐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手里还握着一份刚打印出的报告。
“有消息了。”
“嗯?”铁行头也没抬,只是低声应了一句。
“是明哲的。”
那一刻,笔尖“啪”地一声折断。
铁行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干:“他回来了?”
丁成乐点点头,神情也带着几分茫然:“对……好像是。”
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铁行更不信。
“你说什么?回哪儿了?跟谁回来的?”
他连续三问,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追了一句:“走回来的,还是被抬回来的?”
丁成乐吞了口口水:“Y省边防那边来消息,说发现了可疑人员。被发现时人已经昏迷,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医院?”铁行一怔,随即一拍桌子。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文件散落一地,铁行已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丁成乐一边捡文件,一边跟着跑出去。
走廊的灯闪着冷光,铁行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里敲得铿锵。
明哲,真的回来了?
他们派出的小队好像才到啊?
那放出去的镰刀又干啥了?
国安他们的人呢?
虽然有重重疑惑,不过他们的中队长回来了,就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