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月被叶春风死死按在地上，脸颊与粗糙的沙石摩擦，火辣辣的疼痛混杂着无边的屈辱，让他几欲发狂。
他拼尽全力挣扎，界力在体内汹涌，却如同石沉大海，无法撼动叶春风分毫。
“楚夜！”裴无月憋屈地嘶吼，声音因脸颊贴地而显得含混不清，“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楚夜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此刻听到裴无月的呼救，才猛地反应过来。
“好！裴兄，我这就来救你！”楚夜厉喝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他手掌一张，两柄沉重的黑色铁锤凭空出现，锤头上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显然不是凡品。
楚夜怒吼着，手持双锤，脚下发力，卷起一阵沙尘，便朝着叶春风猛冲过去，气势汹汹。
然而，他刚冲出数步，手中的铁锤便陡然一轻。
“嗯？”
楚夜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只见双锤已然脱手飞出。
“嘭！”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那两柄铁锤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裴无月的面前，砸起两小片尘土。
裴无月艰难地侧过头，看见楚夜也“噗通”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把闪烁着幽冷光芒的古朴长剑，此刻正稳稳地架在楚夜的脖颈之上，剑尖吞吐着森然的寒气。
一只穿着破旧布鞋的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了楚夜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而在楚夜上方，已经不是那佝偻枯瘦的身影，而是一个身姿挺拔、肌肤充盈、面容英俊的男子屹立在此，手中握着长剑的剑柄，他那双原本应该浑浊的眼眸，此刻却锐利如鹰。
“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洛天衡浑厚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裴无月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并非是被洛天衡的外貌震惊，而是因为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从洛天衡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股磅礴的威压，
赫然是——界使大圆满！
这个一直以来被他视为痴傻废物的老矿奴，竟然是界使大圆满的强者！
他彻底傻眼了。
楚夜更是面如死灰，心中充满了惊骇与绝望。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一个看起来毫无界力波动的凡人，实力深不可测，轻易制服了裴无月。
另一个装疯卖傻的老头，竟然是界使大圆满！
此时的洛天衡，战力虽然没有成长，依旧是五兆多，但也远非他们能够抗衡，楚夜不过界使中期，战力两兆有余，与裴无月相仿罢了。
“你……你们想怎么样？”裴无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维持着镇定。
叶春风依旧按着裴无月的头，嘴角微微一笑，那眼神看得裴无月心中发毛。
“自然是……先好好折磨你们，最后再…杀了你们。”叶春风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戏谑与冰冷的光芒，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思索着从何处下刀才能让它们感受到最极致的痛苦。
裴无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毫不怀疑叶春风话语中的真实性。
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改变了策略。
“叶春风…哦不…叶兄！”
裴无月艰难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讨好，“放过我们吧！我们这次正好要出去，可以带你们一起离开这玄冥荒原，离开苍狼界，你们不用再回来了！”
楚夜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叶兄，洛兄！我们可以带你们一起出去！离开苍狼界！不用再回来！”
然而，叶春风和洛天衡的表情依旧冷漠，没有丝毫动容。
裴无月心中一沉，知道这两人不好糊弄，连忙又道：
“我……我还有很多宝物！我的空间戒指，里面有我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你们！只求叶兄和洛兄能饶我们一命！”
楚夜也急忙跟着表态：“对对对！叶兄，洛兄！我的也是！我的空间戒指也给你们！里面的东西任由两位处置！”
叶春风闻言，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在裴无月听来却比恶鬼的嘶嚎还要可怕。
“杀了你们，这些东西，自然也都是我们的。”叶春风淡淡地说道，“而且，有了这飞舟，我们自己也能出去。”
裴无月和楚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们……你们不能杀了我们！”裴无月色厉内荏地叫道，
“杀了我们，黑棘侯荆无命大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苍狼界的四大界王大人，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任何敢于挑衅他们威严的人！”
楚夜也跟着嘶喊：“对对对！荆无命大人神通广大，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的！到时候，你们会死得很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洛天衡突然开口了，他那雄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别吓唬人了。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界使，不过是上面那些人随意使唤的小喽啰罢了。死了一个，再换一个就是了，谁会真的为你们大动干戈？”
裴无月心里猛地一咯噔，暗道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些？但他表面上依旧强作镇定，急忙辩解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界使在各自的管辖区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荆无命大人一定会为我们追查到底的！”
楚夜也连声说道：“对对对！一定会追究的！你们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洛天衡闻言，嘴角咧开一丝冷笑，那笑容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显得格外诡异。
“你们猜，我这界内飞舟，还有这空间戒指，是怎么来的？”
说着，洛天衡空着的另一只手缓缓摊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空间戒指出现在他的掌心。
裴无月和楚夜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枚空间戒指上，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说……”裴无月的声音干涩。
“没错。”
洛天衡的眼神变得幽深，仿佛在回忆着久远的往事，“大约两千年前，我刚刚突破到界使大圆满的时候，就亲手杀了一名界使。这飞舟，这戒指，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战利品。”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惊骇欲绝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什么事都没有。他身后的界侯，根本就没有追查。
因为那名界使，也是在奉命外出时被我截杀的。他上面的人，大概以为他死在了外面的什么险地，或者被其他势力的强者给随手灭了。
区区一个界使的死活，他们根本懒得去深究，直接换了新人顶替他的位置。”
洛天衡的目光扫过裴无月和楚夜，如同在看两个死人：“而如今，你们两个，自然也一样。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动的手。”
裴无月和楚夜听完洛天衡的话，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两人瘫软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