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了我子母神教的地盘,还敢大放厥词!”
她与领头黑衣人再对上一掌,而后二话不说抽身后退,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灵力狂涌!
强烈的不祥预感涌来,领头黑衣人本能地加快攻势,再度杀向教主!
教主躲开他这一掌,又并指于心口一划。
以心头血为祭,阵起!
一瞬间,笼罩整个后院的大阵重新亮起。
这次却不是之前温和的浅蓝,而是刺目深红。
霎时,满场黑衣人,身上一个接一个亮起红芒。
姒今朝瞪大了眼睛。
精准选中?
太猛了吧。
她上次见有人阵法做到精准选中,还是在数万年前,看天机阁的一个老祖这么玩儿过!
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一个邪修头目这里看见了。
再低头一瞅,自己没被选中,扭头看虞长安四人,也是没被选中的,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来我们已经撇清嫌疑了。”
虞长安轻轻一笑:
“原本你我,也同这些人不是一起的。”
敖九州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什么「你我」,他呢,他不是人吗?
在这边还说着风凉话的时候,黑衣人们的凄厉惨叫声已经连成一片。
响彻云霄。
姒今朝后退几步,将目光重新放在子母神教教主、以及她面前的领头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自知中了埋伏,惊惶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炼化:“停下......给我停下!”
他嘶吼着,疯狂扑向教主。
教主只是怜悯地注视着他,一次又一次避开他的攻势。
而领头黑衣人,越是使用灵力,身上修为流失得就越快。
几个来回的功夫,境界就从渡劫境掉到了分神境。
而同一时间,教主的修为却在攀升。
从渡劫境初期,到渡劫境中期。
他带来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供养教主的养料。
将她一路送上了渡劫境后期。
渡劫境后期对分神中期。
此时的领头黑衣人,在教主眼中,无疑是变成了一只动动手指就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姒今朝是想要那领头黑衣人的活口的。
但她并不担心,领头黑衣人会死在教主手中。
因为母体是「被盗」,而非「被杀」。
教主是一定会留下他,用来审讯母体下落的。
在母体被找到之前,她完全不担心领头黑衣人会死。
黑衣人的境界仍在不断下跌,一头黑发肉眼可见变得花白,一张脸蒙面黑布以外的部分,飞速爬满皱纹,眼尾耷拉下去。
一个壮年男子,就在这么短短须臾,成了迟暮老人。
就在他境界即将掉到元婴境的时候,教主一挥手,散去了阵法。
境界的跌落,戛然而止。
他摇摇晃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
当修道者的修为,无法支撑寿数的时候,就会死。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而这领头黑衣人已经活了上万年,堪堪分神境初期的境界,不过刚好够吊着他一条命,也许三年,也许五载。
总归都是没多长活路了。
而教主的仁慈只给到了他一人。
除他之外,他带来的其他黑衣人,全被炼成一滩血水。
教主扼住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提起。
再次问道:“说,母体在哪儿。”
黑衣人捶打着她的手,微弱挣扎。
“什么......母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教主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首先他们的人让她抓了个正着,也亲口承认,已经罪证确凿的事,她不认为他还有抵赖的必要。
何况人之将死,哪怕告诉她一个错误的方位,哪怕破罐破摔挑衅她几句,诅咒她至死都找不到母体,她都会觉得是情理之中。
偏偏他说不知道。
教主觉得脑子里思绪乱成了一团麻,莫名有些躁郁:
“你派你的人,来盗走我的母体,如今又来救人,却说不知道?”
黑衣人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愤怒:
“明明......是你们,派人,劫走了......我们的东西......血洗拍卖行......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什么?”
子母神教教主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盗走母体的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呢?
还能是谁呢?
是谁设了计,让他们互相残杀吗?
那又是谁在坐收渔翁之利?!
头像被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一样,疼得厉害。
耳边一片嗡鸣,风声时远时近,视野也开始模糊。
还能是谁呢?
还能有谁呢?
她将手里的黑衣人重重丢开。
踉跄两步,又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清醒。
目光四下扫视,突然看见有几个教徒神色惊恐,在她看过去时,下意识在往后躲。
她认出来,正是之前跟在王虎身后的那几个教徒。
她抬手,以掌化爪,灵力一吸,四人登时被卷到她面前!
摔了一地。
“说!你们知道什么!”
这四人本来就已经吓得神志不清,这会儿被抓包,立马就崩溃了。
“母亲饶命,母亲饶命啊!”
他们痛哭流涕地爬起来,要去抱教主的脚,还没抱到,就被重重一脚踢开。
“不说就都给我去死!”
教主整个人气得发抖,一句话喊完,眼前又是一阵晕眩。
“是他们!都是他们!母亲饶命啊!我们也是被蒙骗了啊......”
“血洗拍卖行的是他们!抓来那个管事,也是他们!”
四个人再顶不住压力,嚎啕大哭。
“对啊母亲!路上的时候,他们说那个管事没扛住盘问死了!已经被抛尸下了云舟!我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啊!”
子母神教教主,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一点一点转过头去。
越过站在最前面的姒今朝,对上虞长安四人的视线。
敖九州咧开嘴一笑:“终于被发现了!”
话音未落,从腰上拔下信号筒,单手甩了甩。
信号筒引燃,一道火光直冲天际!
在天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双刀交错图案!
有人认出,那是刀宗的宗徽。
“他们是刀宗的人!”
部分教徒发出惊呼。
敖九州骄傲地晃了晃食指:“不不不,只有哥是刀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