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天和蔡虹坐在南树林里。
蔡虹打着哈欠。
“彩虹,你昨晚一点儿都没有睡着吗?”雷宇天见蔡虹打了几次哈欠了。
“山里的夜太静了,到处好安静哦!夜鸟的叫声吓人得很,我又担心我爸爸找到我,一直都睡不着。直到我好像听到了开门声才睡着了,可睡着了也是一直做梦,一会儿我爸爸在追我,一会儿变态在追我!”蔡虹看着就没精打采的。
“那你回去睡觉嘛!白天你就不会害怕了!”雷宇天看着蔡虹就有些心疼。
“我不睡!我白天睡了,晚上肯定又睡不着。”蔡虹说,“我白天坚持坚持,晚上太困了说不定就睡得着了!”
“你今晚肯定睡得着了!一会儿我把这个灰草拔回去煮水给你喝!”
“一定有用吗?”蔡虹问。
“嗯,一定有用!”雷宇天肯定地回答。他认为他三叔公和三叔婆喝了都有用,何况是年轻人呢?
“它很神奇,它是万能的吗?这是你们山上才有的吗?”蔡虹问。
“我们山上其他地方没有,开始是这里才有!后来,我拔了些回去种在了柑子树下和地坝下面的土里。”
“这里是啷个长起来的呢?”蔡虹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
“彩虹,这就跟我的身世有关了,严格说起来是跟我妈妈有关。”
“啊?你说说看,我发现我瞌睡就没有了!”蔡虹来了精神。
“我出生那一天,我妈妈就死了,我是个送娘儿。三叔婆他们和我老汉一起把我喂大的。
我妈妈死了,就埋在这里。长灰草的地方,原来就是我妈的墓地。”
“啊?那你妈的坟堆呢?”
“没了,后来就长满了灰草!”
“不过才十八年,怎么坟堆就没有了呢?”蔡虹不明白。
“怎么跟你说呢?说起来你可能难以相信。”雷宇天看着蔡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妈是外星人啊?”蔡虹笑着说,“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外星人?”雷宇天说,“彩虹,我每年过生日都要遭雷击,每一年过生后,我的头发都要剪,因为每一年的头发都要糊。”
“啊?还好只是糊头发!”蔡虹惊讶过后马上为雷宇天感到庆幸。
“每一年生日后,我都有变化。三岁生日后我才走路,四岁生日后我才会叫爸!以后每一年的生日,似乎都解锁了什么东西,到六岁的时候,我才能正常入学。
我老汉说,我小时候有多动症,没有一个幼儿园愿意接收我。所以,我幼儿园就没有上过。
后来读一年级了,也不招人喜欢,很多同学还因为我转了学。
林老师来了,我才不那么遭人嫌弃了!可林老师走后,我就自由地耍了!”
“雷宇天,我们有几个同学可没有嫌弃你!”
“我知道,你天天给我吃小蛋糕,肯定不嫌弃我!就是嫌弃也正常,因为那时的我不懂事又调皮。”
“你是啷个变聪明的呢?”
“我长大了些,似乎每隔三年就要来一次大的生日劫难。”
“劫难?”
“嗯!我会昏睡!”
“啊?昏睡?啷个回事哦?”
“昏睡几天,醒来后就不一样了。你听我跟你慢慢说嘛!”雷宇天从十五岁生日开始说起。
“老婆婆儿,老婆婆儿!”雷苍山大声地喊着。
“啷个了?你喊啥子?”王翠花来到屋檐下答应着。
“不得了,不得了!”雷苍山扛着锄头从雷宇天家那边回来了。
“啥子不得了?”王翠花说,“老都老了,还像个细娃儿,惊咋咋的啥子嘛?”
“大湾那边闹渣渣的,我跑起过去看,才晓得是陈水梅癫了(疯了)!”雷苍山到了屋檐下,把锄头放下,坐在了椅子上。
“那个秦妹儿不是说是张长路有毛病吗?啷个陈水梅还癫了呢?”王翠花搞不懂了,也坐在了一根长条半高板凳上。
“唉呀,他们那些人都说是他们昨晚上在下头公路上闯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雷苍山开始摸烟杆出来抽烟。
“啊?那啷个办哦?等莽娃回来了,我们要跟莽娃说,晚上莫让他出去了!”王翠花不担心他和老头子,因为他们天黑了就不得出门了。
“年轻娃儿怕啥子?我们年轻的时候还要摸到做活路呢,有啥子事嘛?”
“我们年轻那哈儿,没有听到说哪个人癫呀疯的!”
“啷个没有?你搞忘了啊?大湾的赵六进了东树林,几天都没有出来,后来出来了就癫了,没得几年就死了!”
“那是他去了东树林嘛!”
“莽娃回来吃少午就要跟他说。”雷苍山说,“呢哈儿还多了个小妹儿,晚上更不能出去了!”
“要得,喊他们莫出去了!听到就嘿人得很!”王翠花说,“你跟莽娃打电话嘛,喊他们呢哈儿就回来!”
“青光大白天怕啥子?”雷苍山说,“张长路他们,呢哈儿还是造孽!娃儿不回来,还不晓得啷个弄?”
“听秦妹儿说,他们大女儿不是在他们屋头吗?”
“说是他们大门客(大女婿)把张长路送回来后,就把他们大女儿接起走了!”
“陈水梅疯像啷个样子嘛?”
“一哈儿坐在屋头砸东西,一哈儿嘴巴乱说乱决,一哈儿全身发抖,坐在地上板得像细娃儿!”
“造孽哟!她的娃儿还不回来带到医院去看啊?”
“不晓得!老婆婆儿,人老了才没得想头哦!”
“老头子,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不是莽娃,怕也要造孽(受罪)哦!”王翠花说,“那哈儿带莽娃,陈水梅就劝我莫带,说又靠不到他!你看,我们还是靠到他了!”
“我今年子那哈儿得了病,不是莽娃,呢哈儿也怕造孽得很哦!”雷苍山说,“莽娃对我们,比陈水梅他们的亲孙子对他们还好!”
“那是我们莽娃心好!”王翠花说,“我们也一直没有起过坏心,心好的人,不得造孽!”
雷苍山和王翠花在家感慨,蔡虹听雷宇天说话听得一愣一愣的。
“雷宇天,我听了觉得好不真实哦!你的经历,比那些故事都还精彩。我觉得那不是真的,可你这个人就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相信那一切是真的。”
“嗯!很多事情,我三叔公和三叔婆都不知道。不是我不跟他们说,是怕他们知道多了担心我。我只想他们健健康康,简简单单的过好晚年生活!”
“那你就不怕我担心你?”
“怕!但你是年轻人,对于这些新奇的事,是应该能接受的!我的事情,就你和我老表知道得最多。”雷宇天说,“我们两个都订婚了,都是一家人了,我肯定啥子事都不得瞒你噻!”
“雷宇天,你的过去我没有来得及参与,今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陪着你!如果你要去救你的爸爸,我也要去。”蔡虹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就在山里,却没有山盟,只有彼此的真心诚意。
“好!彩虹,我们从此生死与共,患难与共,甘甜与共!”雷宇天的眼神也坚定无比,他拉过蔡虹的手紧紧握着。
“嗯!我们同生共死!”蔡虹反握着雷宇天的手!
都说年少轻狂才有生死盟约,海誓山盟,他们这算年少轻狂吗?
这时,南树林外传来了说话声。
“有人来南树林干嘛?”雷宇天拉着蔡虹站起来,“走,我们出去看看。”
“小朋友,你是这里的人还是来旅游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眼镜男刚进南树林,他看着雷宇天问。
“我家就在附近,你们是来旅游的吗?”雷宇天回答,他看见眼镜男后面还跟了五个人。
“我们是来考察的,听说这附近出现过神奇的亮光,我们想把这里修整一下,变成旅游区。”中年眼镜男直接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你们是哪里来的?”雷宇天问。
“小朋友,你既然是这附近的人,那你见过那神奇的亮光吗?”一个满头短卷发,看着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问雷宇天。
“我不喜欢看稀奇!”雷宇天说,“听你们的口音,你们不是我们当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