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哈桑会如此轻易地同意他的计划,为什么会把地点选在防卫森严的王宫,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侍者和乐手会如此镇定!
他们根本不是火力斯王国的人!
他们是星辰军区的“神罚”!
怒火烧穿了他的理智,他端起手中的短管步枪,朝着记忆中哈桑最后所在的主席台侧后方疯狂扫射。
“我要杀了你!哈桑!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子弹在黑暗中拉出一条条明亮的弹道,将华丽的帷幕和背景板打得千疮百孔。
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
与宴会厅内的地狱景象不同,一墙之隔的偏殿休息室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哈桑,正瘫坐在一张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手中的雪茄已经熄灭,灰烬掉了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在他的面前,是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
屏幕上,正通过数十个隐藏摄像头,实时直播着宴会厅内那场一边倒的屠杀。
夜视模式下,那些绿色的身影一个个倒下,那些黑色的鬼影如同死神般穿梭。
每一次冰冷的刀锋划过,哈桑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他听不见声音,但那无声的画面,比任何惨叫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麦克海斯……他骂你是叛徒呢。”
一个冷淡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哈桑猛地一抖,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两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但没有戴面具的“神罚”成员。他们像两尊雕像,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哈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位……这位长官,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我只是个带路的……”
“是他,是麦克海斯先不仁的!他想在火力斯搞变,想把我们变成他们的傀儡!我也是为了国家,为了自保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在说服对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是啊,自保。”那个开口的“神罚”成员,正是这次行动的地面指挥官,张任。他看都没看哈桑,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
“所以,你把你的国王、你的同僚,还有你的‘盟友’,一起卖了个好价钱。”
哈桑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他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讥讽。
他很想反驳,但他不敢。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眼前的这些人,随时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
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听话”。
就在这时,屏幕上,麦克海斯状若疯魔,端着枪朝着他之前所在的位置扫射。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即便隔着墙壁,似乎也能隐约听见。
哈桑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几乎要从沙发上滑下去。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还在那个位置,绝对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哈桑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张任冷眼看着屏幕上最后的混乱。
A国的士兵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麦克海斯一人,背靠着主席台,被十几名“神罚”成员团团围住。
这位独眼将军,此刻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的步枪已经打空了,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
夜视仪的绿光下,他仅剩的右眼扫过周围那些沉默的鬼面,最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抬起手,伸向自己的嘴。
作为一名高级将领,他有无数种体面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被俘,是最大的耻辱。
“想死?”张任的嘴角扯出一抹冷峭的弧度,“太便宜你了。”
他对身边的队员打了个手势。
“拿下。”
……
宴会厅内。
麦克海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藏在臼齿里的剧毒胶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微不可闻的破空声。
一枚细如牛毛的金属针,精准地射中了他的手腕。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麦克海斯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手臂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
两个黑色的鬼影已经如同狸猫般欺身而上。
一人反剪他的双臂,膝盖狠狠顶住他的后腰,另一人则粗暴地捏开他的下巴,用一个金属钳子在他的嘴里探寻起来。
“咔哒。”
一声轻响,那颗伪装成臼齿的毒囊被完整地取了出来,扔在地上。
麦克海斯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奋力挣扎,但那两名队员的手臂如同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张任缓步从黑暗中走出。
他摘下了脸上的鬼面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冷峻的脸。
他走到麦克海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A国将军。
“麦克海斯将军,久仰大名。”张任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自我介绍一下,星辰军区,‘神罚’特种部队,指挥官,张任。”
麦克海斯死死地盯着他,独眼中喷射着怒火与怨毒。
“星辰军区……好,好得很!”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代价?”张任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将军,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你和你的手下,非法潜入主权国家火力斯王国的王宫,企图策动军事政变,被火力斯王国请求的‘国际友人’当场抓获。”
“人证、物证俱在。你觉得,到底是谁要付出代价?”
麦克海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军事冲突,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要把A国钉在耻辱柱上的政治阴谋!
他们不仅要抓人,还要诛心!
“卑鄙!”他怒吼。
“过奖了。”张任毫不在意,他拿出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苏先生,鱼已入网,活的。”张任的语气变得恭敬起来,“如何处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而沉稳的男声,正是苏然。
“辛苦了。让哈桑给亨利国王打个电话。”
张任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然的意图,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