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傲慢了。
真正的猎人,从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派来的麦克海斯,还有他那支所谓的“幽灵小队”的克星,在你眼中是猎犬,在我眼中,不过是另一份更加肥美的饵料。
我要用他们的覆灭,来告诉你,时代变了。
……
三天后。
火力斯首都国际机场。
一架印有A国皇家徽章的专机,在万众瞩目下,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炙热的空气让远处的景物都有些扭曲。
舷梯放下,舱门打开。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A国将军礼服,左眼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仅剩的右眼,锐利如鹰。
正是“独眼将军”麦克海斯。
他站在舷梯顶端,俯瞰着下方前来迎接的火力斯官员。他的目光扫过红毯,扫过仪仗队,扫过那些卑躬屈膝的笑脸。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火力斯?一个混乱、落后、需要强者庇护的弱国。
他的身后,一百多名“护卫”鱼贯而出。
他们同样西装革履,身材健硕,但每个人都背着一个与身份不符的战术背包,太阳镜下的眼神冰冷而警惕。
他们不是护卫,他们是A国最精锐的“雷神之锤”空中突击旅的士兵,是专门为了克制“幽灵小队”这种小规模特种部队而组建的猎杀者。
麦克海斯走下舷梯,伪装成火力斯礼宾司副司长的张任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将军阁下!欢迎您来到火力斯!您的到来,令敝国蓬荜生辉!”张任的腰弯成了九十度,语气谦卑到了极点。
麦克海斯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声,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却越过张任,飞快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机场的制高点,塔台,停机坪……一切正常。
前来迎接的火力斯士兵,装备老旧,站姿松垮,看起来不堪一击。
没有威胁。
至少,表面上没有。
但他知道,“幽灵”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他们就像真正的鬼魂,只会在你最松懈的时候,从你意想不到的角落里钻出来,给你致命一击。
“将军,车队已经备好,请随我来。国王陛下已经在王宫为您备下了盛大的欢迎晚宴。”张任继续扮演着他那卑微的角色。
“嗯。”麦克海斯迈开脚步,他的“护卫”们立刻以一种看似松散、实则暗藏阵型的姿态跟了上来,将他牢牢护在中心。
张任走在前面引路,眼角的余光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一百零八人。
人人太阳穴鼓起,虎口有厚茧,步伐沉稳有力,呼吸悠长。
即使穿着西装,也掩盖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军人铁血气息。
尤其是他们背包的形状和重量……呵呵,装的恐怕不是换洗衣物吧?
很好。
鱼儿够肥,上钩了。
车队在火力斯民众“热烈欢迎”的旗帜和口号声中,向王宫驶去。
麦克海斯坐在防弹的专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右手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摩斯电码。
——“目标区域安全,未发现异常。按原计划进行。”
他相信,此时此刻,在火力斯外海的第二、第三舰队,以及部署在邻国的“雷神之锤”突击旅主力,都已经收到了他的信号。
一张由海基导弹、战略轰炸机和数千名精锐士兵组成的巨网,已经悄然张开。
只等“幽灵”露头。
他甚至有些期待。
期待着将那支让整个A国蒙羞的部队,连同他们的同伙,一起碾成齑粉。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车队的后方,一辆不起眼的本地牌照小货车里,郑北正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嘴里叼着一根牙签。
“头儿,都进去了。A国的将军看起来很自信嘛,走路都带风。”
耳麦里传来张任的声音:“自信?那是死亡前的幻觉。通知各单位,准备关门打狗。今晚,火力斯的王宫,就是‘雷神之锤’的坟墓。”
夜幕降临。
火力斯王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庆典大厅内,悠扬的音乐流淌,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穿梭其间,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火力斯的王公大臣们,一个个都围绕在麦克海斯和他的“护卫”们身边,极尽谄媚之能事。他们畅想着两国“牢不可破”的盟约将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好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麦克海斯端着一杯香槟,应付着这些苍蝇般的政客。
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这个大厅里。
他的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占据了几个关键位置,看似在与人交谈,实则监控着全场。
大厅的结构,宾客的数量,侍者的行动路线……所有信息都在他脑中飞速汇总,构建出一个立体的战场模型。
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那些侍者,动作标准,神情谦卑。
那些乐手,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
那些卫兵,像木桩一样杵在墙角。
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到……不正常。
“幽灵”在哪里?
他们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国王亨利亲自做饵的情报已经放出,他们不可能不上钩!
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一个念头在麦克海斯脑中闪过。
他猛地转头,看向大厅尽头,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座。
火力斯国王哈桑,穿着一身华丽的王袍,端坐在那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表情还算镇定,正微笑着和身边的大臣说着什么。
王座周围,站着八名最精锐的王家卫兵。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哈桑?想通过控制哈桑来要挟我们?
麦克海斯眼中寒光一闪。
这个可能性很大!
就在这时,司仪走上台,用高亢的声音宣布:“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来自伟大的A王国,亨利国王最信任的伙伴,麦克海斯将军,上台为我们致辞!”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麦克海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服,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来了。
他知道,这是信号。
这是他的猎物,即将对他发起攻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