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行吗?”他颤巍巍地问张任,像一个等待老师评分的小学生。
郑北斗冷哼一声:“演得跟真的一样,不去拿影帝可惜了。”
张任却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做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夜色笼罩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线。
“亨利会上钩的。”他断言道。
“为什么?”郑北斗有些不解,“他明明已经猜到这是个陷阱了。”
“因为他不是哈桑。”张任淡淡地说,“哈桑是蠢猪,所以他会相信一切能让他活命的谎言。而亨利是头饿狼,他多疑、自负,从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力量。”
张任转过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队员:“我们给他的这个陷阱,上面挂着的诱饵太诱人了。他会一边告诉自己‘这是陷阱’,一边又忍不住幻想‘万一这是真的呢?’‘就算这是陷阱,我也能凭自己的力量杀出来!’。他想报仇,更想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这种自负,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他会来的。”张任最后总结道,“只不过,他不会一个人来。他会带着他能调动的所有力量,试图把我们这个‘陷阱’,变成他的‘猎场’。”
“那不正好?”郑北斗摩拳擦掌,眼中战意升腾,“就怕他不敢来!来了,正好一锅端!”
张任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场国王对国王的豪赌,一场陷阱与反陷阱的猎杀游戏。
现在,轮到亨利国王出牌了。
……
与此同时,A国首都。
国王亨利挂断电话后,立刻召集了他最核心的内阁大臣和军方将领。
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亨利将他与哈桑的通话内容简略复述了一遍,然后双臂环胸,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诸位,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臣立刻站了出来,他是亨利的首相。
“陛下,这绝对是一个陷阱!一个昭然若揭的陷进t!哈桑国王必定已经被控制了。他们想故技重施,引诱您进入火力斯,然后将您围困。我们绝不能上当!”
“首相大人说得对。”国防附和道,“清道夫小队的覆灭已经是一个惨痛的教训。我们不能再把宝贵的军事力量,尤其是不能让陛下的安全,置于如此巨大的风险之中。我建议,我们应该立即断绝和哈桑的一切联系,并对火力斯王国实施全面封锁!”
大部分文臣都表示赞同,他们认为稳妥才是第一位的。
然而,军方的将领们却有不同的看法。
一名肩上扛着军衔的独眼将军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如钟:“陛下!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机会!”
他是A国军方的鹰派代表,陆军总司令,麦克海斯将军。
“陷阱?当然是陷阱!哈桑那个废物不可能有这个脑子!”麦克海斯将军的独眼中闪烁着 光芒,“但正因为我们知道这是陷阱,我们才能反过来利用它!”
他走到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指向火力斯首都的位置。
“他们既然设下了陷阱,就说明他们在火力斯首都的兵力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把整个集团军都偷偷运过去。他们这支部队,很可能就是全歼了清道夫小队的那支‘幽灵’!”
“他们想用您做诱饵,钓出我们。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将计就计?用您做诱饵,钓出这支该死的‘幽灵小队’,然后用我们压倒性的力量,把他们连同他们在火力斯的一切部署,彻底碾碎!”
麦克海斯的计划大胆而疯狂,让在场的文臣们都倒吸一口气。
首相立刻反驳:“将军!这太冒险了!陛下的安危是国家的基石,我们不能拿陛下的生命去赌博!”
“这不是赌博!这是战争!”麦克海斯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在战争中畏首畏尾,就是等死!清道夫小队的情报你们都看了!那支‘幽灵小队’的战斗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如果不能尽快把他们找出来消灭,他们就会像一把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失!”
他转向亨利,独眼中满是狂热:“陛下,哈桑不是说有关于我们如何被定位的秘密吗?我相信这部分是真的!他们故意放出这个诱饵,就是想让我们相信。我们假装上钩,您亲自前往,但我们可以在外围部署‘雷神之锤’空中突击旅,以及第二、第三舰队的海基导弹!只要那支‘幽灵’敢露头,我们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天罗地网!”
书房内,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激烈碰撞。
亨利国王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代表王权的戒指。
去,他将成为猎物,但也可能成为猎人。
不去,他安全了,但耻辱将伴随他,那个关于“定位”的谜团也将成为他永远的心魔。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他的一生,都在与风险共舞。
他想起了清道夫小队队长传回的最后一段音频,那里面充满了绝望的嘶吼和密集的枪声,以及一个冷静到令人发指的、说着塔兰语的声音。
他要复仇。
他要亲眼看着那支“幽灵小队”在他的脚下化为灰烬。
“麦克海斯将军。”亨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
“你的计划,我要更详细的方案。我要确保,当我踏入火力斯的那一刻,我们布下的网,比他们的陷阱要大十倍,要坚固一百倍。”
麦克海斯将军的独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挺直胸膛,大声回应:“遵命,陛下!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首相的脸上血色尽褪,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亨利国王那双决绝的眼睛时,把所有劝谏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