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殿下,你急什么?”王苏瑶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在以此逼迫你休了玉儿娶我吧?”
“我喜欢太子殿下,不是因为他对我好,是因为他值得我喜欢。哪怕有一日他不喜欢我了,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我喜欢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是他帮我一起铸成的。”
“寿王殿下,为夫者先为人。你既然娶了玉儿,就应该给她妻子应有尊重。无论玉儿对旁人如何,她始终对你痴心一片。别总困在过去,多怜取眼前人吧。”
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
寿王望着模糊的身影消失,转身去往后院。
王妃院落旁边有一座听芜院,王玉瑶特地在侧墙上开了一扇角门,方便来往。听芜院一应装饰像极了王苏瑶的闺阁。
香薰袅袅,风铃轻灵。
王玉瑶看着挂起的嫁衣,手抚摸在繁复的金丝凤纹上,满眼湿润:“也不知道四妹穿上,像不像二姐。”
“你说呢?”
阴风阵阵。
王玉瑶回头,看到了多日不曾相见的男子,难掩雀跃。
“祯哥哥!”
她慌乱的整理了一下鬓角散落的碎发,走向心心念念的男子。寿王握住王玉瑶的手腕,转身将她甩在门板上,难掩厌恶。
“王玉瑶,你还嫌不够丢人!”
王玉瑶满眼痴惘,“玉儿为了祯哥哥,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哭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自愿的,本王并没有逼你。”寿王眼底的厌恶愈发明显。
王玉瑶知道他说的海上的事,委屈的抓住他的衣襟,“祯哥哥你别生气,玉儿当时太害怕了。”
寿王不愿看这张脸,将其甩到地上,指着嫁衣道:“别再弄这种恶心的把戏。”
“恶心?”王玉瑶望着寿王远去的背影,咯咯的笑了出来,“你天天搂着那个贱婢唤婠婠的时候,怎么不说恶心。”
“小姐!”佩环挪着步子进来,扶起王玉瑶。
王玉瑶拂开她的手,“走,拿上那件衣裳,看看四妹穿着合适不合适。”
佩环实在是不能理解,“小姐,殿下都说不纳四小姐了,您又何必触霉头。”
王玉瑶扬起手,透过指缝看耀眼的白光,笑的眯起眼睛,“他不是不想,他只是不想脏自己的手,没关系,我替他做。”
待嫁闺中的女子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满心欢喜的绣着嫁衣。周姨娘坐在身边,满心满眼的都是女儿。
“我的云儿终于要嫁人了。”
王云瑶害羞道:“娘,等我嫁给蔺大哥后,我就接你过去。蔺大哥说,他会把您当亲娘一样照顾。”
“净说胡话。”她这一辈子在这王家是出不去了,周姨娘道:“你别担心娘,大少爷心善,娘以后的日子不会苦的。只要他待你好,娘这一辈子就圆满了。”
“娘,他会对我好的。”王云瑶抚摸上嫁衣,想着嫁给心上人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说给三姐听听?”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母女俩的相处。王云瑶抬头看去,看到了珠红翠玉的寿王妃,一身富贵。
她起身规矩行礼,“臣女参见寿王妃。”
周姨娘也跟着女儿行礼。
“自家姐妹何必那么客气。”王玉瑶坐下,抬手道:“三姐给你准备了身衣裳,试试看。”
佩环手捧着衣裳上前。
那是一身水墨青花百褶裙,隐隐熟悉。王云瑶奇道:“这好像是二姐的衣裳?”
她记得二姐还未出嫁前,最喜欢穿。
王玉瑶冷冷道:“衣裳嘛,谁穿上就是谁的。”
王云瑶隐隐觉得不对劲,问:“三姐,你找我有事吗?”
佩环拉着周姨娘出去,默默关上了门。
王玉瑶瞥了一眼嫁衣,温柔的招她坐下,“四妹,随三姐去寿王府可好,你生得如此好看,难道就甘心跟一个穷书生蹉跎一生?”
王云瑶垂首道:“自古父母之命,爹爹既然将我许配给了他,我自然一生相随。”
王玉瑶摆手:“爹爹已经答允我,让你入寿王府。”
“不可能!”王云瑶立时慌了。
“四妹,身为王家的女儿,你怎可自甘堕落。”
王玉瑶劝道:“爹爹说了,寿王以后会成为大胤的帝王。到时候,我就是皇后,你就是贵妃。二姐会恭敬的跪在你的脚下,任你打骂。她会高呼,求娘娘饶命。”
王云瑶皱眉:“臣女蝼蚁之身,不敢窥探寿王妃娘娘的雄心壮志,寿王妃请回吧!”
“四妹呀,难怪你跟周姨娘一辈子委顿在这座破院子里。你现在还太小,以后,你会感谢三姐。”王玉瑶起身离去。
房门打开,两名侍卫进来架着王云瑶离开。
推进马车,王云瑶一路被人压着送入寿王府的书房。压着她的人换成了两名丫鬟,王玉瑶亲手脱她的衣裳。
王玉瑶怒道:“三姐,你疯了吗?”
“云儿,我这是在为你和周姨娘的未来考虑。你嫁给一个穷书生,爹爹会有好脸色给周姨娘吗?”
“你,我,都是靠着爹爹活的。爹爹让你讨好寿王,你就只有这一条路走。你一定要走的漂亮,才能活的像个人。”
“我呸!”王云瑶一口淬在王玉瑶脸上,“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就将你毒害花姨娘的事告诉爹爹。”
王玉瑶蓦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花姨娘,是她的生母。
“这么大的事三姐都不记得了吗?”王云瑶道:“当年花姨娘得了风寒,本可以好的。我亲眼看见你,换了你生母的药。就因为当时你听见乳娘说,若是花姨娘死了,你就能养在大夫人名下,以后嫁个好人家。”
王玉瑶双手颤抖,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云儿,你太天真了。我现在是寿王妃,你觉得爹爹在乎我,还是在乎一个死人。”
王云瑶无力的摇头:“三姐,你就没有心吗?”
“心?”王玉瑶怒吼:“她一个低贱的妾室有什么资格生下我。我凭什么生下来就低人一等,你说,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