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你……”秦淮茹气结,手指着他,胸口起伏着,想说点“你咋变得这么小气”“邻里邻居的这点情分都不讲”之类的狠话,可看着何雨柱那板得笔直的脸,还有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又瞟了一眼旁边的郑雪瑶,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桌子,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看她的笑话,那点火气顿时更旺了,却偏生发作不得。
秦淮茹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抓起门边的布包,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又急又重,“噔噔噔”地踩在地上,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趔趄。走到门口时,她猛地回头,撂下句硬话:“行,何雨柱,你够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街坊!以后咱走着瞧!”
“砰”的一声,门被她甩得震天响,震得窗户纸都簌簌直颤,桌上的筷子筒都晃了晃。
何雨柱看着紧闭的门板,眉头皱得更紧了,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再多言,转身继续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里。郑雪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温温的:“行了,别往心里去,跟她置气犯不上,不值得。”
何雨柱端起红烧肉,把盘子往桌上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以前总觉得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点,没成想……唉,算了,不说了,吃饭。”他拿起筷子递给郑雪瑶,“快吃吧,肉要凉了。”
郑雪瑶只觉得心里头甜丝丝的,像揣了块化不开的蜜糖,从嗓子眼一直甜到了心坎里。何雨柱如今总算和贾家断了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往后自己跟他相处,再也不用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总算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了。她夹起一筷子何雨柱刚炒好的青椒肉丝,那肉丝油光锃亮,青椒脆嫩,刚一进嘴,鲜辣的香气就在舌尖炸开,配着米饭咽下去,浑身都舒坦。她眉眼弯成了月牙,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何雨柱看她吃得眉开眼笑,自己也跟着乐,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边:“雪瑶,尝尝我这手艺怎么样?跟你说,这青椒得选那种带点辣味的线椒,肉丝要提前用生抽腌一刻钟,炒的时候火候得大,噼里啪啦翻炒几下就出锅,才能保住这股鲜劲儿。”
郑雪瑶连连点头,嘴里还嚼着菜,含混不清地说:“柱子哥,你的厨艺真是没的说!就凭这手艺,以后哪怕自己开个小饭馆,也肯定能火!到时候我给你当跑堂的,保证把客人招呼得熨熨帖帖!”她是打心底里佩服,以前总听院里人说何雨柱的厨艺好,今儿亲口尝了,才知道比传闻中还要绝,那火候、那调味,真是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
“你觉得好就行。”何雨柱笑得爽朗,拿起公筷往她碗里又夹了块炖得酥烂的排骨,“多吃点,锅里还有呢,不够再盛。”
郑雪瑶高高兴兴地应着,夹起排骨啃了一口,那肉一抿就化在嘴里,汤汁浓郁,带着点淡淡的酱香。屋里的气氛暖融融的,菜香混着两人的说笑声,连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
可这份热闹,却让院门外的秦淮茹心里像堵了块冰,凉飕飕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攥着围裙的边角,指节都捏白了——以前何雨柱对自家多上心啊?今天送块刚出锅的馒头,明天给碗熬得稠稠的棒子面粥,逢年过节还不忘给棒梗塞块糖,从没让她们娘仨亏着嘴。可现在呢?娶了媳妇,就把老邻居抛到脑后了,刚才她在门口站了半天,就想进去说句话,可听着屋里那热乎劲儿,愣是没敢推门。不光是何雨柱,连丁建国家也指望不上,前阵子求他帮着换个灯泡,他都推说没空。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棒梗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总不能天天喝稀粥吧?
她却没瞧见,斜对门易中海家的谭大妈正扒着门缝瞧呢。谭大妈手里还攥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刚才见秦淮茹溜溜达达往何雨柱家去,就嘀咕上了:“准是又去讨好处了,这秦淮茹,就没见她空手从何雨柱家出来过。”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偶遇”一下,好臊臊秦淮茹的脸,就见秦淮茹空着两手垂头丧气地出来了,肩膀都耷拉着。
谭大妈顿时乐了,悄咪咪缩回屋里,把鞋底往炕桌上一扔,跟自家老头子念叨:“你瞅着没?秦淮茹空着手出来的!我就说何雨柱这次是真变了,总算没再被她糊弄!以前啊,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总说‘邻里邻居的,帮衬点应该的’,现在有了媳妇管着,总算明白事理了!”
秦淮茹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家,刚进门,贾张氏就从炕上直愣愣地坐起来,俩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瞅着她的手:“秦淮茹,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我让你去借点米,你借哪儿去了?灶台上就剩小半碗米了,今晚上喝西北风啊?”
秦淮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挤出个笑,搓了搓手:“妈,何雨柱现在有对象了,家里事都由着媳妇做主,我……我哪还好意思再开口……”
贾张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肚子火没处发,“啪”地一拍炕桌:“没出息的东西!连点米都借不回来,你还能干点啥?以前不是挺能耐的吗?”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撒泼的时候,真闹起来,院里人该说她不明事理了,只能悻悻地往炕沿上一坐,嘟囔了句“真是娶了媳妇忘了本,白眼狼一个”。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哐当”一声,贾东旭醉醺醺地回来了,一身酒气呛得人直皱眉,走路摇摇晃晃,差点撞在门框上。棒梗本来想跟他说学校老师让带铅笔盒的事,可一看他通红的眼睛和踉跄的脚步,吓得赶紧闭了嘴——爹只要喝多了就像变了个人,发起火来能把桌子掀了,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
秦淮茹赶紧迎上去,皱着眉问:“东旭,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伤身子啊。厂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