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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通关*一元】:“我一直在分析哥德尔裁断的运算模型......虽然通过直播间的表现只能分析出皮毛,但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一句,这个武器的极限,可能并不是战斗。”

【*一命通关*一元】:“也就是,能运用成这样,完全是Nec自己牛逼。”

【青草岸】:“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压根就不是战斗性秘宝?”

【*一命通关*一元】:“很难说,毕竟,战斗性和非战斗性秘宝只是我们的通俗叫法,评议会从来没有给秘宝下过定义。”

【*一命通关*一元】:“而哥德尔裁断的强大之处在于,它可能有编辑副本底层逻辑的能力。”

【*一命通关*四刀】:“?!”

【*一命通关*三百】:“老大......你在开玩笑?”

编辑副本......

无论对副本有多么微小的改动,就算对副本进行编辑。

而这种权限,是最至高无上的——只有评议会才该拥有。

直播间还在直播战场,硝烟犹未散尽。

风裹着硝烟与血腥,呼啸着掠过焦土与断旗,吹得旗角猎猎作响。

沈靖州立于破旗之下,半身染血,风中静默。

这道身影足以宣告,这场决战,赢得是Nec。

但大宣和南羌北罗的战斗,尚未结束。

敌军如潮,四面皆敌,杀声震天。

曾经坚不可摧的玄武防线,此刻已如破瓮。

火光与尘烟交织在一起,照亮了这片死地中挣扎的残军。他们的战甲残破,面孔满是血污,有人高举刀盾,怒吼着扑上去,与敌人同归于尽。战士们甚至来不及搀扶身边倒下的战友,只得重新拾起掉落的长枪,再度刺向敌人。

尸体、焦土、血水、断刃。

“守、守护——”

“大宣的河山!”

沈靖州的声音已经沙哑如刮铁,几乎被杀声淹没。

副官几乎是拖着步子跑到他身边,脸色惨白:“将军,你不能再战了,快走吧——不然就死在这里了!”

沈靖州抬起头,眼中一片幽黑,看得副官有些恐惧。

“死在这里......又如何?”

“将士们,死了多少......”

他喃喃开口,目光扫过这一地的尸骸与残甲,

“……对不起。”

他扭头看了看。

那里是京城的方向。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站起,却终究只来得及看一眼。

......

天霁平原之上,火与铁早已将大地翻覆成焦炭与泥泞的炼狱。鲜血浸透草根,尸骨铺满沟渠,原本宽阔的战场,如今只剩断旗残甲、焦木废车,硝烟与血雾遮天蔽日。

这一战,东线敌军主力已被沈靖州斩断,西线斥候虽未覆灭,却也折损过半,残兵不及三成。

中军最为惨烈,数万敌军被围于血焰与陷阵之中,被弓弩割喉,被战阵撕裂,眼睁睁看着辎重焚毁、主将授首,整支中军被削去脊梁。

沈靖州无力躺在战场中央,浑身是血,眼前却只剩一片模糊。

耳畔的杀声逐渐远去,仿佛整片天地都沉入一种钝重的静默中,只剩沉重的心跳。

砰、砰、砰。

身后,是残存下来的玄武军。

五千?三千?或许更少。

他们的战甲被灼烧得斑驳发黑,脸上血污交错,却依旧死死护在他的周围,兵刃尚未松手,眼神却早已通红如火。

鲜血从沈靖州胸前塌陷的甲胄中流出,滴落在焦黑的泥地上,与士兵们流出的、敌军流出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

副将再次奔来,扑通一声跪下。

“将军,联军——撤了!”

“他们丢下残兵,自中军断后,已经西退五十里,说是要……回防后方!”

玄武军虽然死伤惨重,但也打垮了敌军主力。

这一场看似覆灭的仗,其实逼得敌人兵疲粮尽,失去继续北上的能力。玄武军以血肉为壁,将南羌北罗的大军死死堵在了京畿之外。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不知大宣、南羌、北罗三家,谁家获胜。

“……好。”

沈靖州喃喃一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被风吹散。

断旗猎猎飞舞,一角沾血的玄武旗仍在风中高扬。

副将眼含热泪,凑近一些,只听将军继续道,

“焚三军战书,为亡者立碑。”

“京畿未破,玄武未灭。”

“班、班师......”

每个字都很郑重其事,最后一句却没有说完。

......

玄武军临时扎营于战场后缘,尸体尚未尽数收殓,风中仍弥漫着浓烈的铁锈气味。

营帐之中,沈靖州静静躺在临时搭起的矮榻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冬雪。

他的甲胄已被褪下,胸前塌陷的伤口用层层绷带缠裹,却早已渗满鲜红。

副将许怀之守在一旁,一手紧紧拽着他那早已冰冷的手臂,额头死死抵着榻边。

“……将军,您一定要挺过去,您不是赢了吗……”

“陛下还等着……玄武军还等着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病榻上浅浅一息。

沈靖州睁着眼,眸色暗淡,却还未闭合。

他看着帐中摇曳的烛火,仿佛看见了什么遥远的东西。

他想起北疆练军的那些年,雪地刺骨,兵士冻疮未愈,却仍在夜里练兵;

又仿佛想起了叶昭杨初登帝位那一日,她坐于金殿之上,对他百般质疑,召他来京城述职。

还有大统帅、Sparko......

......这些记忆中,哪些是沈靖州的,哪些是叶逸欢的,他也分不清了。

真糟糕。

他低低笑了一声,咳出一口血。

“……许怀之。”

“在。”

副官眼眶红了,将军很少直呼自己的全名。

“玄武军就交给你了。”

“……将军!”

许怀之猛地抬头,双眼通红。

“将士们……能活着的,就让他们活着。能守边的,就继续守。”

“告诉他们……沈靖州死时,未负大宣。”

“是……是……”

许怀之哽咽作答,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将军的手背上。

沈靖州的唇微动,似在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能吐出声音。

他的目光缓缓失去焦距,停留在那一盏跳动的微光上。

沈靖州,死亡。

玩家【Nec】玩家,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