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
朱熹几乎连想都不用想,对着天幕嘶吼:
“这肯定是要加分的!”
“以前叫作士商工农,而管仲把他变成了士农工商。”
“这就是为了缩减贫富差距,促进整个王朝的统一和安定。”
周围的博学鸿儒们也是对这个政策一顿猛夸。
他们听了这么多的事情,终于在管仲的政绩中听到了利国利民的成就,真就是从一堆石头里面捡出一个宝玉来!
这种心思比捡漏的那种成就感还大。
………
大秦,
秦始皇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地敲击,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女们: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判断呢?”
扶苏本来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支持他的派系们都纷纷的给他使眼色。
扶苏也并非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但受到了儒家思想的熏陶之后,扶苏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听人劝!
这就是儒家说的劝谏!
于是扶苏衡量一番后,最终选择了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
“儿臣认为是应该加分的!”
他一说完,胡亥扑哧一声就笑了
用手拍了拍扶苏的肩膀说:
“大兄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你这样,父皇怎么能把咱们大秦的江山社稷交给你?”
淳于越黑着一张脸:“那听听胡亥公子有什么高见?”
胡亥赶紧把自己的姐姐嬴阴嫚给拉过来,仰着脖子吆喝道:
“让这些腐儒们都听一听我姐姐的高见,阿姐,赶紧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嬴阴嫚一阵无语,但他跟胡亥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毕竟其他的公子要么跟扶苏一样,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多多少少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要不就是跟公子高他们一样,整天忙于所谓的家国大业。
而胡亥更像是一个臭弟弟,不管是嬴阴嫚还是秦始皇在胡亥身上感受最多的不是什么家国情怀,而是实实在在的血缘亲情。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嬴阴嫚也喜欢跟这个臭弟弟站在一起。
她看着淳于越等人说:
“这个当然是先加分再减分了!”
为何?
淳于越心头不悦。
赢一曼呵呵一笑说:
“这还不简单吗?加分是因为管仲设计出了一套任何王朝都必须使用的制度。”
“根据博主所说,这个制度性分层,是一个非常好的制度工具。”
“那么这就是一个千古功业!”
“但是,工具那还得要是什么人使用,怎么用了。”
“就跟武器一样,一把锋利的戈矛杀敌人的时候,那肯定是非常利爽的!”
“但用来捅自己人时,那肯定也是非常快的!”
“而管仲错就错在他用一个非常好的制度却不干人事!”
胡亥兴奋地一蹦三尺高,为自己的姐姐加油喝彩!
“说得好!说得简直太好了!”
“可惜阿姐是女儿身,要不然父皇这班你就接定了!”
胡亥是不遗余力的去吹捧嬴阴嫚,给自己的姐姐提供海量的情绪价值。
秦始皇也微微点头,但他心里都有点想要思考胡亥这个建议的可行性了
要是胡亥知道自己让父皇产生了这种想法,那他绝对会给自己几十个耳光。
可淳于越等人听到赢一曼的话,就感觉到五雷轰顶。
也就是说,管仲这个制度那是对人类文明是有贡献的,但他对老百姓那还是一个恶政啊!
这就几乎是在说管仲在齐国一件好事都没干过!
是的,淳于越也气得想骂人,但一想到骂女人是个不好的习惯,于是他悻悻地闭了嘴,只能闷声闷气地说:
“公主这样评判管仲是否太过了呢?”
”管仲作为这个制度的发明者,明明跟后人一样,是把商人的地位进行打压,怎么就错了呢?”
那问问不就得了呗!
赢一曼也懒得跟这些儒家之人争论,因为儒家之人是不懂治国的!
在大秦人的心中,儒家不是用来治国的,而是用来修身养性的。
或者说是进行礼仪有关的工作。
治国,在大秦是不可能让儒家人插一手的!
…………
三国,
张飞摸着下巴,感觉管仲这事干的是不地道。
“你看看人家连一个女娃娃都知道管仲这次要倒大霉了!”
“如果说管仲只是使用了一个恶政,那是说管仲的私德不行。”
“可管仲明明是一个很好制度的发明者,但他却用来坑害底层老百姓。”
“这是干什么?”
“就跟医生一样,本来可以救死扶伤,但他偏偏要用自己学到的医术来杀人害人!”
“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关羽轻咳了几声,告诉自家的三弟,嘴上留点德。
但张飞可不管这,直接张口就骂。
他最恨的就是,这些上位者不把底层老百姓的生死荣辱当回事。
…………
大明,
徐阶带领着六部尚书,一条条地看着这些古人留下的弹幕。
越看越生气!
尤其是看到大秦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在朝堂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们都想穿越回大秦指挥一下秦始皇如何去上朝了。
大明就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就算马皇后的身份很高,但也没说让马皇后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臣子们来一个当堂争论。
这简直把男尊女卑三纲五常通通给丢弃了!
于是他们要好好的批判一下这种行为。
吏部尚书就说了:
“我觉得这么说管仲肯定是有问题的,要知道管仲把士商工农,变成士农工商。”
“用制度性分层来打压商人的地位,这事秦始皇也在干啊!”
“如果说管仲是错的!”
“那么秦始皇和商鞅岂不是大错特错?”
徐阶暗暗给礼部尚书竖了一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这些人不是喜欢吹什么秦皇汉武吗?
别说什么秦皇汉武了,你就是唐宗宋祖也一样啊。
他倒要看一看,这些人如何狡辩呢?
…………
战国,
商鞅都被气笑了。
“我们嬴秦所使用的重农抑商跟管仲那是一回事吗?”
“这些孙子可真是会抛开事实不谈!”
秦孝公也是心里一阵无语。
话说后世的这些子孙们除了会耍点嘴皮子,还能干什么?
他都懒得搭理。
…………
陈勇看着这些人的讨论,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来大家现在基本上对管仲已经祛魅了。】
【管仲发明了制度性分层,这的确是一个千古功业!】
【但管仲有没有把这个制度用到干人事上呢?】
【完全没有!】
【管仲还是用这个去坑害继续齐国底层的老百姓。】
【咱们看一看管仲这么干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跟后世把士商工农,变成士农工商有什么不同呢?】
【不管是如何进行制度性分层,他打压谁,帮扶谁,提高谁的地位是无关紧要的!】
【要知道在制度性分层的时候,提高和打压某一个阶层的地位,限制或者放宽某一个阶层对于资源的掌控配额,这都只是手段!】
【而目的是什么?】
【才是我们最应该关注的!】
【而判断制度性分层到底是善政还是恶政,就要看最终达成的目标!】
【而不是看达成目标所采用的手段。】
【也就是说不管人家是打压商人,还是给商人更大的权力,这都跟这个政策是善是恶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么怎么来判断一个制度性分层是善政还是恶政呢?】
【还是归根到底一句话,他把利益输送给了谁?】
春秋,齐国
镜头给到了管仲。
与管仲对坐的正是国氏和高氏的人。
这一次他们商讨的就是管仲推行的新制度,管仲要打压商人的地位,提高农民的地位。
对于这一点上来说,国氏和高氏刚开始是不太愿意的!
高氏就问:
“要知道咱们整个齐国最主要的是商人,你这么干的话,会不会让咱们齐国的国力大损呢?”
管仲拉住高氏的手,痛心疾首的说:
“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姜姓国氏和高氏的利益!”
怎么说?
两人都挑了挑眉,等待着管仲接下来的回答,就请管仲对他们两个分析其中的利弊:
“正因为咱们整个齐国是以商人为主,所以才要打压商人的地位!”
“商人的地位低下了,商人手中掌控的资源变少了,那么这些资源他会跑出齐国吗?”
这倒不会!
毕竟齐国的东西只能是齐国的,像什么山川河流,自然资源,包括齐国的销售渠道,这是不可能变成其他国的。
管仲一拍大腿说:
“这不就妥了吗?”
“资源不会减少,资源的配额只会转移,两位想想,这些齐国底层商人的资源减少了之后,那这些资源最终会流向谁?”
国氏和高氏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管仲的想法,最后这些资源都会流向贵族!
而贵族之中,他们国氏和高氏才是拥有最大占比的。
但两人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你提高农夫这个阶层是干什么的?”
管仲神秘一笑说:
“当然是为了坑一些无知之徒!”
“有的人是不是就想着提升阶层呢?而且农夫这个阶层也是可以当官的!”
“有的人是不是想着当官就去当农夫了呢?”
“咱们齐国可是盐碱地啊,种地是种不出什么成果来的。”
“他们就相当于把自己的优势资源给变卖了,然后买了一堆的没有用的废物。”
“而这些东西谁有能力去买呢?”
“那只有像你们国氏和高氏这样的贵族才行啊!”
管仲一副,我真是为了你们好的表情。
国氏和高氏权衡一下利益之后,两人都兴奋的点点头。
管仲说得也没错呀!
不管管仲在齐国怎么搞,齐国的资源永远是齐国的,只要让底层的人少吃一口,他们这些顶层的权贵就可以多吃一口!
而这样不但把底层的商人给搞垮了,而且还让一些小的贵族或者说分不清局势的这些有钱人想去当农夫,他们也会破产的!
而懂得这个制度到底是干什么的人,就能够吃到这一波的社会红利。
吃这些人的人血馒头在!
于是两个人用力地拍了拍管仲的肩膀说:
“你很好,治国就应该这么治,要知道从古夏时期就开始家天下!“”
“这天下追根到底都是我们上古八大姓的天下,怎么能够学晋国学秦国那样呢?”
管仲又与两人相谈许久,这才送两人离去,但两人却没有发现管仲那冰冷的目光,已经给两人选好了墓地!
【这就是管仲制度性分层真正要达到的目标!】
【因为在齐国当时,根本就没有士农工商!】
【有的只是两个阶层,一个阶层是贵族,第二个阶层就是底层的工商户!】
【管仲把两个阶层变成了四个阶层,在打压齐国底层百姓的基础上,还在扭曲齐国百姓的认知,进一步剥削底层对于资源的侵占!】
【又让一些分不清形势的中小贵族容易站错队,他这样做就是在不遗余力地为那些大贵族代言!】
【他要让大贵族在这场社会的剧烈变革中吃到最大的那口蛋糕!】
【所以说,管仲创造了制度性分层,的确应该加30分。】
【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管仲为了给大贵族们输送利益,他把这一个非常好的制度反着用!】
【让底层丢掉了大量的资源,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
【而后人根本不清楚士农工商为何要分成,还觉得这么做一定是对的!】
【这也让后世很多朝代在不了解这个制度的情况下盲目使用,从而加速了某一些王朝的腐朽和崩溃!】
【而制度性分层一旦用错或者反着用,他不是在推进文明向前,而是会严重地限制生产力】
【所以这也是一个千古罪业,】
【必须给管仲减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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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昨天回去晕车,吐的不行,头昏脑涨的,根本就写不出东西来,回去又得去见一见同学,晚上回来,赶紧抽空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