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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之贪,远超想象,你如何能断定,在你引爆乱局前,一切会按照你的计划走?那些人难道不会因贪欲,而把你的局撞得七零八落,从而伤及无辜?”

宋怀山侧头看向她,“那许娘子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是一些建议而已。”

她看着楼底下那群人,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舆论散播、做空、重新定义价值,让其流动性枯竭。”

这几个词汇太陌生,宋怀山听都没听过,他重复了一遍,带着疑问看向她,说了一句,“愿闻其详!”

许云苓也不急,就这么站在窗前,同他保持着半臂的距离,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原本是想独善其身的,但好像再怎么独善其身,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自己,毕竟市场若是乱了,没有谁能逃得掉的。

她在那说着,宋怀山却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自认为自己的办法已经是最好了,却没想被一个女子给比了下去。

许云苓没察觉,或者说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了。

眼前女子思路清奇,逻辑清晰又娓娓道来,戴着玉圈的指,随着说话声无意识地扣着窗沿,光晕罩在她身上,连被微风吹来的几缕头发丝儿,都染上了一层充满智慧的光泽。

看着许云苓神采飞扬的侧脸,他越听越欣赏,越听越钦佩,心绪也越发难以抑制。

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鬓上的青丝飘拂而来,宋怀山看着看着,终是忍不住抬手想去碰碰。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才要做出行动,一道细微至极致的破空声响起,手腕上熟悉的那种酸麻感再次传来,让他的手僵在了半空,没能得逞。

屋里有人!

意到这点,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屋里所有人能藏人的角落后,许是想到了什么,无声苦笑了一下。

李松青的人,真是寸步不离啊!

许云苓在这时也觉察出什么,停下说话,疑惑地转头看他。

宋怀山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收回了手,顺道揉了揉手腕,“无事,你继续说。”

许云苓看着他的样子,或许也觉得此时两人距离有些近了,又往后退了退。

“该说的已经说了,若是能帮上世子是最好不过了。”

她还是想低调做人。

“许娘子何必如此自谦?”

宋怀山的话带着毫不遮掩的欣赏,“你方才所言,初闻陌生,但细想下却能直击要害,乃釜底抽薪之策。”

“此等眼界与见识,远超我所识的诸多谋士。”

许云苓不想同他说这些,正要开口时,这人却又对她一顿夸,夸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只好委婉道:“世子谬赞了,不过是一些拙见,能用得上,帮到百姓们便好。”

“我一介女流,所言终是纸上谈兵,当不得真,具体如何行事,还需世子爷这样的人定夺。”

两人都多久没有这样好言好语的说话了,宋怀山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笑了笑。

“许娘子的这番“妇人之见”,宋某感激不尽,若是日后能因此稳住局势,我一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不必!”

许云苓急了,她方才也是心有感触才说出来的。

她夫君已经是箭耙子了,若是因为她,再被太子一党的人针对,她如何安心?

“我说了,只是妇人之见,当不得真。”

宋怀山看着她这副急于藏拙的样子,联想到如今他们夫妻二人的处境,也明白了什么,便不再纠结于此。

“好!我都听你的。”

这话有些暧昧,许云苓下意识皱眉。

气氛怪异,宋怀山放在窗沿上的手,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没话找话。

“铺子的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好!那……”

“三日后,我给你消息,若是有意,我自会让我的人同你对接。”

说到这,许是想到了什么,许云苓转过身子严肃看向他。

“宋世子,生意是生意,私人是私人,希望你能明白。”

她很疏离,想来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宋怀山静默片刻,终是颔首,冲她笑了笑,“好!”

出了云楼坐上马车,许云苓一路上时不时撩帘子看向外头,越看心越沉。

也不知道法子有没有用,若是有用,能让大家都回归正常生活,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还有那个铺子,宋怀山提出的要求,她到底要不要答应?

心里乱得很。

*

“dia~dia~”

枝枝坐在李松青的腿上被他抱着,正兴奋地伸手扣他下巴,喊爹喊得越来越清晰了。

李松青一手稳稳抱着她,一手正翻看着秦时刚送来的东西。

见他那么忙,秦时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作势要伸手过来抱这小丫头。

“枝枝来,到大爷这儿来,大爷陪你玩儿好不好?”

“噗噗!”

他手才要伸过去,小丫头便喷他一脸口水。

“枝枝!不能这样,不许喷人!”

李松青低头制止住闺女,却没想秦时丝毫不在意,随手抹了一把脸,笑嘻嘻的,“没事儿,小孩的口水有福气。”

他想抱这小丫头,却没想枝枝一点都不给面子,扭身趴在亲爹另一边的肩头上,死活不肯从他怀里出来,再碰就要哭,秦时只好讪讪收回了手。

这小胖丫头,确实认人!

摇头笑了笑后,秦时随即神色一正,转身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太子这几日的动作不小!”

收手拍了拍怀里的小丫头,李松青的目光仍停留在案上,“火过旺,不是什么好事!”

“那可不,那什么助国债和通商票,都快被炒成金疙瘩了,我手底下的一小屁孩,前几日为了一张票子差点与人动手,老子当时就揍了他一顿!”

秦时满脸恨铁不成钢。

眼皮子浅儿的玩意儿,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平日里是短他吃还是少他喝了?

枝枝自顾自地玩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趴在他肩头昏昏欲睡了。

李松青见状,便示意秦时等会,而后又轻声哄了哄,让人把春娘叫来抱下去,叮嘱她仔细看护,又目送她们离开后,才重新回来。

“我说,你这都快成老妈子了吧?你好歹也是个侯爷,注意点行不?”

“你这样让底下的兄弟看到了,像什么样?”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秦时,惹得对面的糙汉子忍不住“啧”他一声。

明知道他追人不顺利,还故意说这些,这人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诏的人怎么同北境的人扯上关系了?”

一坐下就开始说正事。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年后,你刚回京都的时候。”

说到正事,秦时也正经了起来。

“也是奇怪!大过年的,两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有了勾连,还千里迢迢的送上门来。”

“我回去好好查查!”

李松青没说什么,手往桌下一扣一拉,拿出一封信,打开后指着其中一处不显眼的标记重重一点,“让你手底下的,先查查这枚印记。”

“这不是……”

秦时拿来一看,有些狐疑。

“忠勇侯府早些年用过的暗记?”

“宫里递出来的,有人在借着助国债的势头,在暗中清查“旧账”,尤其是几位宗室的。”

“我瞧着有些不对劲,忠勇侯当年的事,是陛下亲自定的性,如今旧事重提,怕是有人要借机挑唆,也不知是谁的手笔,这般大胆。”

“这与你有何关系?宗室那帮老家伙,可是联合吴家不少针对你啊?”

秦时不明白。

“无关?”

李松青自从决定蹚浑水往上爬的那天起,就逼着自己吞下了不知多少京都世家、皇家秘辛及宗室脉络的消息情报。

“若他们狗急跳墙,为了自保集体倒向太子呢?”

“端阳长公主还在,就有人敢翻忠勇侯府一案,意图撬动宗室,那谁知他们不会再翻其他人的旧账?”

“你别忘了,青州一案,太子与我们已经是明面上的死敌了,若再让他得到某些宗室的加持,那我们将面对的,就是一个更大的对手了。”

“他毕竟是储君,陛下就是再失望也不会动他,况且如今他又提出了那两样东西,正是势头正旺的时候,不得不防!”

秦时听后,紧了紧眉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亲自去盯!”

可对面的男人思虑片刻,反而摇了摇头,“我们的人不能插手。”

“你找个靠谱的人,透出点消息给睿王。”

这位王爷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性子也最是多疑,让他出手才是最合适的。

秦时马上反应过来,扯唇一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