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烃本来还想着江云晚怎么一到顺当的房间就不出来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
谁知道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他媳妇儿正在哭。
而她手里攥着的,显然是一封信。
傅云烃一下子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悄悄的又将门给关上,让江云晚自己去消化那些情绪。
不过他相信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时间去自我消化,这母子俩的感情不说恢复如初,总归不像从前似的那么别扭就是了。
也不枉他这些日子为了板正顺当的态度,一直在充当坏角。
果然,江云晚出来的时候,眼睛虽然红红的,但是看得出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那封信她也没让傅云烃看到,不知道悄悄的藏到了什么地方,傅云烃便也就当自己没有看到过信件。
顺当这次考试要离开十天左右,如果是以前,江云晚肯定多多少少的会担心。
但是托了顺当闹着要住校的福,她早早的就习惯了顺当不常在家的情况,倒是没觉得多痛苦。
倒是她觉得,这两天傅云烃的态度似乎有些变了,没有从前提到儿子就一脸不耐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态度。
只是恐怕她做梦都想不到,前些日子那个对儿子不耐的傅云烃,是为了她专门而存在的。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难受的又何止是顺当和江云晚?
傅云烃虽然一直在旁观,可心里的难受却不比这两个人少。
好在现在,终于是雨过天晴了。
傅云烃笑着揽住了江云晚的肩膀,轻轻的摩挲了两下,让自己的情绪彻底的平静下来。
“这两天没事儿,咱们去京郊转转?”
江云晚听了他的话,没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如今的京郊,依照着他们原来的想法,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商业流程。
而且因为依山傍水的天然优势,来这儿放松的人还是不少的,最起码傅云烃和江云晚从前的时候,就常常过来。
哪怕是喝个茶,吃个饭,来到这儿都像是心里被净化了似的,特别的舒服。
他们在京郊的那些产业,开始的早,覆盖面也广,从前的时候甚至都没人跟他们竞争,赚的算是独一份的钱。
后来有人眼红这里的蛋糕,也跑过来分一杯羹,但是到底被江云晚他们占尽了优势,在客源上就远远的比不上。
但是有着京郊这个天然的场地,生意也不差就是了。
本来江云晚还想着,是不是偶尔也要照顾一下别人的生意,可谁知道她和傅云烃都还没走近呢,对方的服务员看到他们,眼神都变了。
这样明显的防备,一下子就让江云晚失去了兴趣。
“走吧,咱们去自己家的店。”
都说同行是冤家,以前的江云晚不理解,这会儿倒是知道了。
其实这也要说江云晚太幸运了,做了这么多的营生,因为有傅炎乾他们的面子在,几乎没有被同行做过局,自然就以为能和同行好好的相处。
可要是抛开了身份不谈,想要搞垮她的同行比比皆是。
她从前的时候不清楚,但又不是傻子,只是看着对方的态度也知道,对她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想法的就是了。
回到了自己的饭店,夫妻俩坐到了包厢里,江云晚才忍不住感叹道:“原来只觉得我运气好,现在想想,还是靠着你和爹的关系。”
“我们是你的丈夫和长辈,倚靠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别人想靠都靠不上呢。”
而且和江云晚的关系里,傅云烃一直觉得两个人是平等的。
所以在托举江云晚的这件事情上,他比谁都开心。
他希望无论在哪个层面,他的妻子都是那个和自己比肩的人。
江云晚看着他郑重的面色,突然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你不给我倚靠给谁倚靠,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要是心里敢有别人,我也是不能轻易饶了你的。”
这也就是江云晚,和傅云烃携手了快要二十年,敢这么自信的说出这种话来。
但凡换一个夫妻关系不稳定的来试试?
一下子就歇菜了。
好在她饭馆里的大厨经常的改善菜色,所以江云晚几乎每一次过来,都能尝到不一样的饭菜。
虽然是自己的馆子,但是每次也都有新鲜感,就还挺不错的。
傅云烃见她这么快就把刚刚的不愉快给忘记了,忍不住想笑。
吃了午饭,两个人去了半山腰的一处茶室,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半开着窗户,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不远处的云卷云舒。
顺当回来的那天,正好赶上下雨,本来他想着少不得又得坐公交回去,谁知道才刚出了站台,就看到了江云晚和傅云烃正撑伞在外头等着。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场景压根就不会让他有什么感触。
可只有经历过前面几个月的日子才知道,这样父母一心担心他的场景,有多让人感动。
“爹,娘,你们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也是估摸着你们的时间等了一小会儿,快上车吧,咱们先去吃饭。”
江云晚说着,已经主动的坐到了副驾驶上。
傅云烃也没说什么,看着儿子明显瘦了一圈的模样,还是赶紧踩了脚油门出去。
中午一家三口就简单的吃了些,顺当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这次的见闻。
江云晚就笑着听着,时不时的应上两句,但也就只是应两句。
晚上回到家,顺当看着什么都准备好的房间,突然叫住了江云晚。
“娘,其实我一直欠您一个当面的道歉。”
虽然在信上什么都说了,但信上是信上,当面是当面。
尤其是反思了一下从前江云晚为他做的一切,顺当就觉得更不应该了。
江云晚听了他的话,没忍住笑了笑。
不过笑过之后,眼眶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红。
“你这个孩子,跟父母之间不说这个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爷爷奶奶肯定要来。”
毕竟每次顺当出门去回来,傅炎乾和褚玉莺都是一大早的就过来了。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单纯的就是想看看大孙子而已。
顺当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是不怪自己了,笑着点了点头。
“还是家里的床最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