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朵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身体软软地靠向他坚实的腰腹,脸颊蹭着他微凉紧绷的腹肌。
“管得真宽……”她小声嘟囔,尾音拖长,带着娇嗔。
容予铮低笑一声,胸腔震动。
他换了个方向,用毛巾包裹住她微凉的肩头,轻轻揉搓,目光落在她颈侧那片明显的红痕上,眸色深了深,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上去。
“疼?”他问。
姝朵拍开他的手,横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却并无多少怒意,“你说呢?”
容予铮喉结滚动一下,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下次我轻一点。”
毛巾滑下。
他干脆把人整个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怀里温热馨香的身体,心底一片奇异的满足和安宁。
床头柜上,容予铮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幽蓝的光在昏暗的室内显得突兀。
姝朵懒懒地伸手去够:“大半夜的,谁给你发消息呀?”
容予铮拿过手机,随意划开,放在姝朵能看到的位置。
是程宴西的几条信息。
容予铮的指尖划过屏幕,程宴西那几条咋咋呼呼的信息在幽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他低笑出声,胸膛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肌肤清晰地传到姝朵后背。
“啧,”他声音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味,下巴蹭了蹭姝朵柔软的发顶,“怪不得程宴西这小子,大半夜发疯。不过……倒真是个大新闻。”
他把手机往姝朵眼前又送了送,方便她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瞧瞧,我们那位清心寡欲、眼高于顶的陆大少爷,居然栽了。喝得烂醉,为情所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姝朵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陆昭野那万年冰山,他妈的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爱得死去活来,但好像对方名花有主,快结婚了!】
【就是死活不肯说是谁!】
每一个字都在她心湖里投下巨石。
她知道那是谁。
那个在餐厅里眼神像烙铁、掌心红痣滚烫、被她轻易就撩拨得失了分寸的男人。
看来也不是表面那般这么平静,跟她分开后就去买醉了……
“是吗?”姝朵开口,听不出丝毫异样,像只是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八卦。
“可不是?”容予铮浑不在意,甚至觉得有些新奇,手指缠绕着她一缕微凉的发丝把玩,语气是纯粹兄弟间的调侃,“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多少名媛贵女想往他身边凑,手段用尽,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圈里都传他要么是gay,要么就是性冷淡,修炼成仙了。”
他嗤笑一声,“现在看来,不是不动心,是没遇到能让他动心的那个。”
容予铮低下头,温热的唇在她光洁的肩上流连,带着安抚和亲昵,完全沉浸在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里,对身下人心湖的暗涌毫无察觉。
“这下有好戏看了。能让昭野栽这么大跟头的女人……啧,我倒真想见识见识是哪路神仙。”他的话语里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丝对兄弟“晚节不保”的揶揄。
姝朵闭上眼,感受着他温热的唇和有力的臂膀。
容予铮的怀抱是暖的,话语是轻松的,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和全然不知情的坦荡。
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在她唇边无声漾开,快得如同错觉。
“是啊,”姝朵微微侧过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线条硬朗的下颌,“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陆先生心动。”
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点点事不关己的感叹。
容予铮低笑,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管他是谁,反正没我的朵朵好。”
他的吻再次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意味,轻易地驱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关于他人的气息。
姝朵温顺地依偎着,脸颊贴着他温热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
刺耳的手机震动声像电钻,狠狠戳进陆昭野混沌的太阳穴。
他猛地睁开眼,宿醉带来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所有神经。
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胃里翻江倒海。
窗外刺目的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射进来,将他苍白俊美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
陆昭野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亮起,刺得他眼睛生疼。
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容予铮的。
时间显示在凌晨两点左右,正是他烂醉如泥、理智全无的时候。
陆昭野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几乎凝固。
程宴西!一定是那个大嘴巴!他昨晚在场,听到了多少?又跟容予铮说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容予铮为什么连打三个电话?是质问?是愤怒?还是……知道了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昭野几乎是立刻回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喂?昭野?”容予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松弛和一丝……戏谑的笑意?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质问,也没有暴怒的咆哮。
这反常的平静让陆昭野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还没知情。
他强迫自己稳住声线,甚至刻意带上了一丝宿醉后的沙哑和疲惫:“嗯。昨晚……喝多了。看到你的电话,有事?”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容予铮毫不掩饰的大笑,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模糊的水声,“没什么事情,就是程宴西那小子半夜三更给我发消息,说你喝得烂醉如泥,为情所困,痛不欲生!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你,真的假的?你千年铁树真开花了?”
陆昭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血腥味,声音绷得更紧:“他胡说八道。喝多了,胡言乱语而已。”
“得了吧你!”容予铮显然不信,语气里充满了兄弟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跟我还装?程宴西那小子虽然咋呼,但这种事他敢乱编?快说,是哪家千金这么有本事,能让我们陆大少借酒消愁?我认识不认识?”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铁片刮过水泥地:“没有的事。你别听他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