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依偎在韩翔的怀里,慢慢地从惊吓的昏迷中清醒过来。
她想着,刚刚在聊斋世界里的遭遇,那诡异的一幕在脑海中回荡着。
只见她的身体又微微颤抖。
“两位受惊了。”
一个身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黑色方巾,脚踏一双布鞋的儒雅老者走到他俩跟前。
他轻轻拂了一下长袍的衣角,那动作优雅而从容,然后慈祥地朝他俩微笑着。
“您是?”韩翔看着老者如此奇特的打扮,心中满是疑惑地问道。
蓝儿悄悄地附在韩翔的耳边说道:“是不是聊斋世界里的另一个故事?”
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看着老者。
“我是蒲松龄,看着二位受惊了,赶紧过来看看。”来人不紧不慢地答道。
韩翔和蓝儿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 “啊?”了一声。
来者含笑微微点了点头。
韩翔赶紧恭敬地向蒲松龄示礼。
蓝儿也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学着韩翔的样子行礼。
“我们不知道能在此会遇到您,真是幸事啊!”韩翔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您真的是蒲松龄老人家吗?还是故居里的演员?”
蓝儿带着一些兴奋又有些怀疑地问道。
“是真的。知道你俩要来,便从清朝穿越而来,想与二位切磋聊斋志异的更多故事呢。你们可否愿意?”老者双拳一抱。
韩翔和蓝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与激动。
韩翔连忙说道:“那真是求之不得啊,蒲松龄先生。您的《聊斋志异》我们都非常喜爱,里面的故事充满了奇幻与深意。”
蒲松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详谈。”
蓝儿如花般笑着:“好啊好啊!”
他们走进竹林园,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缓缓地走着。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茶亭里,蒲松龄向着石桌旁的板凳一指:“请坐!”
韩翔和蓝儿微微颔首,三人围坐在了石桌旁。
茶亭周围的竹叶在轻轻地微风中沙沙作响。
这时,一位身着古装的小厮模样的人很快端上了香茗。
那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蒲松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说道:“你们方才在那聊斋世界里所遇之事,其实与我书中的一些精怪之事有些关联。那里,本就是阴阳交汇之处,时常有灵物出没。”
蓝儿听到这里,心中十分好奇,就问道:“蒲松龄老先生,那我们听到的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真的有鬼吗?”
蒲松龄轻轻放下茶杯,笑道:“鬼者,实则是人心所化。那哭声或许是往昔在此地有冤屈之人残留的怨念,也或许是山中精怪的恶作剧。”
“在我撰写《聊斋志异》之时,曾听闻诸多类似之事。就如那聂小倩,她本是善良的女鬼,却因被妖物胁迫而做了些违心之事。”
韩翔若有所思地说:“先生的意思是,这世间的鬼怪之事,很多都反映了人性的善恶吗?”
“正是!”蒲松龄目光深邃,微微点头道。
“我写那些精怪故事,并非单纯为了吓人,而是想借这些非人之口,说出人间的百态。像那画皮鬼,表面是美貌的女子,内里却是丑恶的妖邪,这何尝不是对那些表里不一之人的警示呢?”
蓝儿点头称是,“先生,那您在创作这些故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灵感来源呢?”
蒲松龄抬头望着茶亭外的翠竹,陷入了回忆。
“我曾游历四方,听闻了许多民间传说和奇闻轶事。有一次,我在一个小镇的客栈投宿,夜里听到隔壁传来女子的啜泣声。我心生好奇,便去探寻。”
“原来是一位女子被当地的恶霸欺凌,却又无处申冤。那女子哀怨的眼神和悲惨的遭遇,让我心生怜悯,后来便创作出了一个类似遭遇的女鬼故事。”
韩翔感叹道:“原来如此,先生真是用心在感受世间的悲欢离合。那您书中的那些美好的故事,像婴宁的故事,也是有原型的吗?”
“婴宁的故事,也是我从民间的一些乐观善良的女子形象中汲取灵感。我想让世人知道,这世间虽有丑恶,但美好亦无处不在。”
“婴宁的笑,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缕阳光,能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说到这里,蒲松龄的眼神里投射出了对笔下人物的喜爱。
蓝儿眼睛一亮,说道:“先生,您的《聊斋志异》中描写了那么多的爱情故事,您觉得爱情在人鬼之间、人妖之间为何能如此动人呢?”
蒲松龄沉思片刻,说道:“爱情本就是一种超越世俗的情感。在人鬼、人妖之间的爱情,没有世间的繁文缛节和门第观念的束缚,更加纯粹。”
“就像那白秋练,她与书生的爱情,跨越了种族的界限,只是因为真心相爱。这种纯粹的爱情,往往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韩翔接着说:“先生,那您觉得在现实生活中,人们能从您的这些爱情故事中学到什么呢?”
“人们可以学到尊重和包容。无论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的人,只要心中有爱,都应该被尊重。而且在爱情中,要保持一颗真诚的心,不被世俗的利益所迷惑。”蒲松龄语重心长地说。
蓝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先生,您书中有那么多神奇的法术和妖魔鬼怪的能力,您是怎么想象出来的呢?”
蒲松龄笑了笑:“这便要归功于我的想象力和对世间万物的观察了。我看到鸟儿飞翔,便想象着是否有精怪能化作飞鸟。”
他又端杯轻抿了一口茶,接着说:“看到鱼儿在水中畅游,便思索是否有妖物能在水中兴风作浪。世间万物皆可为我所用,成为我创作的源泉。”说完,他咧嘴一笑。
韩翔钦佩地说:“先生的想象力真是令人惊叹。那您在创作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一些困难,比如来自社会或者家庭的压力呢?”
蒲松龄轻轻叹了口气,“自然是有的。当时,我的创作被一些人视为不务正业,他们觉得我应该专注于科举,求取功名。”
“我身边的亲戚朋友,大多都不能理解我。他们看着我整日与那些乡野传说、奇闻异事为伴,觉得我是在浪费光阴。”
韩翔道:“他们怎么能懂您作品的价值呢?您的《聊斋志异》可是展现了人性的复杂、世间的百态,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背后,有着深刻的哲理和动人的情感。”
蒲松龄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后生倒是很懂我。可是当时,我面临着巨大的压力,理解我的人少啊。”
“我的父亲,他虽然也对我有期望,希望我能在科举之路上有所建树,但他也知道我的脾性。他偶尔会劝我,让我莫要太过沉溺于这些鬼怪之事。”
蓝儿好奇地问:“蒲松龄老先生,当时您经历着那么多的压力,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蒲松龄望向远方,仿佛回到了往昔的岁月。
“我在乡间游历的时候,听到了太多的故事。那些穷苦之人,他们遭遇了不公,却无处申诉。而在我的故事里,那些妖狐鬼怪可以惩治恶人,可以帮助善良之人。”
“我觉得这是一种寄托,一种对正义的渴望。”
“每当我听到一个新的故事,我的内心就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就迫不及待地把它记录下来,把它改编成一个精彩的故事。”
“为了征集更多的民间故事,我还在村口的道旁摆过茶摊,邀请过路人饮茶讲故事。”
“有一次,遇到了一个老猎人。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狐仙复仇的故事。说是有一个恶霸,强占了村民的土地,还害死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的冤魂久久不散,化作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