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林平安思索如何破阵之时,在炎狱囚龙阵外的岩缝间。
火云子捻着胡须眯眼盯着光罩内的景象,赤红道袍被地火映得发亮。
他双手抱胸摇了摇头摇头,嘴角咧出一抹坏笑:
“你小子是嫌老夫没用了,还是瞧不上我这把老骨头?非要自己一个人钻这地火窟送死。”
说着,他脸上坏笑更盛:“等你小子被烤得外焦里嫩时,老夫再救你出来!”
话罢,他看着炎狱囚龙阵内的林平安心中不由露出一抹疑惑:
“这小子的双眼有点意思,只是灵力加持便能看破此阵?”
……
而此时,在阵内的林平安正眉头紧皱,双瞳泛起淡淡灵光。
他眼中的炎狱囚龙阵并非只有翻涌的地火,那些组成光罩的红火符文在他视线中化作流动的灵力脉络——
赤红光带如活物般缠绕,每一道转折都连接着地火核心的能量节点。
这景象若被外界阵法师看到,定会惊骇欲绝——
寻常修士需以特殊手段,才能勉强看清阵法的部分脉络。
而林平安仅凭灵力加持双眼,便能将高自身两阶的炎狱囚龙阵的灵力脉络看得纤毫毕现。
甚至能捕捉到其灵力流转时的波动间隙。
他对此却浑然不觉。
自接触阵法起,他双眼灵力加持后便能清晰看出灵力脉络、走向。
六师姐当初也看出了异样,只是并未点破其中异常,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久而久之,林平安便以为所有修士都能如此,从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对灵力感知特别敏锐而已。
可此刻他即使有这等能力,面对炎狱囚龙阵仍是束手无策。
以力破阵?他炼气后期的修为加上筑基初期的炼体力量,纵使再催动力之三变,也不过撼动光罩涟漪。
想破三阶中级阵法还差了太多。
而那些在他眼中纤毫毕现的灵力脉络,也如浑然天成的锁链。
每一道转折都严丝合缝,硬是寻不出半分破绽。
唯一的薄弱点便是阵眼,可那枚扎根地火核心的红火玉片,又被布阵者与地火源锁死。
他若强行攻击阵眼,非但无法破阵,反而会引动地火核心的狂暴能量,让整个洞穴沦为焚天炼狱。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林平安双目依旧紧盯着炎狱囚龙阵的符文流转,浑然未觉气海中的灵力已如退潮般枯竭。
额头渗出的汗珠尚未滴落,便被周遭的灼热蒸成白雾。
身前的避火诀光罩明灭不定,好几次险些被岩浆爆发出的气浪冲散。
怀中的秦嫣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染血的衣襟。
看着林平安因灵力透支而发白的唇色,看着他每次催动灵力时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数次欲言又止。
半个时辰后,地火的狂暴程度陡然加剧,光罩上的符文流动速度加快,林平安的避火诀终于出现了裂纹。
“公子,别管我了!”秦嫣然的声音带着颤抖,“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林平安眉头微蹙,目光却未从光罩上移开:“我说过,我们不会有事。”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掌心却因过度用力而深深嵌入刀柄。
此刻他正尝试以南明离火模仿阵中灵力的波动——
炎狱囚龙阵完全由地火灵力构成,若能让南明离火融入其灵力脉络,定能让他们直接走出此阵。
但每次模仿到关键处,总会有一丝细微的频率偏差。
要知道阵法容不得半点错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一旦灵力脉络紊乱,很有可能让整个大阵陷入狂暴,到时更加危险。
他全心投入破阵,未察觉秦嫣然的眼神已悄然变化。
她望着他紧抿的唇线,望着他因专注而微凝的眉峰。
苍白的脸颊上竟泛起一抹浅淡的红晕,眼底却藏着难以言说的遗憾:“我们要是能早点遇见……”
醒来时,她便听到了林平安的自语,隐约明白了自己拥有极冰道体。
而这极冰道体又是破阵的关键。
此刻见他灵力枯竭仍不愿放弃,秦嫣然心中泛起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公子,我是不是拥有极冰道体?”
“是!”林平安下意识回应,目光仍紧锁着光罩上流转的符文:“非常罕见的体质。”
“若引动我体内冰寒之力,能破阵吗?”
闻言,林平安终于低下头,看到她眼中异常的坚定,心中一沉:
“极冰道体刚觉醒便强行引动,你会沦为废人,甚至……”
他没说下去,但秦嫣然已从他凝重的神色中读懂了一切。
她却轻轻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我自幼体弱,也是因为这个体质?”
林平安颔首:“极冰道体未觉醒前……”
简单解释了冰魄灵胎与极冰道体的关联,末了沉声道:
“你刚摆脱寒症,日后修为定不会弱于秦鸣兄……”
“我已经拖累哥哥太久了。”秦嫣然打断他,目光投向光罩外翻涌的岩浆:
“要不是因为我公子也不会落到这险地之中!现在,我不能再拖累公子了!”
说着,她眼神里的坚定如冰封的湖面:
“而且,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与其都死在这里,不如试一试,也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说到这她顿了顿,握紧了林平安的衣角:
“再说,我大概率也只是不能修炼,至少还能做个普通人……
可我从前连寻常人都做不得,整日卧病在床,连哥哥为我寻药都要担惊受怕。”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的神色更加坚定:
“若能用这体质换你我出去,换哥哥不再为我忧心,就算沦为凡体又如何?”
她望着光罩外翻涌的岩浆,睫毛上竟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公子,你刚说极冰道体觉醒后抬手便能冰封千里……可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要这霸道体质何用?”
林平安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冰晶,那不是恐惧,而是历经病痛打磨出的坚韧。
他实在不敢想象,怀中这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有如此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