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床榻上。
邬思瑶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被贾琮搂在怀中,他的呼吸均匀而沉稳。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目光描摹着他熟睡时的轮廓,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醒了?”贾琮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
邬思瑶一惊,脸颊瞬间绯红,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搂得更紧。
“躲什么?”贾琮低笑,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昨晚可没见你这般害羞。”
邬思瑶羞得将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琮哥哥……别说了。”
贾琮抚着她的发丝,温声道:“待会儿随我去见邬伯父。”
邬思瑶一怔,抬头看他:“见我爹?”
贾琮点头,神色认真:“总该让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我拐走了。”
邬思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可是林姐姐……”
贾琮轻笑:“玉儿早已知晓,也是她让我来陪你的。”
邬思瑶呆住,眼眶微微发热:“她……她真的不介意?”
贾琮吻了吻她的额头:“她比你想的更通透。”
......
另一边,黛玉晨起梳妆,紫鹃替她挽发,终是忍不住问道:“姑娘,昨夜为何让国公爷去邬姑娘那儿?”
铜镜中,黛玉的眸光如水般平静。她沉默片刻,轻声道:“紫鹃,你可曾见过春日里的海棠?”
紫鹃一愣:“见过,花开满树,极是好看。”
黛玉微微一笑:“琮哥哥便如那海棠,自有蜂蝶环绕。可无论多少蜂蝶,海棠依旧在那里,我也只需知道,他心中最重的那一枝是我,便够了。”
紫鹃怔然,随即轻叹:“姑娘这般大度,奴婢……只是心疼您。”
黛玉摇头,指尖轻抚发间的玉簪:“这不是大度,是信他,也信自己。”
......
早膳后,贾琮与邬思瑶共乘一辆马车,缓缓驶向邬府。
邬思瑶坐在车内,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时不时透过车帘缝隙望向窗外,神色间既有期待又带着几分忐忑。
贾琮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不必紧张,邬伯父向来疼你,不会为难的。”
邬思瑶咬了咬唇:“爹虽疼我,但……”
她顿了顿,低声道,“他向来最重规矩,若知道我们昨夜……”
贾琮轻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马车在邬府门前停下,府门两侧侍卫见是贾琮与邬思瑶,连忙行礼。
邬思瑶深吸一口气,随贾琮一同入府。
邬承德正在书房批阅军报,听闻贾琮与女儿一同前来,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他放下手中文书,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邬思瑶踏入书房,低低唤了一声:“爹。”
邬承德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见她神色有异,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他转而看向贾琮,语气平静:“国公爷今日登门,可是有要事?”
贾琮拱手一礼,神色坦然:“邬伯父,晚辈今日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邬承德眯了眯眼:“哦?何事能让国公爷亲自登门?”
贾琮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晚辈与思瑶两情相悦,恳请伯父成全。”
话音一落,书房内骤然安静。
邬思瑶心跳如鼓,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邬承德沉默片刻,忽然重重拍案而起!
“砰!”
邬思瑶吓得一颤,几乎要跪下,却被贾琮稳稳扶住。
邬承德目光凌厉,盯着贾琮:“国公爷可知,思瑶是我邬家唯一的女儿?”
贾琮神色不变:“晚辈知道。”
“那你可知,她自幼聪慧,是我邬家未来的希望?”
“晚辈亦知。”
“那你又可知——”
邬承德声音陡然提高,“你已有正妻,我邬家女儿,岂能为人妾室?!”
这一声质问,掷地有声,书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
邬思瑶眼眶泛红,急声道:“爹!是女儿自愿的!”
邬承德冷冷扫她一眼:“闭嘴!”
贾琮上前一步,挡在邬思瑶身前,沉声道。
“邬伯父,晚辈敬重思瑶,绝不会委屈她。虽不能给她正妻之名,但在我心中,她与正妻并无二致。”
邬承德冷笑:“好一个'并无二致'!国公爷,你可知我邬家虽非世家大族,但在粤海一地,也是名门望族!我女儿若要嫁人,多少世家子弟求之不得,何须与人共侍一夫?”
贾琮不卑不亢:“伯父所言极是。但晚辈今日前来,并非以权势压人,而是真心求娶。”
他顿了顿,又道:“思瑶性情刚烈,若非心甘情愿,晚辈绝不会勉强。若伯父不信,可亲自问她。”
邬承德目光转向女儿,见她眼中含泪,却神色坚定,心中不由一软。
“思瑶,你可想清楚了?”
邬思瑶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爹,女儿此生非琮哥哥不嫁。”
邬承德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
他走到贾琮面前,目光如炬:“国公爷,老夫今日将女儿托付于你,望你莫要负她。若有一日她受了委屈,纵使你权势滔天,老夫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贾琮郑重拱手:“伯父放心,晚辈定当珍视思瑶,绝不辜负。”
就在此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邬思远大步走入,脸色阴沉:“爹!此事不妥!”
邬承德皱眉:“思远,此事已定。”
邬思远冷声道:“国公爷虽有威望,但妹妹若入府为妾,我邬家颜面何存?”
贾琮看向邬思远,语气平静:“邬兄,我知你担忧。但请放心,思瑶入府后,绝不会受半分委屈。”
邬思远冷笑:“国公爷说得轻巧!我妹妹自幼心高气傲,岂能与人共侍一夫?”
邬思瑶急声道:“哥!是我心甘情愿的!”
邬思远怒道:“你糊涂!他已有正妻,你去了算什么?”
贾琮沉声道:“邬兄若有疑虑,不妨直言。若要我以行动证明,我亦可做到。”
邬思远盯着他:“好!若国公爷真有心,不如向朝廷请旨,赐我妹妹一个诰命身份!”
此言一出,书房内众人皆是一愣。
诰命夫人乃朝廷封赏,非正妻不可得。
邬思远此举,显然是在试探贾琮的诚意。
贾琮略一沉吟,随即点头:“好,此事我应下了。”
邬思远一怔,显然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
邬承德深深看了贾琮一眼,终是摆手:“罢了,此事日后再议。思瑶,你先回房休息。”
邬思瑶欲言又止,但在父亲的目光下,只得低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