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花厅后院花厅内,女眷们围坐一堂,笑语盈盈。
林黛玉身着淡紫罗裙,眉眼间带着几分病弱的清愁,却掩不住天生的灵秀。
她陪在贾母身旁,低头品茶,偶尔应答一两句,显得安静而端庄。
保龄侯夫人拉着黛玉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听说你与国公爷的婚事定了?真是天作之合!”
黛玉脸颊飞红,低声道:“夫人谬赞了……”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羞涩中带着几分喜意。
薛姨妈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圣上亲赐婚书,京师谁不羡慕?黛玉这丫头,福气不小!”
她瞥了薛宝钗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宝钗低头拨弄茶盏,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史湘云拍手笑道:“林姐姐,你和琮哥哥的婚事,定要办得热热闹闹!到时候我来帮你张罗!”
她豪爽的语气引得众人哄笑,黛玉嗔道:“云丫头,你又胡说!”
眼中却闪过一丝温暖。
忽地,一名丫鬟匆匆跑入,气喘吁吁道:“老太太,前院传话,陛下派戴权公公来宣旨了!”
贾母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快,请公公进来!”
她看向黛玉,低声道:“好孩子,陛下这是又给琮哥儿加恩了!”
圣旨到荣禧堂前,宾客齐聚,鸦雀无声。
戴权身着蟒袍,手捧金黄圣旨,身后两名内侍捧着赏赐,气势赫赫。
他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公贾琮忠勇可嘉,白登山一战,功勋卓着,特加封太子少保,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玉如意一对,钦此!”
旨意响彻庭院,字字如雷,满座哗然。
太子少保,虽是虚衔,却位列东宫属官,意味着贾琮已被正式纳入皇储的亲信圈子。
此恩宠之重,远超众人预期。
贾琮跪地接旨,沉声道:“臣谢陛下隆恩!”
他起身谢恩,面上恭敬,心中却暗潮涌动。
之前自己出征前太子被禁足在东宫,但前些日子已被解禁。
如今陛下此举,分明是将他绑上东宫这艘巨舟,这到底是何打算?
朝堂风云,只怕更加诡谲。
牛继宗抚掌大笑:“国公爷,太子少保!陛下圣心拳拳,武勋之光!”
柳芳与马尚纷纷道贺,陈瑞文捋须微笑,似在思量此事的深意。
王子腾脸色微变,低头啜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侯孝康更是铁青着脸,杯盏重重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冷哼道:“太子少保?哼,年未弱冠便入东宫,贾国公好大的造化!”
他的语气酸涩,带着毫不掩饰的嫉恨。
贾琮目光平静,拱手道:“侯世伯谬赞,琮不过是尽臣子之责。”
宴会继续,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然各怀心思的暗流,已如潮水般在堂下涌动。
后院续叙宴罢,后院花厅内,女眷们尚未散去。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笑眯眯道:“好孩子,琮哥儿如今是太子少保,你这未来的国公夫人,可得帮他多担待些。”
黛玉低头,脸颊微红,轻声道:“老祖宗说笑了……”
她的声音细腻,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似已下定决心,与贾琮共担风雨。
薛宝钗在一旁品茶,闻言抬头,柔声道:“林妹妹,国公爷如今位高权重,你可得多劝他小心朝堂的风波。”
史湘云拉着黛玉的手,笑得眼角弯弯:“林姐姐,你如今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往后我们见了你,是不是得行大礼呀?”
“云丫头,又浑说!”
黛玉嗔道,作势要拧她的脸,却被探春轻笑着拦住。
探春一身湖蓝披风,端庄中透着灵动,抿嘴道:“要我说,最该高兴的是老太太。方才我瞧见老祖宗拉着琮三哥的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硬说要给列祖列宗多烧几炷香!”
薛宝钗端来一盏杏仁茶,递给黛玉,柔声道:“妹妹润润喉。今日宾客如云,你陪着说了大半日的话,想必累了。”
她的语气温婉,眼中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满是真诚的祝福。
黛玉接过茶盏,指尖与宝钗轻触,二人相视一笑,默契中带着几分姐妹间的温情。
惜春坐在窗边,手里捏着画笔,忽地指着窗外,低呼道:“你们快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院中梅树下,贾琮正与牛继宗等人作别。
月光如水,洒在他崭新的国公朝服上,麒麟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衬得他英姿挺拔,宛若画中人。
牛继宗拍着他的肩,豪声大笑,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醉意。
“好一个俊俏的国公爷!”
湘云促狭地捅了捅黛玉,挤眉弄眼,“林姐姐好福气!”
她的话引得众姐妹哄笑,迎春掩嘴偷笑,探春轻拍湘云的肩,佯装责怪。“云丫头,你再闹,林姐姐可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黛玉羞得将脸埋在宝钗肩上,嗔道:“你们这些促狭鬼,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的声音细腻,带着几分娇羞,眼中却漾起一抹柔光,似在回味方才贾琮接旨时的沉稳模样。
宝钗轻抚她的背,温声道:“好了,妹妹别理她们。今日是喜事,咱们姐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贾母在里间歇息,倚在软榻上,手里转着佛珠,听见外间的笑声,对身旁的鸳鸯笑道:“这些丫头们,闹得我头疼!”
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满是慈爱的笑意,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透着久违的满足。
鸳鸯掩嘴道:“老太太,您这是欢喜得紧!国公爷封爵,又得了太子少保的恩典,贾氏门楣大兴,您这心啊,怕是乐开了花!”
贾母哼了一声,佯装不屑:“我乐什么?不过是替琮哥儿高兴罢了。这孩子小时候吃尽了苦,如今总算熬出头了。”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低声道:“只是位高权重,如履薄冰。往后啊,他和黛玉这丫头,怕是要多担些风雨。”
......
夜色深沉,贾琮刚送走最后一批宾客,牛继宗醉态可掬的笑声犹在耳边回响。
他立于庭院中,麒麟袍被夜风拂动,月光洒在玉带上,泛出冷冽的清辉。
今日盛宴虽盛,然朝堂暗流与东宫重担如巨石压心,让他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忽地,小红匆匆跑来,额上冒着细汗,裙角沾了雪花,气息微促:“国公爷,东府的敬老爷回来了!正在偏院等您!”
“敬老爷?”
贾琮眉头微蹙,眼中掠过一抹深思。
贾敬,这位在玄真观修道的族伯,自宁国府被抄后便音讯全无,如今突然回府,且在深夜求见,实在蹊跷。
他沉声道:“我这就去。”
偏院掩映在定国府一角,青苔满阶,藤蔓爬墙,显得清冷而幽寂。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斑驳的地面上,勾勒出一片光影交错。
贾琮推门而入,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呀声,室内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
案前,贾敬一身灰色道袍,背对门口,正在焚香。
香炉青烟袅袅,衬得他仙风道骨,宛若超脱尘世的隐者。
“琮哥儿来了。”
贾敬转过身,声音平静如水,面容比记忆中更显清癯,颧骨高耸,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
唯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似能洞穿人心。
他上下打量贾琮,目光在麒麟袍上停留片刻,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贾琮拱手行礼,沉声道:“敬大伯深夜回府,可是有要事?”
贾敬不答,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轻轻放在案上。
锦囊解开,露出一方白玉印玺,玉质温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印玺上,赫然刻着“太子之宝”四个篆字,字迹遒劲,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认得这个吗?”
贾敬的声音低沉,目光牢牢锁住贾琮,似要窥探他的内心。
贾琮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震,宛如惊雷炸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这是……太子之印?”
他的声音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贾敬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渊:“二十年前,太子殿下将你托付于我。”
他的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锤,敲在贾琮心头,
“那时,你尚在襁褓,尚不知世事。”
贾琮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混沌。
废太子。
那个二十年前因谋逆罪被诛的皇长子,早已成为宫廷禁忌,其名讳无人敢提。
他喉头发紧,声音微颤:“敬大伯……此话何意?”
贾敬轻抚印玺,指尖摩挲着篆字,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殿下早知大祸将至,命我暗中安排,将你寄养于贾府,改换身份,以保全血脉。”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贾琮,“你是殿下的亲子,皇室血脉。”
此言如惊涛拍岸,贾琮身形微晃,眼中闪过震惊、疑惑与挣扎。
他强自镇定,沉声道:“为何……现在告诉我?”
贾敬笑而不答,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他将印玺推到贾琮面前,缓缓道:“殿下临终前曾说,待你建功立业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时。白登山一战,你以三千破八万,火器定边,封国公,功勋震古。如今,正是时候。”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窗外月光如水,树影婆娑,院中梅树在风雪中轻颤,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贾琮低头凝视那方印玺,篆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似在诉说一段尘封的往事。
他忽然想起太上皇那日咳血时的复杂目光,想起那句未尽的身世之问……
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大伯此次回府……”
贾琮抬起头,目光如炬,试图从贾敬的眼中寻找更多线索。
“只是来送这个。”
贾敬起身,道袍轻拂,带起一缕檀香。
他缓步走向门口,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明日我便回玄真观。你既已知晓身世,往后如何抉择,全在你自己。”
他的声音淡然,似已将重担尽数交托。
贾琮还想再问,喉间却似被什么堵住。
他起身道:“大伯,当年之事,究竟……”
话未说完,贾敬忽地驻足,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
“还有一事。”
贾敬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郑重,
“殿下临终前曾说,望你莫要记恨今上。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
“你若想查,切记小心。皇宫深似海,有些真相,埋得太深。”
说罢,他飘然而去,灰色道袍在月光下如一片浮云,消失在偏院的尽头。
院外风雪呼啸,只余檀香袅袅,萦绕在空荡的室内。
贾琮独坐案前,手中紧握那方印玺,指尖摩挲着篆字的纹路,思绪如潮。
烛火摇曳,映得他的面容忽明忽暗,眼中交织着震惊、疑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窗外更鼓声响,已是三更时分,府上沉入一片寂静,只余风雪拍打窗棂的低鸣。
他低头看向印玺,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
太上皇咳血时的欲言又止,弘元帝赐封太子少保,朝堂上侯孝康的冷嘲热讽,王子腾的低姿态……
这一切,似都在这方印玺的出现后,串联成一幅复杂的棋局。
他喃喃道:“皇室血脉……废太子……”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几分自嘲,似在试探这个陌生的身份。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的圣旨,那句“加封太子少保”的旨意如雷贯耳。
东宫之位,历来是朝堂风暴的中心,弘元帝此举,分明是将他推向风口浪尖。
而太上皇的身世之问,是否也在暗示某种试探?
贾敬口中的“另有隐情”,又指向何方?
贾琮深吸一口气,将印玺小心收入怀中,贴着胸口,玉质的冰凉透过衣袍,激得他心头一震。
他起身推开窗棂,寒风扑面,雪花落在他的麒麟袍上,瞬间融化。
他望向夜空,月光如刀,割裂了云层,映得他的目光愈发深邃。
“从今夜起,这条路,只怕更加如履薄冰。”
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似已下定决心,迎向未知的风暴。
......
五更鼓声低沉,京师尚沉浸在夜色的余韵中,定国公府的书房却灯火通明。
贾琮伏案而坐,手中朱笔在火器营的扩建图纸上勾画,烛光映得他眉宇间满是专注。
窗外风雪未停,寒风拍打着窗棂,带来刺骨的凉意。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寂静,似惊雷炸响,震得案上茶盏微微颤动。
“国公爷!”
李猛推门而入,铠甲上沾满雪花,肩头一道刀痕赫然在目,血迹混着雪水淌下,触目惊心。
他喘着粗气,声音急促:“火器工坊遇袭!”
贾琮手中朱笔一顿,墨汁在图纸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猩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说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似已嗅到阴谋的气息。
李猛单膝跪地,急声道。
“寅时三刻,一伙黑衣人翻墙潜入工坊,直奔密室,专抢火器图纸。邬小姐率工匠用新制的散弹铳击退贼人,毙敌七人,伤十余人,然……三张关键图纸被盗!”
贾琮霍然起身,他沉声道:“伤亡如何?工坊可有其他损失?”
他的目光如炬,语气冷静,却暗藏雷霆般的怒意。“工匠死伤五人,密室门锁被毁,余无大损。”
李猛低头,声音低沉,“属下护卫不力,请国公爷责罚!”
贾琮摆手,目光落在图纸上的墨团,沉吟道:“贼人目标明确,绝非普通匪盗。立刻封锁工坊,严查出入之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备马,我亲自去一趟。”
晨光微露,雪雾弥漫,西郊火器工坊的石墙在寒风中显得愈发冷峻。
雪地上凌乱的脚印交错,斑驳的血迹与散落的箭矢诉说着凌晨的激战。
工坊大门紧闭,守卫持枪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血腥的刺鼻气味。
贾琮策马而至,身后李猛与一队亲兵肃然跟随。
他翻身下马,目光扫过院内的狼藉,眉头紧锁。
邬思瑶迎上前来,披着一件沾满火药灰的大氅,墨发散乱。
她拱手道:“国公爷,贼人来势汹汹,却没讨到便宜。”
说罢,她递上一块撕下的衣料,布面上隐约可见一抹暗金花纹。
贾琮接过布料,细细端详,眼中寒光一闪:“北静王府的暗纹?”
邬思瑶点头,嘴角微扬:“正是。不过您放心,被盗的只是基础构型图,少了参数表和装配要领,造出来的火枪怕是打三发就得炸膛。”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早料到工坊迟早会被人盯上,真正的核心图纸,已藏在别处。”
贾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好,思瑶,你做的不错。”
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雪地上的血迹,语气转冷:“贼人伤亡几何?可有活口?”
“毙敌七人,伤十余人,皆当场逃散,无一活口。”
邬思瑶皱眉,“这些黑衣人身手不凡,似受过军中训练,且对工坊地形了如指掌,绝非临时起意。”
贾琮目光微眯,沉吟道:“军中训练……北静王府……”
他低头摩挲那块布料,脑海中闪过北静王水溶的身影。
他当机立断:“李猛,命人加强工坊守卫,加派火器营精锐,任何人不得擅入!另派快马,向陛下递上密折,详报此事。”
李猛领命而去,邬思瑶低声道:“国公爷,这事背后,怕是有人故意搅局。北静王若真涉案,只怕……”
她的话未说完,贾琮摆手,沉声道:“无论谁在背后,图纸既未全失,便还有转圜余地。思瑶,工坊交给你,我信得过。”
邬思瑶拱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属下定不负国公爷所托!”
未至午时,宫中便传来急诏。
传旨太监戴权亲至工坊,手捧金黄圣旨,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公贾琮忠勤可嘉,火器营筹建有功,准其扩建,拨银五十万两,命五城兵马司协助防卫,钦此!”
贾琮跪地接旨,沉声道:“臣谢陛下隆恩!”
他起身,目光扫过戴权,隐约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探询。
戴权上前一步,低声道:“国公爷,陛下还让奴婢带句话,说您办事,他很放心。”
他的声音轻细,带着几分揣摩,似在试探贾琮的反应。
贾琮拱手,淡笑道:“请公公回禀陛下,臣定不负圣恩。”
他的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
回府途中,贾琮路过一间茶肆,耳边传来闲汉的议论,声音低沉却清晰。
“听说了吗?北静王水溶昨夜潜逃了!二殿下亲自带人去追,在通州码头找到辆空马车,里头全是血……”
另一人压低声音:“这下二殿下可要倒霉了,人是他负责看管的!”
贾琮勒住马缰,目光微沉。
水溶潜逃与工坊遇袭,接连发生,未免太过巧合。
二皇子府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如铅。
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茶水洒了一地,映出二皇子铁青的面容。
他来回踱步,紫袍的衣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幕僚沈先生立在一旁,低声道:“殿下,锦衣卫来报,北静王可能已逃往天津卫,属下已命人封锁港口……”
“废物!”
二皇子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笔架叮当作响,“本王加派了三倍守卫,锦衣卫日夜巡查,竟还能让他跑了?!”
他的眼中怒火熊熊,额上青筋暴起,似要将满腔怒气尽数倾泻。
沈先生低头,声音低沉:“殿下,北静王逃脱,恐与外人勾结。此事若传到陛下耳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太子刚解禁,贾琮又封太子少保,朝堂风向已变,殿下需尽快应对。”
“应对?”
二皇子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父皇本就对我不满,如今出了这等纰漏,他岂会轻饶?更何况,贾琮那小子……”
他咬牙切齿,想到火器工坊的赫赫声威,心中妒火更盛。
正说着,府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慌忙闯入,单膝跪地:“殿下,戴权公公到了,说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惊惶。
二皇子脸色一白,拳头紧握,指节发青。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备马!”
......
御乾殿内,龙涎香袅袅,然殿中的气氛却冷如冰霜。
弘元帝端坐龙椅,面沉如水,手中握着一封密折,目光如刀。
二皇子跪在殿中,额头抵地,冷汗涔涔,双肩微颤,不敢抬头。
“朕让你看管北静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弘元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字字如针,刺得二皇子心头一颤。
“儿臣失职,请父皇责罚!”
二皇子声音发颤,带着几分惶恐,
“儿臣已命锦衣卫全力追捕,定将水溶缉拿归案!”
他的额头贴着金砖,汗水滴落,洇湿了地面。
“缉拿?”
弘元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若逃到关外,与蒙古勾结,挑起边关战火,你待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在敲打二皇子的底线。
二皇子冷汗如雨,喉头哽咽,竟无言以对。
他低头叩首,声音沙哑:“儿臣……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弘元帝盯着他,目光如刀,良久,方缓缓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之内,若抓不回水溶,你这差事也不必再办了。”
“儿臣遵旨!”二皇子叩首,声音颤抖,似在压抑心中的惊惶。
他退出御乾殿时,双腿发软,紫袍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显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