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同志生活在华国,应该不知道西医发展速度有多快,发展前景有多好吧?”
三井高雄先扎完针,看似无意的开始了话题。
不过他这人在桑枝眼里,就跟跳梁小丑没啥区别,知道他是啥目的啥想法,再跳到陷阱里,那不太愚蠢了?
见她不接招,男人倒也不生气。
“你估计也不知道人体内,水分占比有多大吧?
拿一个有七十公斤的成年男人来说,他个体体内就蕴含着惊人的54.6公斤的水分。
也就是说,人体含水量为百分之七十八,这一伟大成果是我们本国人发明的,而且也得到国际医疗单位的肯定。”
现在社交媒体没那么发达。
群众好些都是刚解决了温饱。
压根不懂这些数据是啥意思,从哪儿得来的。
但周方君这些常年跟外国人打交道,本身又有出国留学经历的中年人来说,一下就明白话里啥意思。
早在建国前,日军侵略时期,对方在这片土地上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
华国平民,以及少数来自饿、美、英等国的战俘,成为这些残忍试验的主要受害者。
活体解剖、致命病毒接种,甚至遭受严寒带来的摧残。
是,某些数据在医学跟生物学领域中被广泛引用,为某些研究提供了宝贵参考不假。
但这个看似客观的数字,却掩盖了无数无辜生命的牺牲,还给华国民族带来无法愈合的痛苦回忆。
不止践踏了人类的道德跟伦理底线,还是在华国人伤口上撒盐!
闭塞的群众不知道。
但同为医生且还年轻的桑枝能不知道?
这节骨眼上说这些,不就是刺激人神经?
拿民族伤疤在受害者面前津津乐道,这就不单是无耻了。
未来婆婆还有在场的师祖面带愤怒。
说实话,也是怕桑枝这节骨眼上被刺激到,影响注意力。
好在她动作没停,神色也没啥波动,像是没听出言外之意似的。
三井高雄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桑枝下完最后一针,这才在对方狐疑、懊恼时,优雅自信的甩了下头发。
“三井少爷果然博学多才,给我上了宝贵一课。
说实话,我对西医确实心怀憧憬,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机会难得,我还想跟您请教请教。”
她这么漂亮,加上口吻又如此诚恳,男人只觉得自信心得到极大满足。
被吹嘘的轻飘飘,当时也就没任何怀疑,示意她询问。
“人体含水量多少我确实不清楚,但我平时没少听人说,‘小男孩’‘胖子’之类的字眼。
听说是你们那的城市,广岛还是长崎什么的地方特产?
对了,我还听说过那里辐射啥的特别厉害,好些人都有了不治之症。
西医在治疗癌症上面是不是有啥突破性的进展了?
毕竟你们也说了,西医的发展离不开试验……哦不,是经验,自打45年到现在,你们也积累了三十多年经验吧?”
话音刚落。
三井高雄脸色唰的一下,难看的要命。
他不是爱拿苦难跟悲惨来刺激人吗?
那好办啊,谁身上没点虱子。
再恶毒没心的人,也不能逃脱环境跟家国立场的影响。
尤其是三井家族先前的大本营就在广岛那边。
他家族的人在二十一世纪没少在国际社会上控诉抱怨对方的行径。
别的小姑娘眼界小,懂得少,但这不包括多活一辈子的她啊。
桑枝这下不光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纯碎是在对方伤口上撒完盐后,还在他们坟头上蹦跶了。
三井高勇本来就是急性子加暴脾气的人。
看见弟弟青白的脸色,以及桑枝那张无辜却又恶毒的脸,恨得拳头都硬了。
就在他下一刻要上去揍人时,还是他老子黑着脸把人拉住了。
三井麻田脸冒青光,恨得牙痒痒,但为了维持风度,最起码不能在明面上动手。
未来婆婆原先还担心她吃亏呢。
闻言没忍住笑出声儿。
就脸师祖跟师伯,此时也不在乎输赢了,黄钱鼓掌大声叫好。
街道办的领导们,此时见场面快要失去控制,赶紧上前打哈哈,当然,先前为了拉投资才对这些人毕恭毕敬。
但在刚才那翻言论后,涉及到立场跟民族恩怨,大家立场也都变了。
“既然都比试完了,那咱们就看二人的成果吧。”
在场这么多人都不是瞎子,谁技术好,心态好,大家都有目共睹,黄师傅这个关门弟子肯定会赢。
可谁知道检验成果的时候。
喊醒的二毛虽然说脑袋不疼,耳朵也不疼了。
可是旁人说什么,他还是听不到。
黄茂芝把脉后跟人解释。
“她下针精准,手艺没问题,但要知道人体很玄妙,疏风活络、开窍咦聪需要时间来恢复。”
言外之意表明了。
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让耳朵聋了的人大好。
其它几个中医世家的裁判也知道这是事实,而且本着公平公正的想法。
桑枝确实胜了。
可就在结果判定的前一刻。
三井麻田及时出声打断。
“这位小同志手艺不错,我们不能否认,但看病治人,只看花里胡哨的针刺法有啥用?
效果才是最要紧的,还有你们不能偏心,只检查一个病号,不核实另一个病号的恢复程度。”
早就看不惯他们行为的看客们呛声。
“这话不假,但你啥意思,人家手艺这么娴熟都没能把人耳朵治好。
你们这个半吊子,难不成还能把失声的小姑娘治疗好?这不是痴人说梦?”
但他话音刚落。
三井家族的狗腿子,那个烤鸭大叔高声扬起。
“这可不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假,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从病患身上看效果才行。
小姑娘,你现在觉得嗓子咋样?
能不能说话?
要是能说的话,你就努力发出一声儿,咱不能让恩人心寒啊。”
他像不认识人家小女孩儿似的,孜孜不倦的诱导。
众人一合计,他虽然态度不好,但话糙理不糙。
虽说看不惯三井一家,但总归不能当这么多人面儿,丢了最后风度。
在他们看来,多问这小女孩儿一嘴,也无伤大雅,不会对结果有啥影响。
那姑娘被人从椅子上抱下来,有些害怕的挡住脸。
在男人鼓励下,艰难开口。
“我,我好多了,嗓子不疼了。”
话音刚落,四周嘈杂声顿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