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勾着自己手指,死死的勾着,他想:
我忘了什么来着?
然后立马就忘了他忘了这件事本身。
于是他抱着身上的被子,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笑:
“谢兄长,一别多年,安否?”
谢不肉走过几步,抬手捂上了他的双眼,然后悄声说:
“梦该醒啊,阿玉。”
冉玉伸手推开他,而后捂上自己耳朵,呢喃着说:
“不,梦是我的,醒了就不是我的,我不醒,对,梦是我的,我不醒,那就不会醒。”
谢不肉说:“阿玉。”
冉玉呆愣愣的放下手:“那我醒醒?不对,我醒了你就不想见我了,不弱是这样,谢先生也是这样……舅舅……也是这样……”
他几乎要将自己逼疯过去,谢不肉哪敢让他接着醒,一针扎上了穴位让他接着睡。
而后推门,看向了门外的管算。
管算还是那样,被他扎上了穴位动弹不得,见他出来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谢不肉却笑出了声,凑近管算问他:
“管大人,京华十九年九月二十三,你在哪。”
管算被他问的呆了一瞬。
“什么九月二十三?京华十九年我都没在这,还能在哪在我家啊当然。”
谢不肉皱了皱眉。
尹南意和扶散同样皱着眉,一齐看向褚渊:
“你跟他离得最近,解释解释?”
褚渊同样疑惑:“不是他,怎么能靠近他?”
四个人一起疑惑不解,找了个角落商讨对策去了。
扶散一边走一边问谢不肉
“怎么回事殿下这是?我们这么不管了没事吧?”
谢不肉摇头:“让他先睡一觉。”
扶散换了个脸色。
“不能睡,殿下他不会睡,他不会这么轻易的睡,这是蓟州,他在安昌都不会轻易睡……”
谢不肉缓慢的看了过去,就见扶散连滚带爬的滚了回去。
好像身后有天雷追着他劈,以至于在路上摔了一跤他都不在乎。
谢不肉收敛了神色,看看尹南意又看看褚渊,才终于在十几年的缺席之中找到了他都不自在。
“似乎,是我自负了。”
尹南意和褚渊拍拍他的肩膀:“谢大夫。”
未尽之意全在不言中。
谢不肉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惨白了起来。
冉玉确实没睡,他这些年被灌多了药,睡起来很不容易,谢不肉只用了不到三成力气,哪能让他轻易的就睡了。
扶散冲进去的时候他正扶着床沿往门口走,听见冲进来动静挑挑眉:
“扶散?见着阿算了吗?我被窝没人暖床,睡不着。”
不止是扶散,跟在他身后的谢不肉尹南意褚渊都是一惊。
谁知道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冉玉成冉黑玉了。
尹南意歪歪头,比起其余几个人她的震惊是最少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咧嘴一笑:
“好殿下,我的话本子,好看吗?”
冉玉估计是曾经老是熬夜看话本子,这会提起来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哈欠,而后眨眨雾蒙蒙的眼睛,伸手抹掉雾蒙蒙的水汽。
他脑子这会完全用不上,几乎是全部靠着本能来行动,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扶散抱进来两床被子里。
扶散大概是觉得这样可能会有哪里漏风,抱着被子将他一层一层的包粽子一样。
他一边包一边嘟囔着:“祖宗诶,不要这是外边,没有安昌你那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宅邸好,也没有地龙暖着,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吗?”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已经烧成了红玉的冉玉。
他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哦你这会确实感觉不出来哦……”
冉玉眨眨眼:“所以,你要让这个被子封印了我吗?”
“……这被子能堵了你的嘴吗?”
“哦,你来试试。”
扶散不敢。
窝窝囊囊的回了谢不肉身后,推他说:“把脉,把脉。”
冉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门口,就看见了四个像是鹌鹑一样的。
“哦~所以我家阿算是被你们欺负了?还是联手给欺负了?我就说怎么不见他人影了。”
他在层层叠叠的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好整以暇的托住下巴开口:
“我好像该说,要是他有个好歹,你们就全部给他陪葬?”
……
“啊,这句话有点傻,要不然还是直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