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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完美之城 > 第353章 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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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琥珀的身体与天罚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在天罚体内被唤醒。他缓缓抬起头,那原本就血红的双眼此刻更是充满了暴戾和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天罚的手掌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在琥珀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这只手掌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显示出主人历经沧桑的生活,但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琥珀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猛地撞击在身后的树干上,她只觉得眼前猛地炸开了一片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她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的目光落在了父亲的手背上,那上面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愤怒和失控。而在父亲的指缝间,还嵌着一些刚才战斗时留下的泥垢,这些细节在琥珀的眼中被无限放大。

随着天罚手掌的收紧,空气被粗暴地挤出了琥珀的气管,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她拼命地挣扎着,指甲徒劳地刮过父亲的手腕,试图挣脱这致命的束缚。然而,她的努力只是在父亲那层坚硬的腱膜上留下了几道惨白的印子,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力量。

寒意从琥珀的脊椎骨第三节迅速窜了上来,这种寒冷并不是冬夜漏风的窗缝所带来的那种,而是一种带着铁锈味的冰锥,顺着她的血液直扎进颅腔,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琥珀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父亲。他的眼球已经被充血染成了猩红色,原本熟悉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想要大声呼救,但是喉咙里却像被砂纸狠狠地摩擦过一样,只能发出一些细碎的呜咽声,这些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微弱。

她的手指颤抖着,轻轻地触摸到父亲手背凸起的静脉,那里的温度异常滚烫,就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然而,这股热度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仿佛她摸到的不是父亲的手背,而是一块炽热的烙铁。

她的视野开始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起来,父亲的脸在那模糊的光晕中若隐若现,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突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记忆的片段,那是她十岁那年的一个夜晚,她被反锁在柴房里,黑暗中突然有一只老鼠窜过,冰冷的爪子刮过她的脚踝,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不断地扎刺,疼痛难忍。与此同时,脖颈处的窒息感却越来越强烈,就像一条毒蛇正慢慢地勒紧她的七寸,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父亲的手背,然而,这并没有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解脱,反而让她的恐惧更加深入骨髓。血珠,染红了父亲的袖口,可那只手纹丝不动,反而收得更紧了。

琥珀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体内飞速流逝,就如同一个被戳破的皮囊,里面的暖意源源不断地泄出。

她无力地垂着头,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失控的天罚,嘴角却牵起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她最后的倔强,然而还未等它抵达眼底,两行清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抢先砸在了她的衣襟上,晕开了深色的痕迹。

那泪珠滚落的轨迹,带着滚烫的温度,与她那冰凉的脸颊形成了鲜明而又刺目的对比。当它们顺着她的下颌线坠向地面时,竟在空气中折射出了细碎的光,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这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

而这一幕,恰好被天罚看在了眼里。他那因失控而翻涌的猩红眼眸里,此刻正倒映着少女垂泪的身影。那泪水砸落的声音,竟然穿透了他耳中所有轰鸣的血气,直直地钻进了他的心里。

就在下一秒,那双原本燃烧着毁灭之火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那猩红的颜色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褪去,露出了其下那惊涛骇浪般的清明。

紧接着,下一个瞬间,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毫不犹豫地立刻松开了紧扼着对方脖颈的手。他的身体因为失去了支撑而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与此同时,他口中那口一直被压抑着的悠长气息,也终于如释重负般地被吐了出来。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像是从死亡的边缘被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而对于琥珀来说,那铁钳般扼住她脖颈的力量的骤然消失,让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毫无防备地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粗糙的石子无情地硌着她的膝盖,带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然而,与这身体上的痛楚相比,胸腔里那如同炸弹爆炸一般的狂喜,却远远超过了一切。

她的身体猛地弓起,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她的肺叶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丝丝的痛楚,但她却毫不在意。

那带着尘土气息的空气,如同一群饥饿的野兽,争先恐后地涌入她那干裂的喉咙,在那脆弱的黏膜上刮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她像一个饿极了的人,拼命地吞咽着每一缕风,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吞进肚子里。那风在她的喉咙里肆虐,带来一种窒息的感觉,但她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用力地吸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自己还活着。

当那令人窒息的黑暗终于褪去,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每一声“嗬嗬”的喘息都像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的,证明着她的生命依然存在。这咳嗽虽然让她感到痛苦,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甜美,因为它告诉她,她还活着。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与嘴角的涎水混合在一起,在下巴处凝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她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并不在意,因为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股从颈间传来的灼痛感上。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颈间那道青紫的指痕,那刺痛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然而,在这痛苦之中,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安心。那道指痕就像是一个印记,提醒着她刚刚经历过的生死边缘。

远处传来一阵模糊的蝉鸣,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这个世界对她的回应。地上的凉意透过她那单薄的衣料,渗入她的肌肤,让她感到一阵寒意。甚至连她唇边尝到的血腥味,此刻也都成了一种鲜活的注脚,证明着她还活着。

原来,活着是这样的真切。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胸腔,每一寸皮肤都在贪婪地吮吸着空气里的暖意。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和鼻涕糊满了她的脸,但在这片狼藉之中,她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了生命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说的那么多,所用的时间也就短短几秒。

就在天罚逐渐从失控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周围的超凡者们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蜜蜂一般,迅速地围拢过来。他们纷纷施展出自己独特的超凡能力,有的释放出柔和的光芒,有的散发出温暖的气息,有的则运用神秘的能量波动,这些超凡能力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绚丽的光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琥珀和天罚的身上,为他们治疗着伤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经过一段时间的紧急治疗,琥珀终于悠悠转醒。她的意识刚刚回到身体,指尖就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知觉,仿佛是沉睡已久的神经在慢慢苏醒。然而,身体的虚弱感依然如影随形,并未完全散去。

尽管如此,琥珀心中对父亲的担忧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瞬间将她的整个身心都点燃了。她心急如焚,猛地从那张简易的床铺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由于身体的虚弱和双腿的短暂麻痹,她的双腿微微发软,差点一个踉跄再次跌坐下去。

但是,琥珀根本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前方,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终于,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群人身上。那是几位身着深色斗篷的超凡者,他们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引人注目。这些超凡者正围在天罚的身体旁边,他们的手掌悬浮在天罚的上方,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探查或者治疗。

“我父亲……他怎么样了?”琥珀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苏醒的沙哑,更因极度的焦虑而微微颤抖。

她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眼睛紧紧盯着超凡者们,生怕从他们口中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嘴唇因紧张而抿成一条直线,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微微泛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类似草药与能量交织的淡淡清香。

一位看起来像是医生的超凡者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似乎能洞察人心。

他看着琥珀急切而脆弱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他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我们正在尽力稳定他的生命体征。”

听闻父亲暂时脱离了危险,琥珀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那原本怦怦直跳的心脏,也在这一刻逐渐平稳了下来。

然而,当她稍稍松了口气之后,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些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她定睛看向父亲,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并不像一般人在战斗受伤后所表现出的那种虚弱,反而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侵蚀了一般。

正当琥珀暗自思忖之际,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超凡者突然开口说道:“一位自然之王的力量,果然不是能轻易驾驭的。”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琥珀的耳畔炸响。她惊愕地看向那位超凡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自然之王!父亲刚才使用的力量竟然来自一位自然之王!

琥珀指尖还捏着半片沾露的草叶,自然之王的问题像颗石子落进静水,漾开的涟漪还没触到岸边,身侧突然传来极轻的窸窣声。

是简易床的干草在动。

她猛地转头,看见天罚搭在身侧的手,食指指节极缓地蜷了一下,像被风拂过的蝶翼。

盖在他身上的粗布毯往下滑了寸许,露出的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呼吸先前细得几乎听不见,此刻却像破冰的溪流,一点点清晰起来,带着潮湿的暖意。

下一刻,他眼睫颤了。

不是骤然睁开,是极轻的、试探性的颤动,长而密的睫毛扫过眼睑,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琥珀屏住呼吸,看见那双眼睑先是掀开一条极窄的缝,朦胧的光透进去,缝又倏地合上,像是被刺到般瑟缩了一下。

如此反复两三次,直到第四回,眼皮才终于缓缓抬起。

瞳仁起初是失焦的,蒙着层水汽,映着帐外漏进来的天光,像浸在水里的琉璃。

他盯着帐顶的茅草看了片刻,喉结极慢地滚了一下,发出声沙哑的气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

“……”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干涩绊住,只发出半截模糊的调子。但不过瞬息,那调子又续上了,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

“水。”

一个字,像刚从深水里捞出来,带着湿漉漉的冷意,却稳稳落在了琥珀耳中。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攥紧了拳头,掌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