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挟着旌旗猎猎声漫过朱雀门,我身披玄色龙袍立于玉阶之上,望着长街尽头那支铁甲生辉的队伍。
元老将军的骑在骏马之上,元时则在他的左侧,在他们父子的身后两万骑兵踏起的烟尘,如同为龙夏国新绘的金色图腾。
庆功宴设在太极殿,琉璃灯盏将整座宫殿映得恍若白昼。
我亲手解下腰间象征皇权的螭纹玉佩,系在元老将军染血的玉带之上:\"此玉随朕十几年了,今赠与元老将军,望他日仍为朕执戈守山河。\"
殿外百戏杂耍声骤然停歇,文武百官屏息注视着这一幕——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臣子能得此殊荣。
当鎏金酒樽盛满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我抬手示意乐师奏《破阵乐》。
十二面羯鼓齐鸣间,捧着金册、玉璧的内官鱼贯而入。
册封诏书的尾音未落,我又命人从国库里拨了上万两白银,作为赏赐这些为龙夏国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元老将军浑浊的眼睛里已噙满了泪水,不过身为军人,他没有落泪,将眼中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觥筹交错间,我走向阶下众将士。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们伤痕累累的面庞上投下斑驳光影。
我捧起一坛烈酒,洒在青石板上:\"诸位饮了这坛酒,便是朕的手足兄弟!\"
话音刚落,三百坛陈酿轰然开封,酒香混着血腥味在殿内弥漫。
当看到断臂的士卒用牙咬开酒坛泥封时,我眼眶微热——这些在沙场上九死一生的儿郎,才是龙夏真正的脊梁。
三更鼓响,醉倒的将军们枕着剑戟酣睡。我望着满地狼藉的玉盏,忽然想起出征那日,他们也是这般豪迈地饮尽壮行酒。
夜风掀起珠帘,将宫墙外百姓燃放的烟花剪影投在蟠龙柱上,恍若千万星火,正为这些守护山河的人点亮归途。
宴席散了之后,我将元时给留在了宫里。
深夜,元时一直不坐在椅子上,一脸不情愿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我。
我起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问道:“你还不来睡?”
元时面露痛苦的表情,双手死死地抱着胸,一脸窘状,“陛下…臣,臣…不是慕容丞相,臣可没有什么不良癖好…臣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儿呀!”
“朕知道…”
话一说出口,怎么觉得有点变味了呢?
“你这话何意?你是说朕有龙阳癖?”
元时连连摇头,解释道:“陛下,臣…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只是夜深了,有些想回家了…”
我披了件外袍,慢慢走下床,元时一看我下床了,更是一脸的惊恐——
他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后背对着殿门,生怕我会对他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他好随时逃出去。
我冲他招手,示意他坐下。
“你这家伙的脑子装的是翔吗?就你这副嘴脸,朕还瞧不上呢?朕若真是个弯的,怎么地也得找个慕容卓那样的…”
这话说着,我自己听着,怎么像是把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真心话给说出来了呢?
元时这才敢坐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