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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丸寻声音望去,一个女人,身上破烂不堪,手里抱着一个襁褓,嘴里唱着奇怪的歌:“会被海里的鱼儿吃掉吗?”

她看向了多宝丸,眼睛突然瞪圆了,跌落在地上,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是魔鬼的孩子啊!魔鬼的孩子又回来毁灭醍醐啦!”

多宝丸走到她面前,紧紧地盯着她:“魔鬼的孩子是什么意思,毁灭醍醐又是什么意思?回答我!”

一旁的陆奥拉了拉她:“少爷,别去听这种人的疯言疯语……”

女人看着多宝丸,身体微微颤抖,最后双手捂脸,跪在地上:“是魔鬼的诅咒啊!魔鬼把婴儿吃掉了啊,手脚口鼻……甚至连皮肤都吃了啊!”

她像是失智了一般,嘴里一边笑,一边喊:“都吃了,都吃了啊!”

“她回来,就是为了把诅咒还给醍醐之国的啊!”

“你们把她带回去,”多宝丸向一旁的两人吩咐道:“让她不要乱跑,也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陆奥低头:“遵命,您现在要……”

多宝丸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话,她回到家中,向缝夫人的房间走去。

门外的女仆向她打招呼:“小姐,您是要来找夫人吗?她现在正在拜菩萨,您先等一会儿。”

多宝丸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找母亲有急事,我去她房间那里等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女仆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多宝丸身体依靠在门上,望着跪坐在地上的母亲,从她有记忆以来,母亲每天都是这个样子,从不在意她的事。

母亲这样,是愧疚吗?愧疚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她是期望她用那样的身体,还能活着?

缝夫人从她进来就听到了动静:“怎么了,多宝丸?”

“母亲,”多宝丸盯着她的背影:“你应该还记得那个被吃掉手脚,被吃掉五官,所有的一切都被鬼神吃掉的婴儿吧?”

缝夫人听到后,嘴唇微微颤抖,她不敢回头看向多宝丸。

“父亲母亲应该还记得那个16年前,”多宝丸跪了下来:“被鬼神残忍地吃掉的,自己的孩子了吧?”

缝夫人握紧了手:“我一刻都不曾忘记。”她转头看向多宝丸:“坐下吧,我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缝夫人虽然语气平和地讲完了整个过程,她颤抖的手暴露了内心的悲伤。

“把婴儿扔到了河里……”多宝丸虽然有猜到百鬼丸的身份,但她没想到对方的悲惨遭遇全是人为的:“她还什么都不懂,就为了这个国家被……当父母的就这么狠心吗?!”

“正因为是亲生父母,才恨得下心,”身后的门被突然推开,醍醐景光看着她:“多宝丸,你就没体会过,这个国家曾经如同地狱般的日子。”

“连年饥荒,流行病肆虐,天地变异,以及趁机来犯的周边诸国。这个国家已经濒临毁灭,是我与鬼神之间的约定拯救了他,所有的国民都在为国家的富裕而感到高兴。”

“为了国民只是一个幌子!”多宝丸反驳道:“父亲,实际上你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吧?”

“领主的利益,就是国民的利益。”醍醐景光皱眉:“为此牺牲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亲生孩子。身为武士,我问心无悔!”

“可是……”

“无礼之徒!”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

“新鲜的蔬菜,来瞧一瞧了啊!”

“每一个的成色都很好看,喜欢就来看看吧!”

市场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摊位上,商品堆积如山,琳琅满目。新鲜的蔬菜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五颜六色的衣服挂得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玩具摆满了货架。

小贩们热情地吆喝着,招揽着生意,声音此起彼伏。顾客们则在摊位间穿梭,仔细挑选着心仪的商品,不时地和小贩讨价还价。

“姐,有饭团呢,”多罗罗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她也很开心:“就和传闻一样,是白花花的米饭。还有那边的……那是啥啊?这里逛一天都逛不完呢……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等等,姐,那边有人卖艺!我们先去看看!”

她牵起百鬼丸的手,向人群密集处跑去。

“长期让我醍醐国民受苦受难的,正是这个鬼神造的孽堵上醍醐国之主的名义,我醍醐景光,现在就消灭你这个鬼神!”演员们在台上卖力表演着。

多罗罗一边吃着饭团,一边感叹:“那个大叔还挺厉害的嘛。”

“大叔?”一旁的观众有些生气:“叫大叔真是太失礼了。那可是杀灭鬼神,让这个国家变富裕的领主,景光大人!”

“哦,”多罗罗看了一眼百鬼丸:“跟我姐一样哎。”

她看到最左侧有一个熟悉的光头,是和尚,向对方挥了挥手,和尚也注意到了她们,冲她们笑了笑。

“鬼神已成功消灭,反抗的敌人也尽数毁灭。醍醐之国将世世代代,永享和平!”

表演结束了,台下的观众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三人人群疏散后也成功汇合了,他们站在河边聊天,多罗罗把和尚离开后,美绪她们的事情告诉了他。

“是吗?”和尚笑了笑:“那些孩子能安全地生活就好,都是你们的功劳。”

“对了和尚,”多罗罗问道:“你也是听说了这个国家的传言才来的吧?”

“算是吧,”和尚点了点头:“如今这个世道,只有这里像个世外桃源,就来看看这里到底受了什么庇护。”

他指了指远处的山顶:“听说那里祭祀着领主曾经击败的鬼神,我打算去那里看看。”

“早就死透了的妖怪还能干什么?”多罗罗骄傲地扬起了头:“我们要找的,仍是活着到处肆虐的家伙!”

“是吗?”和尚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鬼丸:“你……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