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姜太渊的玉简里传来了千面幻的声音：“他都好心把事情栽赃你头上了，难道还要我替你申冤，然后去把幽冥宗打一顿吗？那我怎么联合幽冥宗搞事？先查出打人的是幽冥宗，把他们削一顿，然后再查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把你削一顿再想办法修复幽冥宗的关系吗？反正最后都有你的份，我为什么不一步到位？”
众人都开眼界了，一步到位是这么用的吗？
骂完，千面幻果断切断了通讯，接着宋夜雨偷偷朝姜太渊竖起大拇指。
东方岚干咳一声问道：“清玄前辈，那后来是怎么回事？”
清玄掏了掏耳朵，然后道：“反正这次对决，我跟千面幻就跟平时一样稀里糊涂就过去了，不过奇怪的是风泣泪，后来他总是想办法在我外出历练、做任务、赚钱的时候给我添堵，而且越挫越勇，最奇怪的是，总带各种女人、女修在我面前转。”
剑霜寒默默吃瓜，这种神人他无缘一见，但是听师尊的话，有没有可能，这是出于风泣泪的危机感？
毕竟风泣泪肯定没有他师尊帅。
不过姜太渊则当即接话：“这个我知道，他其实对师爷的师奶化身非常有执念，尤其是师奶让他社死之后，更是恨之深爱之切，怎么都没想过，怎么可以有女人对他那么狠心。我曾经试图提醒风泣泪，师爷是真男人，真正的男人。他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什么，我看过师爷洗澡吗？没有。但是他看过师奶洗澡。”
瓜田再次一片寂静。
剑霜寒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打破了沉默：“怎么，他以为千面幻是千丝心的化相，其实他看到的千丝心才是真身？”
姜太渊当即竖起大拇指：“剑宝你好聪明啊，他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剑霜寒并不想猜这么准。
东方岚非常八卦地询问清玄：“风泣泪是从什么时候停止骚扰真人的？”
由于过去太久，清玄掐指一算：“就是他腹肌掉色，彻底在魔修那边社死之后……”
腹肌掉色……
再次听到了这个关键的事件与时间点。
但是姜太渊却笑了：“那时候是他不想骚扰吗？不是，而是他当时受不了腹肌掉色的羞辱，道心崩碎，成了植物人，哈哈哈，植物人！等他从植物人的状态苏醒，早就物是人非了。”
比起笑，宋夜雨感觉一言难尽更准确，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如果道心崩溃，那岂不是修为再也无法前进，甚至有可能疯魔无法修行了，这要怎么办？”
清玄想了想道：“这简单啊，心修宗有一整套修复道心之法，槊泷前辈堕魔之前，很多宗门都会花大价钱请心修宗的修士帮助道心破碎的弟子重铸道心。而且据我所知，心修宗曾经有修士在道心崩碎之后，竟然悟出了新道，那叫什么来着……”
姜太渊玩着桌上的果子补充：“叫涅盘道。”
破而后立，浴火重生，是为涅盘。
宋夜雨若有所思，问道：“风泣泪后来修到大乘，也是因为涅盘道吗？”
姜太渊却轻轻一笑：“当然不是……其实，世人都误会了，道心崩碎其实是可以继续修行，并且提高境界的，因为有一道名为贪生道。”
只要足够贪生，就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哪怕懦弱又卑贱，哪怕扭曲如蛆虫。
第一次听说贪生道的宋夜雨、东方岚都很困惑。
但姜太渊的笑容变得非常玩味，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贪生道修士，都会给自己贴金，而世人多愚昧，总把贪生怕死的懦弱，美化成一种美德，并给它换了个名字。至于是什么名字，二位若有机缘，定会参悟。”
剑霜寒微微皱眉，这一刻他倒是对姜太渊有些刮目相看了，不愧是心修宗的得意弟子。
竟然真的有在认真修心。
在秘境的林萧，看着被嗜魂殿主推到了八十剑尖上的渡灵汐。
八十贯穿了渡灵汐的身体。
当生命开始流逝的时候，渡灵汐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将她推过来挡刀的嗜魂殿主：“为什么？”
只见嗜魂殿主居高临下地看着渡灵汐：“你还记得那些被你杀死的修士里，有一个叫昭昭的筑基期女修吗？”
嗜魂殿主的表情是义正辞严的，林萧的脑子却是空白的。
刚才，他们打生打死，下一秒嗜魂殿主转身背刺盟友。而他，像极了四师兄形容的傻狍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唱的哪出！
而且最麻烦的是，剑已经捅进去了，到底是抽还是不抽啊！
原本他们要是好好打架，专心打架，这一剑是要抽出来的。
但是，现在这两个人好像还有事情要谈，他到底要不要打断？
林萧再一次感觉到了世界的复杂，人心的深邃，以及抉择的困难。
他是一只原则的魔兽，但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原则是可以打架的。
那就是，应该给敌人一个痛快，还是让敌人把想说的话说完。
渡灵汐显然也根本没理解嗜魂殿主在说什么鬼话：“杀都杀了，何况你当时不也在场，她的魂魄不也被你收进万魂幡了？你要可怜她，当时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
林萧现在只能撑着八十，尽量不让渡灵汐死太快。
然后就听见嗜魂殿主理直气壮地道：“这自然是因为，本座要替她复仇，留你在这一刻，体会背叛、被玩弄的感觉啊！因为，我要让你知道，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缺席，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林萧听得手抖了一下。
渡灵汐完全没感觉到疼，反而放声狂笑：“我想起来那个昭昭是怎么回事了……那不是你故意隐瞒了秘境的信息，然后骗她进入危险区，等她重伤濒死，我才顺手杀了她，拿走了她的资源吗？怎么，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是吧！”
这一刻，林萧松手，让渡灵汐插在八十上面支撑身体，然后看向正在解释自己生存之道的嗜魂殿主：“你要是能活到秘境重开，我给你一个机会，在碧海宫的审判庭上，指证嗜魂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