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接受完百官叩拜,没等礼毕,交代了一声,就匆匆换了衣服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皇宫。
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观星楼上,正好看到谢七七的车队出了城门,往南远去。
“七七……”
墨渊默默地看着,虽然不能当面道别,可这样看着她离开,也够了。
他也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可换了是她,他愿意体会这酸涩的感觉。
“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墨渊一直站着,直到车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也没走。
最后还是跟来的关白提醒道:“皇上,北齐太子和雪国、燕国的使者还等着和你见面呢!”
墨渊这才收回了目光,回宫。
之前封永嘉回了信,说她因为私人原因行程会耽搁,让北齐太子先行一步,替自己先回来向墨渊贺喜。
而雪国和燕国的使者也是昨晚深夜才抵达京城,墨渊还没来得及接见他们。
等回到皇宫,墨渊换了皇袍,才前往太和殿接见他们。
康宁公主和封驸马还有封靖、封将军已经来了,这是墨渊让人通知他们的。
封永嘉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一定想第一时间得到封永嘉的消息。
小祥子宣北齐太子觐见。
一会,北齐太子带着两个随从进来了。
康宁公主紧张地看着,看到北齐太子仪表堂堂,浓眉大眼,虽然身材高大粗壮,却不显蛮狠。
她一直提着的心就落下了,对这个女婿表示满意。
等北齐太子给墨渊行了礼,说了一些对他登基的祝福语,康宁公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殿下,永嘉为什么没随你一起回来?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北齐太子已经知道康宁公主是封永嘉的母亲,他单膝对着康宁公主跪下,恭敬地道。
“岳母大人,嘉儿没有生病,她……呵呵,她是在路上被太医诊出有喜了,小婿担心急着赶路会伤了她的身体,故而让她缓一步慢慢回来。”
什么?永嘉怀孕了?
康宁公主又惊又喜。
封靖傻乎乎地笑起来,真好,他要做舅舅了!
墨渊听到这话,就羡慕地看了一眼北齐太子。
但他很快就端正了自己的心态。
他说过,他不在意谢七七能不能生,自己会不会有子嗣,那又何必羡慕别人呢!
康宁公主赶紧起身把北齐太子扶了起来,为了不耽搁墨渊接待其他使者,就拉起了太子去偏殿说话。
墨渊接着接待雪国的使者。
小祥子出去宣他们,等人进来,墨渊的目光就落在其中一个娇小的使者身上,他一眼就认出这使者是个女子,面目有些熟悉。
这次雪国派来的使者,是翰山王的小儿子拓跋言,跟随他来的还有万俟谷主。
几人给墨渊行了礼,又说了一些祝贺墨渊登基的话。
等墨渊辞了座,拓跋言就急切地道:“皇上,我们这次来,有几个目的,一个目的是祝贺您登基,另外一个目的是想继续和你们收购粮食,这事后面再说吧!”
“还有一件最紧要的事,是想求皇上帮我们找一个人。”
拓跋言拉起旁边那个瘦小的使者,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玉衡公主,雪国动乱时,她和她弟弟逃了出来。”
“他们流浪到了东越,后来又遭遇了人贩子,他们千方百计逃了出来,结果那些人贩子紧追不舍,在逃亡中,玉衡公主和她的弟弟就走失了。”
玉衡公主对着墨渊行了个礼,脆声道:“我和我弟弟就是在京城走失的,我找了他很久没找到人,就回去找人帮忙,半路遇到了言堂哥。”
“皇上,我听言堂哥说你们在寻找千年雪莲,千年雪莲已经被我母后炼成了丹药,一共四颗,只要皇上帮我找到我弟弟,我愿意拿出一颗感谢皇上。”
墨渊的记忆里,他当初去寻找千年雪莲就是为了给自己解毒,现在毒已经被谢七七解了,这千年雪莲对他来说也没那么珍贵了。
他淡淡笑了笑道:“一会公主把你弟弟的具体信息告诉关统领,只要你弟弟还在京城,他会尽快帮你找到人的!”
关白站在墨渊侧边,他盯着玉衡公主看了又看,突然开口道:“公主,冒昧地问一句,你和你弟弟是不是在边境破庙里呆过?你是不是感染过瘟疫?”
玉衡公主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对,当时我化名为博敏,我弟弟叫博熙。”
“说起这事,我还得感谢贵国的大夫,特别是周姑娘,没有她救我,我已经死了。”
“对了,周姑娘随你们回来了吗?我听万俟谷主说她患了肺痨,需要千年雪莲治病,为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我想送一颗雪莲丹给她。”
墨渊见玉衡公主和关白说话,就端起了茶盅想喝口水。
可听到那句:“周姑娘患了肺痨……”
墨渊手中的茶盅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玉衡公主。
如被巨雷劈过,墨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肺痨?
吐血?
谢七七瘦弱的身体浮现在他眼前……
他脑子交杂着闪过无数的画面。
谢七七拒绝和他再拜堂成亲!
谢七七说她患了不孕不育之症,所以要出去寻求名医治疗……
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原来是这个!
墨渊一瞬间真的想给自己一刀,他怎么能忘记如此重要的事呢!
“皇上……”
关白也被玉衡公主的话惊到了,再看到墨渊失态地把茶盅也摔了,他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关白颤声道:“周姑娘患了肺痨,她是不是命不久矣,才找了借口离开京城?”
“皇上……周姑娘骗了你,她不会……不会回来了!”
墨渊猛地站了起来,他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心如刀割,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失陪……关白,你招呼他们,我要去找七七……”
墨渊脑中只有这个意识,他甚至连皇袍都没换,拔腿就往外飞奔。
“皇上,等等,我让人去给你牵马……”
关白急匆匆地对拓跋言和玉衡公主道:“对不起,今日的接见暂停,你们先回驿站休息,我晚点再联系你们!”
关白边追着墨渊跑出去,边对礼部侍郎王彦叫道:“你招呼玉衡公主他们……再通知关正召集一队人马来追我们……”
“今日要是不把周姑娘追回来,要出大事了……”
王彦听到那句“周七七患了肺痨”的话脑中就一片空白,等看到墨渊如此失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他就知道关白所言不虚。
如果墨渊追不上周七七,那的确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