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忽而指着温祁朗声大笑,转首对皇后笑道:“皇后瞧瞧,这才是世家子弟该有的模样!”
话锋一转,忽又看向温祁,“慕远也太过谦虚了,如今谁不知晓?温氏麒麟儿。若说没听过,那才叫孤陋寡闻呢!”
言罢又将目光转向温祁与温宥,语气更添热络:“如今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和容与,就在都城也多盘桓些时日,也好让我家这不成器的老三尽尽地主之谊。”
提及文子端,皇后就想起了今早天还没亮太子急匆匆的过来告诉她的事情,叮嘱她一定要在陛下面前救一救他这不省心的三弟。
皇后忙接过话头:“陛下,越妃妹妹还在等着子端她们小夫妻俩呢!”
文帝何等精明,岂会不晓皇后心思?她分明是怕提起昨夜之事,自己动怒重罚儿子。
既然皇后都说出来了,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文帝顺着台阶道:“你们母后说的对,你们母妃还在等你们呢!你们去吧!”文帝心里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打孩子还用得着挑时间吗?
温辞敛衽向帝后行过礼,朝着两位哥哥点点头,垂眸跟在文子端身侧,一同往越妃宫中走去。
刚转过回廊,便听身侧传来低哑的嗤笑,“三皇子妃,如今可是已经歇了和离的心思了。”
温辞眼波微转间掠过一丝讥诮,此时心里存了一万句想骂他的话,恨不得立刻给他两鞭子。
她后悔了,她昨夜真该将那半壶未泼完的冷酒,尽数浇在这自命不凡的皇子头上。
温辞面上却扬起一抹端丽浅笑,语气温和,“妾还是识大体的。”
不像某些人?脸皮真厚。
文子端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回应,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眼尾笑意却如春水漫开,“如此甚好。”
他忽然欺近半步,月白广袖带起的沉香似有若无地缠上她的呼吸,声线浸着笃定和戏谑,沉沉落进耳畔,“眠眠可是在心中骂吾。”
温辞震惊,谁许他叫我乳名的,她何时与他亲昵至此了?舌尖抵着后槽牙,她险些将 \"登徒子\" 三个字脱口而出。
你不是想要个贤惠温和的妻子吗?那就等着吧!梦里都有。
她深吸了口气,偏了偏温柔笑着,“那日后,还请殿下多多指教了。”
文子端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了骂他,这个皇子妃,比他想象中有趣多了,当真是能屈能伸。
温辞转头便看见他微微带着笑意的侧颜,若搁在往日,她会觉得赏心悦目。
从他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来看,她不得不以最坏的角度揣测他,猜测他是不是藏有什么阴谋。
“既如此,待回府后,还请夫人全了结发之礼才好。”
温辞没看他,只是微微点头。
原本见越妃之前,温辞心里还有些忐忑,没想到越妃对她的态度倒是出奇的好。
对于三公主张牙舞爪的态度,她并不放在心上,一个不懂事的女娘,只要没对她造成困扰,她还犯不着耗费心神去理会这些跳梁小丑般的举动。
若想要收拾她,日后时间多的是,今日是断不可行。
因着昨晚她和三皇子闹了那一场的事,她今日还需得在越妃处装一装。
三公主若知事,自该明白,如今自己既已与三皇子成婚,便是夫妇一体,当众折她的面子,实则也是在折损三皇子的颜面。
果然,三公主话刚出口,就被越妃斥责:“你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