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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提着花灯回到小桃家,水生娘稀罕的看着婉宁的莲花灯,夸道:“做得真好看,等明年祖母也跟着去看看。”

昊良自从崇仁哥打倒泼皮无赖之后,觉得崇仁哥能做他姐夫简直太好了,昊良跑到祖母面前说书般的抑扬顿挫道:“祖母,大姐的花灯好看吧?卖花灯的摊主只让猜灯谜换,给钱都不卖,我大姐一眼就看上了,祖母你猜怎么着?”

水生娘很给大孙子面子装作感兴趣问道:“那怎么买着的?多花了多少钱?”按照水生娘的想法,有钱不赚是傻子。

昊良高兴道:“祖母,我没本事猜字谜,崇仁哥有啊,崇仁哥一看大姐喜欢,猜出了字谜,崇仁哥把莲花灯送给了大姐,云谨哥也猜出了字谜得了一盏花灯,我们其他人的花灯都是崇仁哥买来送给我们的。”

三丫一看晨熙强颜欢笑,再想到今天出门时精心打扮一副羞涩又期盼的模样,心下叹息,想着赶紧回家安慰晨熙,笑道:“哎呀,泽祺睡着了,时候不早了,明儿水生和谢婶子婉宁还要早起出发去沂州。下回你们回来大家又再聚一聚。”

小桃也怕周叔熬夜对身子不好,笑道:“等下次水生回来再请你们。”小桃看敏月正要准备起身回家,忙道:“你们稍晚些走,我还有事。”

然后小桃一家先把三丫姐一家和清雅一家送出门,回来后对周叔道:“周叔晚上别出去吹寒风了,你留下就在这住。我这段时间不走,要把边境的铺子账对了。”

周叔也怕自己身子不好,让人担心,再说小桃家不是别处,他也就同意留下了。小桃对景宇道:“书院离了你不行,你明儿回书院,到时候让周叔住我们家里,我等半个月再去远山县育婴堂。”

儿媳要照顾她周叔,水生娘倒是没有意见。景宇知道父亲大病了一场,需要慢慢养,对小桃姐道:“我留下来照顾爹爹,书院的学生都有先生的。”

小桃摇摇头:“去把你的书院搞好,周叔有我在家。”

周叔不愿拖累孩子们,“我没事了,家里有仆人照顾伺候我,出门有有根叔,你们不用担心我,小桃你去忙你的铺子和育婴堂,忙完了就去沂州,照顾水生和谢嫂子。”水生现在可是布政使,年轻、相貌俊朗、主政一方不知道多少人想巴结往他身边送女子。

水生娘爽朗道:“他周叔你就住我们家,你这身子好好养着,让小桃照顾你,我和水生没病没痛的,我去了沂州有婉宁陪着我,你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你和小桃客气啥。”

水生也劝道:“周叔,你就在我家住下,等小桃照顾你一段时间,你身子好了,我们也放心。小桃在家照顾你,景宇也才能放心去书院。”

小桃看天也晚了,对景宇道:“你们三口回去吧,泽祺睡着了。”

昊良也大了,等敏婶婶走了后,才气愤道:“爹,娘今晚我们去看花灯,有个泼皮无赖想对大姐动手动脚。”水生听得大怒,水生娘气愤骂道:“昊良你怎么回家不早说,让你爹去把人揪出来。”忙拉过婉宁问道:“吓着没有?”

昊良兴奋道:“你们别生气,听我说完嘛!” 他挺起小胸脯,学着说书先生的腔调,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那几个泼皮无赖,长得是獐头鼠目,满嘴酒气,一看就不是好人!为首那个泼皮,轻浮无状,伸手就想拉大姐的胳膊!说时迟那时快——”

昊良猛地一挥手,模仿着崇仁的动作:“没等秋霜和爹爹随从动手,崇仁哥就像一阵风那么快,‘唰’地一下就挡在了大姐和我前面!” 他夸张地比划着,“崇仁哥一把就擒住了那泼皮的手腕,那家伙疼得‘嗷嗷’直叫,然后那几个泼皮的同伙就围了上来,凶神恶煞的!”

“哎呀我的老天爷!” 水生娘听得心惊肉跳,一把将婉宁搂得更紧,“这挨千刀的!婉宁你吓坏了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她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孙女。

婉宁忙安抚祖母:“祖母,我真没事,崇仁哥护得可严实了,那些人都没靠近我。”

水生脸色铁青,沉声问昊良:“然后呢?”

昊良小脸放光,充满了对崇仁的崇拜,“祖母你可真有眼光!崇仁哥太厉害了!他一只手还抓着那个泼皮头子呢,另一个泼皮上来崇仁哥一侧身,一脚就踹在那混混的肚子上!把旁边的小摊都撞翻了!”

“打得好!就该狠狠揍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水生娘听得解气,“崇仁这孩子,打得好!”

小桃也是听得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看向丈夫:“水生,幸好婉宁没事……” 她更震惊于崇仁的身手。

水生紧绷的下颌线稍微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冰冷:“崇仁家在京城家世显赫,裴崇安身手就很好,应该是他们家,男子打小就安排了习武的,崇仁有好的身手,在军营里又练出了胆色。确实这孩子不错。”

婉宁认真对爹和娘道:“爹爹,娘,这泼皮无赖头子有倚仗,他的小厮很快就喊了二十几人来,一看就是军营的士兵,这泼皮无赖的父亲最少是千户或者指挥使,眼下王爷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乱动军中将领,所以崇仁哥就掌握着分寸肘击泼皮无赖腹部让他吃了苦头,又不至于当场打死。”

婉宁随后补道:“崇仁哥也很心细,他没说泼皮无赖调戏我,只质问泼皮无赖是不是要挟持官家幼童,想破坏辽东安宁,这么说也是为了我名声。”

“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水生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多亏了崇仁啊!这孩子,当初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的。水生你赶紧的看看有啥笔墨纸砚的好东西明儿一早去送给崇仁。” 这崇仁,可真是没处找。

水生听完婉宁的讲述,虽然怒火未消,但知道女儿确实被保护得很好,而且崇仁处理得干净利落,既教训了泼皮又没把事情闹大,分寸把握得极好。总不能让辽东到处传布政使的闺女被泼皮无赖调戏了。他看向妻子小桃,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小桃眼中是后怕、庆幸,以及对崇仁更深的认可。水生则多了一份对崇仁能力的重新评估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满意。

“后来呢你大姐的花灯是崇仁替她猜灯谜得的?” 小桃想让气氛轻松点,报仇的事她会和水生商量。

说到这个,昊良更来劲了:“娘,你是不知道,大姐可喜欢这盏灯了!” 他指着婉宁手里的灯,“可摊主说,这灯只送不卖,要猜中三个灯谜才行!人崇仁哥连着猜中三个,替大姐赢了花灯。”

昊良指着婉宁手里的灯:“然后崇仁哥就把这盏大姐最喜欢的灯,送给了大姐!” 他特意加重了“送给了大姐”几个字,还朝祖母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看看,崇仁哥对大姐多好!

水生娘听得眉开眼笑,看着那盏精致的莲花灯,又看看孙女已经有少女模样的娇俏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崇仁这孩子不枉费我给的六七两的压岁礼。” 她越想越满意,恨不得现在就把亲事定下来。

“崇仁确实是个好孩子。” 水生沉声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肯定,“今晚多亏了他。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他看向小桃,小桃会意地点点头。

小桃走到婉宁身边,温柔地揽住女儿的肩膀:“灯真好看,婉宁喜欢就好。今晚吓着了,早点回房去沐浴,等会儿你祖母去陪你。这灯,娘帮你收好。”

等婉宁离开,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昊良打了个哈欠,也被小厮带下去休息了。只剩下水生夫妇、水生娘和周叔。

水生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道:“水生!小桃!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就说崇仁这孩子是顶顶好的吧!关键时刻靠得住!有本事!还知道疼人!婉宁这盏莲花灯,就是缘分!我看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了!你们还犹豫啥?”

水生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娘,婉宁还小……”

“小什么小!” 水生娘立刻反驳,“明年就十二了!虚岁十三!先定下来怎么了?崇仁不也说了想在军中历练几年?这不正好等婉宁长大吗?这么好的孩子,不早点定下,等着被别人抢走吗?你没看见今晚三丫也想定给晨熙吗?”

水生娘的话像连珠炮,句句戳在点子上。小桃想到三丫姐之前的托付和晨熙今晚强做欢颜,也不得不承认婆母的话有道理。崇仁如今就是明珠,已经被越来越多人看到了。只是让她和三丫姐抢亲事她觉得不好。

一直安静旁听的周叔,此刻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水生,小桃。崇仁这孩子,读书上的事我也指点过他。品性纯良,坚韧不拔,才学更是万里挑一。如今在王爷手下,若是王爷能更进一步,崇仁前途不可限量。他对婉宁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好。婉宁虽小,但聪慧懂事,这亲事确实相配。” 他顿了顿,看着水生,“好姻缘难得,莫要因顾虑太多,错过了良配。当断则断。再说晨熙配崇仁并不合适,裴崇安领着几千铁骑,怀庆是千户,怀庆的亲家李指挥使和云峰加起来小一万的兵力,这实在太打眼了。你是文官,又深得王爷信任,婉宁比晨熙更合适。”

周叔的话,带着长者的智慧和分量。水生和小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动摇和深思。

“周叔说得在理。” 小桃轻声开口,看向水生,“崇仁这孩子,我们知根知底,若是亲事成了,清雅也不会刻薄婉宁。婉宁进了裴家,日子不会差。更重要的是,他对婉宁这份心,今晚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若是错过了,日后未必能再找到这样合心意的,只是……”

水生看着小桃,又看看一脸急切的母亲,再想想周叔的话,问小桃:你的意思是?”

周叔不是外人,小桃犹豫了一番道:“ 三丫姐今天想让我搭线晨熙和崇仁,我们转眼就让婉宁和崇仁,这不是让三丫姐和晨熙难堪么?”

水生和周叔还不知道有这一出,水生摇摇头道:“婉宁和崇仁眼下别提了。而且清雅刚说崇仁还要等几年说亲,转头就和我们结亲以后几家还怎么处?”

小桃点点头,“等以后晨熙另外定亲了,等两年再提婉宁和崇仁这事。”

水生娘一听好像现在就和崇仁结亲确实有些扫三丫脸面。再说清雅都说了崇仁要等几年结亲,到时候她孙女大了,也是她孙女的。

水生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明日我就派人去查,我要看看是哪家的泼皮,我绝不放过他。” 布政使大人的威严此刻展露无遗。女儿受惊,哪怕有惊无险,也触碰了他的逆鳞。

“对!不能放过。” 水生娘立刻附和。

小桃也点头:“是不能放过” 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周叔看着愤怒的水生,理解水生为人父的心情,对水生道:“水生你去你的沂州,这事我来办。”

“好了,时候不早了,周叔您也早点歇息。” 水生收敛了怒气,恭敬地对周叔道,“您就在家里安心住下,小桃会照顾好您。今晚泼皮的事,这次您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妥当。”

周叔摆摆手:“你们明早还要赶路,水生,都去歇着吧。”小桃要留下照顾他他也承小桃的情,免得孩子们都担忧他。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便各自散去安歇。

回到卧房,水生和小桃却并无睡意。

“水生,崇仁的事……” 小桃轻声开口。

水生躺在床边,揉了揉眉心:“崇仁……确实是个好孩子。周叔和娘的话,我都明白。只是……” 他看向妻子,“婉宁还那么小,就看他们的缘分了,眼下我们肯定是不能把婉宁定给他,这不明摆着看不上三丫姐家的晨熙吗?”

小桃依偎过去,躺在水生怀里:“崇仁的品性、能力、以及对婉宁的这份心意更是难得。错过了他,我怕婉宁日后……”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水生搂住小桃,沉默了许久,久到小桃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等晨熙亲事一定下,若那时崇仁心意未变,仍属意我们家婉宁,我就暗示清雅上门提亲。”

小桃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靠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想婉宁以后能过得轻松点,崇仁的条件连三丫姐今天都在替晨熙争取。

而此刻,三丫一家刚回到家,云谨提着芍药花灯,对晨熙道:“二姐这是我替你赢的花灯。”默了片刻道:“二姐,莲花灯好,我这芍药花灯也很好。”晨熙眨巴了眼,把泪憋了回去,轻声道:“二姐知道了,明儿你就要跟着景宇叔叔他们去书院了,你早点歇息,二姐过几天就想明白了。”

云谨也不知道怎么再劝二姐了,二姐眼看眼泪就要下来了。点点头转移话头道:“我现在长得快,二姐没事在家帮我做件夏衫,到时候端午节我回家穿。”

晨熙已经快憋不住,怕自己快哭出声来,只轻轻点点头,云谨默了片刻,温声道:“二姐,你快回屋歇息。”

晨熙忙跑回自己的闺房,趴在被子上呜呜的哭起来,没人知道,她昨儿一听说小桃姨家今天请客,几家都请了,猜到崇仁哥会去,她有多么期盼,她昨晚就在计划穿什么衣衫插什么钗了,一早起来她一想到今天见崇仁哥脸颊兴奋得都微微发烫,三丫让守在门外的丫鬟退下去了,轻轻推开门,看到晨熙趴在被子里哭泣她做母亲的也很难过,坐在床边轻轻的替晨熙一下一下的抚着背,晨熙哭泣了好半天,头埋在被子里呜咽哭泣,不甘心的喊道:“娘,为什么?为什么?婉宁妹妹这么小,她什么也没有做,崇仁哥就喜欢她为什么啊?明明我的年岁更适合他,他为了婉宁妹妹宁愿几年不说亲,娘为什么啊?我们家世也不比婉宁妹妹差多少?娘为什么啊?”

三丫心里苦涩一片,只能一遍一遍温柔的替闺女抚着背,柔声道:“可能是你们没有缘分。”

晨熙不服哭喊道:“娘为啥缘分不是我和崇仁哥,只要崇仁哥和我相处,他也会看到我的好。”

三丫垂头看着刺绣精美的杏花被面,她不知该怎么和闺女说,就算成亲了,相敬如宾和相亲相爱那也是不一样的,怀庆敬着她,给她正妻的体面,可是他也在她不知的时候背着她,娇养小妾,花大笔银子博美妾欢心。晨熙现在就为没有开始的朦胧情感难过成这样,以后成亲,夫君小妾成群,庶子女闹腾她要怎么活得下去,晨熙远不如炤炤坚强清醒,所以今天她明知谢婶子替婉宁看上了崇仁,做母亲的她还是想为晨熙争取一下,崇仁没有父母,自身有本事,清雅是她干女儿,不会过分为难晨熙,成亲了不用天天在婆母面前守规矩,这是打灯笼都难寻找的亲事。可惜了,崇仁家已经有了默契等婉宁了。

三丫只能强笑道:“世间好男儿多着呢,娘再为你寻摸。”

晨熙嗡声道:“娘,婉宁妹妹去了沂州,是不是时间久了崇仁哥对婉宁妹妹的心思就淡了,他可能就是看婉宁妹妹以前成日和谢祖母地里跑像个野丫头似的,突然看到婉宁妹妹长大了文静了,才有了心思,我就在边境,以后让爹爹没事请他和裴姐夫上门来坐坐,他见我多了,自然就知道我也是温柔娴静的闺秀,不比婉宁妹妹差的。”

三丫把晨熙头轻轻抬起抱在自己怀里,心疼的流泪,轻声道:“晨熙,你大姐打小就要帮着我照看你,照顾你两个弟弟,为了我和你们几兄妹地位稳固,要帮着娘防着姨娘,所以她沉稳懂事,她都能想明白自己该如何选,你也有你的好。可感情之事强求不来,崇仁既然属意婉宁,娘也没办法。”

晨熙抽抽搭搭地哭着,“娘,我真的好喜欢崇仁哥,我不想放弃。”

三丫叹了口气,“傻孩子,对于不喜欢你的人来说,你的喜欢不会让他心生欢喜,只会让他觉得被你喜欢是件麻烦事知道不?等你以后遇到合适的,说不定你就放下了。”

晨熙听了母亲的话,还是意难平,“娘,这辽东哪有像崇仁哥这样长得好,才华出众,又有本事的人。”三丫闻言心下更担忧了,耐心教导晨熙“晨熙,人再有本事不是良配也没用,这世上对于女子来说不是只有情情爱爱,还有儿女,也可以像你小桃姨一样,做了生意有了银钱去帮助这世上苦命的孤儿。你只盯着男女间的那点情情爱爱,有一天你发现他纳妾生庶子你的心都在他身上那你还怎么活?别多想了,娘陪着你,快睡。”说罢,又轻轻拍着晨熙的背,直到她沉沉睡去,替晨熙盖好被子,帮着脱了衣衫袜子,又搂住晨熙等睡熟了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怀庆看到三丫很晚了才回屋子,疑惑问道:“听说你去陪晨熙了,孩子咋了?不是出去玩得好好的?回来时看着也还行啊。”

三丫走到妆台前,慢慢取下头上的钗环,铜镜映出她带着疲惫和忧虑的脸。她轻叹一声,声音带着无奈和心疼:“晨熙大了,有了小女儿心思。她……她瞧着崇仁那孩子挺好,心里存了念想。”

怀庆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崇仁?那孩子……确实不错,人有才学是解元郎。又性格沉稳,晨熙眼光不错。”他顿了顿,语气转为疑惑,“你这样子,难不成这亲事不成?”

三丫放下手中的金簪,转过身看着怀庆,眼神复杂:“我问过清雅了。清雅话里话外透出来,崇仁眼下不想说亲,想再历练几年。”

“历练几年?”怀庆更不解了,“这有啥冲突?先定下亲事,过几年再成亲不也一样?军中多少兄弟都是先定下,等几年再办事的!我看挺好!免得被别家抢了先!崇仁这样的,抢手着呢!明儿我就去找裴崇安喝酒,探探他口风!”

“怀庆!算了。”三丫语气带着一丝苦涩,“你别去!这事……没那么简单。”

怀庆看着三丫难过的神色,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像他想的那样:“怎么了?这是裴家另有打算?”

三丫苦涩道:“可能是水生家和崇仁家他们两家有意。”

“水生家婉宁?”怀庆这下彻底明白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婉宁才多大点?十一?十二?水生和小桃舍得这么早给她定亲?再说崇仁都到成亲年岁了。”

“婉宁是小,”三丫苦笑,“可架不住崇仁这条件好啊,这就是个香饽饽,有闺女的人家自然都想抢。连谢婶子都稀罕崇仁!你是没看见,今晚谢婶子看崇仁那眼神,跟看亲孙子似的!水生和小桃……虽没明说,但看那意思,也是认可崇仁的。清雅说崇仁要等几年,怕就是等婉宁长大!”

怀庆听完,沉默了。他不是笨人,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窍。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靠垫上。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和无奈:“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今晚要去陪晨熙。” 他心疼女儿,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水生如今是布政使,王爷跟前一等一的红人,深得信任。裴崇安的铁骑营统领也是王爷新设的心腹位置。他们两家关系又一直那么近,清雅和水生闺女一样……这亲上加亲,裴家自然更愿意。”

怀庆拍拍三丫手,安慰道:“我们家……虽说是个千户,在这辽东还是能给晨熙挑门好亲事,我到时候给晨熙挑门家世简单点的,晨熙不如炤炤稳重心思通透,难当大家族长媳,你留意的时候尽量不要挑嫡长子,我们给晨熙把嫁妆备丰厚点,保她一辈子吃喝不愁。更何况,崇仁那小子自己属意婉宁……强扭的瓜不甜。晨熙嫁过去,就算成了,以晨熙的性子那日子怕是也过不好……”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三丫懂。她自己就是正妻,深知其中冷暖。

三丫也得承认,怀庆是个好父亲,握住丈夫的手,声音带着疲惫,“我劝了晨熙半天,她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过些日子就能好了。”

怀庆沉默了许久,最终无奈道:“只能慢慢开解二闺女了。或许时间久了她心思就淡了。咱们也多留意留意其他合适的儿郎,等有了合适的,她自然就放下了。明天让云谨走前多哄哄他二姐,那孩子心细,知道怎么安慰人。”

“我知晓了。”三丫应道,吹熄了桌上的烛火,“睡吧,明儿云谨还要早起去书院呢。”

黑暗中,三丫久久未能成眠。心疼女儿没被人看上,却也深知强求无益。想着女儿趴在被子里哭泣的样子,心如刀绞。而裴家的崇仁想着笑容温暖明媚,长得又娇俏可爱的婉宁妹妹,婉宁妹妹还没有走,他已经在期待着端午节的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