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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宇和敏月三朝回门后,周叔和水生便忙碌起来。朝廷已有旨意,命宋将军调西北兵讨伐宣王。宋将军需从西北调兵开拔,周叔已长驻在总督府,与宣王商议对策。

周叔道:“王爷,宋将军若从西北调兵前来与我方交战,匈奴人恐会趁机背后偷袭,届时局势将更加艰难。当务之急,是想法让西北大军无法顺利成行。”

宣王沉声问:“周大人有何妙计?”

周叔神色凝重:“此非妙计,实属无奈之举。王爷可知,去年郡守家派人去西北买女子,其长随回报说,西北去年秋季粮食已大幅减产。而之前朝廷拨去援助西北的粮食,恐怕已被当地官府截留,多半是肥了官仓,未必能到百姓手中。”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当年下官一行逃荒落户辽东,亦是因老家官府不作为,逼得百姓活不下去。后来的事王爷也知晓,陵州府百姓暴乱,动荡数年才平。”

宣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周大人的意思,是想让西北百姓知晓此事,引发骚乱,从而拖住西北大军?”

周叔点头:“正是此意。眼下正值青黄不接之时,若百姓饥肠辘辘,又得知救命粮被官府贪墨,必会群情激愤。届时西北官府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调兵?我们便能多争取些时间。今年沐阳江新垦了九万亩官田,若得丰收,至少能供边境十万大军支撑三月。王爷可趁此间隙,加强防御部署,以防匈奴偷袭。”

宣王站起身,在屋内踱步:“此计虽可行,但需万分谨慎。若骚乱失控,百姓叛乱,匈奴趁虚而入,遭殃的还是无辜百姓;若影响太小,又恐不足以阻滞大军。”

周叔拱手道:“王爷所言极是,分寸拿捏确为关键。”宣王深知周叔在陵州府政绩斐然,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将此事交予他办,心中也稍安。

“王爷,下官即刻安排可靠人手潜入西北,暗中散播消息。只待时机成熟,西北必乱!”周叔语气坚定。

宣王眼神锐利:“好,就依周大人之计!此外,本王会加强边境巡逻,密切监视匈奴动向。”周叔领命而去,心中迅速盘算着如何在西北点燃这把燎原之火,为宣王争取生机。

宣王随即又命心腹长随:“速去传郡守大人,连郡守夫明日一同前来议事。”

水生接到传召,竟连夫人也要同去,顿生警觉。如今乃是非常时期,王爷的心腹也未必全然可信,恐是京城国舅设下的陷阱。若他们夫妇遭遇不测,追随宣王的官员必将人心惶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王爷处境将雪上加霜。他立刻安排两名有功夫的亲随,明日一个驾车,一个贴身护卫,又让明双两姐妹护卫小桃左右。

是夜,水生搂着小桃,忧心忡忡道:“明日去宣王府路上定要万分小心。若真有危险,你切莫管我,只管逃命!若我有不测,你便带着孩子们去白月湾,那里有宝树族人照应。”

小桃也被他弄得紧张起来:“让你这一说,我也心慌。”

水生叹道:“我是怕往后乱起来更难熬,提醒你多加小心罢了。”

第二日,水生夫妇一路谨慎,所幸平安抵达宣王府。宣王听脚步声便知这对夫妇今日身边护卫森严,若非深知他们追随自己多年,怕是要怀疑是来行刺他的了。

待众人落座上茶后,宣王对水生道:“谢大人,召你来首要之事,是沐阳江那九万亩官田!本王要你确保今年丰收!这是我们的命脉。只要沐阳江丰收,我们就能多撑几月。”

他语气沉重:“京中断了我们的钱粮,只能靠自己。若军中士兵吃不上饭,不用国舅派兵来,我们自己就会内乱!士兵若抢掠百姓,本王倒台,你们追随者下场也可想而知。粮食,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水生立刻起身,郑重拱手:“王爷放心!下官必竭尽全力确保官田丰收!已安排老农指导,备足种子农具,日夜巡逻严防破坏,定不负王爷所托!”

宣王颔首:“谢大人办事,本王放心。”他话锋一转,“但局势诡谲,需严防小人暗中破坏。”

水生心下一凛:“王爷提醒的是!下官定加派人手,日夜巡守,绝不给宵小可乘之机!”

水生犹豫片刻,又道:“王爷,若西北兵暂缓,军中十万士兵口粮压力巨大。下官有一想法:可否再寻水源丰沛之地,开垦新田?由军中士兵轮批耕作。一个指挥卫所一次安排四千士兵,日垦千亩,一月可得三万亩。这三万亩抢种下去,收成便够大军支撑两月。若战事紧急,士兵亦可迅速归营。”

宣王沉思,看向一旁幕宾。幕宾点头道:“王爷,谢大人此法可行。沐阳江便是谢大人一手经办,颇有经验。”

水生补充道:“可将新垦之地划为专供军粮的‘军田’,如此既不加重百姓负担,又能充分利用军中劳力。百姓家往往缺少耕畜劳力,难以大规模开荒,而军中尽是壮丁,无战事时耕种,力求军粮自给!”

宣王眼中露出赞许:“甚好!寻地之事由谢大人负责,本王会安排军中士兵轮值耕作。”

宣王目光转向小桃:“谢夫人,今日请你同来,是因你非寻常内宅妇人。去年你自掏腰包,为落户士兵置办婚宴酒食,使西北女子与期满士兵安心落户扎根,此皆你之功!军田一事,你平日也多协助谢大人。本王能信重、可用之人不多,你们夫妇与周大人,要多辛苦了。”

小桃起身行礼:“能得王爷信任,是臣妇夫妇之幸。”

听到丈夫提及屯田,小桃灵机一动,犹豫道:“王爷,还有一事……若京中长久拖欠军饷,恐动摇军心。我们辽东山货丰饶,是否……是否可自行组建商队,贩往江南?”她顿了顿,声音渐低,显得更为谨慎,“还有……我们辽东……其实不缺盐,若能……若能换些良马回来……再者,眼下云南与边境商贸未断,是否应速速囤积些茶叶?”她越说声音越小,深知盐马交易不是随便可提的。

水生立刻不赞同地看了小桃一眼,心中暗惊。屯田解决口粮尚可辩解为权宜之计,但盐铁专营乃朝廷命脉,私贩是死罪!更遑论与异族换马,形同通敌。

宣王也定定地看着小桃。这提议几乎明着让他这王爷与匈奴私下通商,一旦泄露,便是叛国大罪!然而,他不做,自有他人暗中为之。军饷无着,长此以往,军心必溃。他虽已密令京城心腹变卖古董字画、珠宝铺面,将银钱分散运来辽东,但这些银子又能支撑多久?

宣王默然片刻,目光扫过水生夫妇,最终沉声道:“谢夫人,你有心了。你的提议……本王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