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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帝的手颤抖得如同筛糠,许多话到了嘴边,也没能说出来,胸口便有一口气哽住!他想要伸手去拿方才淑妃喂他喝到一半的药,却被沈怀安走来,拂袖时“不小心”打在地上。

“父皇,是儿臣不当心,来人,换一碗新的药来!”

绥帝用尽力气,最后倚靠在床榻上,他微微喘气,“怀安,你今日穿的……是你母后为你做的衣裳吧……”

皇后自戕之前,日日侍奉他,他也是亲眼看着皇后做的,“……这颜色,衬你。”

太子穿什么,用睡眠花纹、布料,内务府都早有安排,所以沈怀安一贯穿的都是次于绥帝的淡黄色蟒袍。

但今日,他穿的是皇后给他做的月白色圆领袍,上头以银丝绣着祥云纹,将阴翳的沈怀安称得没那么可怖。

可这话落在太子耳里,就如同利刃剜心,“父皇的意思是,儿臣不适合穿太子的衣袍?也不适合坐太子的位置吗?”

“朕若是这般想,当年就不会封你为太子……”

“太子?父皇是觉得,儿臣这个太子做的舒服吗?旁人都以为孤身为太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孤却连吃什么东西都不能决定。幼时,背不出文章要被父皇责骂,回了宫,还要被母后责罚!”

“而陆君砚,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得到父皇您的夸赞,试问史书上,除了父皇您,可曾有一个帝王为了一个臣子专门在宫中修不需要行台阶的宫道?”

“孤日日苦读,受太傅教诲,十年如一日,不敢有一丝懈怠!父皇又可曾夸奖过儿臣一句?”

沈怀安心中失衡,其实他所妒怨陆君砚的事情又何止这些?他本可以做那个儒雅光正的大绥太子,可是走到如今这一步,究竟是从哪一步出错了呢?

是皇后一次又一次的强势,还是父皇的严苛?是他长久以来的压抑,还是从第一次选择反抗皇后,选了江若蓁开始的?

沈怀安不知道了,也不需要知道。

绥帝垂眼,太子如今被怨恨蒙蔽了双眼,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枉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是沈怀安传人端来的药。

皇帝的药都是经过试毒的,可这一碗没有。

宫女将温热的汤药呈上,沈怀安负手,“父皇,您身子愈发不适,是传位于儿臣,还是任由陆君砚踏破宫门,与儿臣决一死战,您自个儿选吧。”

绥帝盯着汤药,猛烈咳嗽起来,不喝这药,自己的两个儿子刀刃相见,怀安便会挟持自己逼迫君砚。喝了这药,太子就能立刻名正言顺登基,出兵镇压君砚,至此,君砚便再无退路。

思及此处,绥帝颤颤巍巍地伸手,将药碗端了起来,沈怀安死死盯着他,看到他这般选择,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双目通红,整个人绷得笔直。

他果然还是护着陆君砚!果然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陆君砚,哪怕是他的姓名!

可绥帝,只是不希望看到兄弟两人自相残杀,若是陆君砚胜了,沈怀安能活命,沈怀安称帝,陆君砚就必死。

药碗临近嘴边,却被一旁的宫女打落,沈怀安眸光一沉,看向这个宫女。

“圣上,不能喝!”毒药洒了一地,江知念才松了一口气。

“江知念?”沈怀安嗤笑一声,往外头看了一眼,她只身来的?好大的胆子。江家上下都是废物,江若祁在浔州办事不利,没了踪影,江程连个人也拦不住?

“怎么,陆君砚派你来和谈的?”

“凭你一个人,也想拦孤?”沈怀安一步一步走近江知念,他神色晦深难辨!正想当着绥帝的面动手掐她脖子时,江知念却从身上掏出匕首!

沈怀安没有防备,掌心被化了一刀,鲜血立刻涌出,他皱起眉头,退后两步。

“来了皇宫,你还想轻易离开?”他扬声准备叫人,头上却没来由地一晕,整个人身形一晃!

江知念眸光没有一丝畏惧。

“……匕首上有毒?”

江知念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转身查看绥帝的安危,确定绥帝只是脱力昏过去后,才以沈怀安的口吻,让人传了御医进来为绥帝诊治。

可来的,却不是御医。

是沈怀安的手下。

“殿下?!您还好吗?”江知念意外地看向沈怀安,他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勾唇一笑,“孤怎会传御医来养心殿?”

故而他的属下察觉了异常。

江知念微眯了眯美眸,是她失算,不过……她抬手,准备杀了沈怀安一了百了,沈怀安用尽全身力气,朝一旁滚摔过去,碰的一声——

外头的人早已发觉里头出了异样,准备撞门而入时,沈怀安也在里头堪堪接下江知念第二刀,他身上中了毒,全身没什么力气,否则怎会对付不了江知念?

为了保全性命,他赶紧出声,“滚出去!”

外头的人立刻止住脚步,却还是在外头,不敢离开。

沈怀安咬牙握住江知念要杀他的手,一边继续道,“都退下!”

直到听到外面的人当真退下后,他见江知念眼中少了些杀气,沈怀安才放心地将手慢慢放下,大口喘着气。

他当真小瞧了江知念。

“你进宫想做什么?”

看着沈怀安的眼睛,江知念眸光警惕,“杀你。”

“你不会杀我,至少现在不会。”沈怀安清楚得很,他若是死了,陆君砚平什么乱?师出无名,被旁人得了渔翁之利。

他父皇的皇子,可不是只有他一个。

“圣上病重,让我师兄入宫为圣上诊治!”江知念冷声道,否则,她又将匕首抵在沈怀安脖子上。

沈怀安只能照着她所说吩咐下去。

“你敢只身入宫,是摸准了孤不会杀你?你也知晓,谁才是对你好的人。陆君砚若是当真在意你,岂会让你冒险?”

“孤离皇位仅一步之遥,知念,你来到孤身边,孤可以许你皇后之位。”

“当初,你想嫁给孤,不就是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吗?”

“现在近在咫尺,难道你要舍近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