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冷静下来之后，吕屠这才宣布解散，让众兵卒都回去休息，今天的训练量实在有些大。
吕屠的话音刚落，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张邈和徒弟们，就自发地跟了上去。
这也是吕屠之前跟他交代过的，今天散会了之后，让张邈去军营宿舍里检查一下，看看兵卒们有没有出现力竭的情况，或者身体异样的。
他今天这样测试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看麾下这些兵卒们的爆发力和耐力的极限在哪里。
才能方便他以后做出战术部署，也能知道己方的行动力和拼杀极限在哪里。
要是每天都这样练的话，那是真会把所有人都练废的，大家又不是铁人。
说实在的吕屠其实也很累，只不过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在众人眼里的威武形象，所以才强压着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其实心率都快接近180了，不过吕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训练过了，偶尔来这么一次，还真是酣畅淋漓，爽得不行，仿佛让他找回了前世刚入伍时，在新兵连的时光。
吕屠遥看着苍茫辽阔的北境，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是时候给你们点震撼了！
接下来的几日，吕屠都以恢复训练为主，他不能让这些兵卒们懒惰下来，毕竟吕屠已经定下了初步的计划。
这天夜里，吕屠叫来了皆罕，指了指面前的一大盘羊肉：“皆罕，坐！”
皆罕看了这又是酒又是肉的美食，犹豫了一下后这才坐下：“吕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要去长城以北了？”
吕屠用刀割下一块羊羔肉，随后灌了一大口烈酒后，这才点头道：“不错，我打算近日就前往赛里部落。”
哪怕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皆罕依旧有些迟疑：“那我还要跟着去吗？”
吕屠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想去？”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直接吓得皆罕跪在地上，乞求道：“大人我愿意去！请大人不要生气！”
吕屠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这么害怕，我说过只要你不对我隐瞒，让我顺利地找到赛里部落，我自然就不会伤害你的家人，等到我的任务完成后，你甚至可以带着家人南下，随便找个地方隐居。”
皆罕神情震动，听到隐居两个字，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吕屠，犹豫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愿意放我走？”
吕屠拿起一块羊肉抵在他的手里：“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来这里这么久了对我没有一点了解？”
“小人也听说过一些事情，我知道大人说一不二，皆罕在这里代表家人，谢谢大人的慷慨！大人的心胸比草原还要辽阔！”
吕屠再次坐在椅子上：“不要拍马屁了，我不吃这一套，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前往赛里部落的大帐，是不是还有其他捷径？”
皆罕闻言悚然一惊，他此时压根就不敢抬头去看吕屠，他做梦都想不到吕屠会知道这一点。
可明明吕屠已经知道他之前没有说出最佳路线，可为什么吕屠还要对他这么好，并且许诺放自己全家一条生路呢？
吕屠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地吃肉喝酒，任由皆罕想清楚。
皆罕跪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沉默良久后这才艰难开口：“是的，还有一条路更快，只不过更危险！”
吕屠也不责怪地哦了一声：“说来听听怎么危险。”
“那里有一条石蜡染河，雨季来临时特别湍急，如果想要抄近道，并且安全的话，就必须要过那条河！”
吕屠将随身携带的地形图扔在他面前，点点头道：“给我指出来在哪里！”
随后皆罕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形图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条河道出来。
吕屠看后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条河其实他是见过的，他也是真实去勘探过的，之所以没有记载在地形图上，就是为了验证皆罕所说的是否为真。
但此时看去，才发现皆罕这家伙在这方面居然有极强的天赋！不仅仅将河道画得与吕屠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标注出了有多长。
只不过他们的计量单位是以骏马为标准，河道足有8匹马长那么宽。
“请大人赎罪，我之前其实留了私心，毕竟我也是赛里部落的人。”
吕屠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每个人都有私心，但有的错能犯，有的错却不能犯，这次的事情没有引起严重后果，所以我原谅你一次。”
一直等待在旁边的聂云和刘洪等人，闻言都是大吃了一惊。
在他们的印象里，吕屠对乌丸人的仇恨深得可怕，可吕屠却对这皆罕接连表现出的大度，着实有些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多谢大人，小人明白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家人的命发誓，绝没有说谎！”
吕屠点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等到皆罕走后，聂云上前询问道：“大哥，难道我们前往乌丸回来后，真的要将他放走吗？”
吕屠点点头：“难道你要让我失信于人？”
“对待乌丸狗完全没有必要讲信用啊。”
拓跋越却持有相反的意见：“聂兄，我觉得大人这么做反而才对正确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用乌丸人去打败乌丸人，能将我们兄弟们的损耗降到最低！”
吕屠略带诧异地看了拓跋越一眼，这家伙跟在吕屠身边，居然成长了这么多。
当然他也没有看不起聂云的想法，毕竟聂云的年纪更轻一些，并且己方的实力已经初具规模，在这样的情况下聂云肯定不愿意放过皆罕，这是眼界的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让聂云提高。
吕屠点头道：“拓跋越说的不错，我就是打算用乌丸人去打败乌丸人！”
“可是大哥，乌丸人杀了咱们那么多同胞，还杀了我爹！”聂云想到这里就咬牙切齿。
吕屠将一条羊腿递给他：“那我问你，如果我没有皆罕，那我如何找得到赛里部落藏在那里吃肉喝酒呢？咱们就在大草原上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