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在“901”基地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秦老几乎是将他当成了亲孙子一般对待。
他不仅拥有一个比厂长办公室还大三倍的独立实验室。
还能随意调动基地里任何他需要的资源和人力。
简直就是手握尚方宝剑的科研界“锦衣卫”。
而林毅也十分“入戏”。
他将一个恃才傲物眼高于顶的天才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今天嫌弃实验室的通风系统不够智能。
明天抱怨食堂的饭菜油水太少影响大脑思考。
后天又指着一个国家级的研究员说他的数据模型漏洞百出简直是“小学生水平”。
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看得周卫国都眼皮直跳。
有好几次他都想冲上去提醒林毅“兄弟差不多得了再演就奥斯卡了”。
但秦老却对林毅的“作”甘之如饴。
在他看来天才嘛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脾气越大说明本事越大。
要是林毅天天客客气气他反而要怀疑这小子的才华是不是有水分了。
于是整个“901”基地都出现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天天对着一群国宝级的科学家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而那群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的科学家们非但不生气。
反而像小学生一样拿着小本本跟在林毅屁股后面认真记录。
一边记还一边发出“原来如此”“茅塞顿开”的惊叹。
这让基地里那些负责安保的“龙鳞”成员们一个个都看得是目瞪口呆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保护的到底是一个科学家还是一个混进来的祖宗。
……
与“901”基地里这“和谐”的学术氛围不同。
此刻的四合院里却因为林毅的突然“消失”而暗流涌动。
林毅被三辆神秘黑车带走的事情就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院子。
各种版本的猜测和谣言甚嚣尘上。
最先坐不住的人是三大爷阎埠贵。
自从上次他“仗义执言”帮林毅拦住了李忠伟之后。
他就把自己当成了林毅的“心腹”和“功臣”。
每天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那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逢人就吹嘘自己是如何不畏强权舌战群儒的。
那十块钱的“特殊贡献补贴”他更是领得心安理得。
可现在林毅突然出事了。
这让阎埠贵的心里顿时就没了底。
他揣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这可如何是好啊。”
“林厂长这么好的人怎么说带走就带走了呢。”
“他这一走我那十块钱的补贴还有没有着落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家生活质量的大事。”
三大妈在一旁听得是直翻白眼。
“我说你个老东西能不能有点出息。”
“人家林厂长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脑子里就惦记着你那十块钱。”
“你懂个屁!”阎埠贵眼睛一瞪。
“这叫深谋远虑未雨绸缪。”
“再说了林厂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这不也是在为他担心嘛。”
他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是林毅真回不来了自己该如何保住这份“福利”。
与阎埠贵的现实焦虑不同贾张氏则是纯粹的幸灾乐祸。
这个老虔婆自从秦淮茹死后就变得更加的阴郁和恶毒。
她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林毅的身上。
现在听说林毅被带走了她高兴得差点当场开香槟庆祝。
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阴阳怪气地嚷嚷着。
“哎呦喂真是老天开眼了啊。”
“那个天杀的小畜生终于遭报应了。”
“我就说嘛坏事做多了迟早要倒霉的。”
“最好是抓去打靶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省得再出来祸害我们这些老实人。”
她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
惹得左邻右舍都对她怒目而视。
但大家也都知道这个老虔婆就是个疯子。
跟她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
所以也都懒得理她任由她一个人在那儿“说单口相声”。
院子里真正感到恐惧的人是易中海。
当他看到那三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时。
他那颗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差点当场罢工。
他知道那些人是谁。
他忘不了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
也忘不了李忠伟那阴冷的眼神。
他知道林毅的“失踪”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像冰冷的海水一样将他彻底淹没了。
他害怕了。
他怕林毅倒台之后那些人会回过头来找他算账。
毕竟他曾经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虽然只是一个最外围的棋子。
但他也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杀人灭口。
这四个字像梦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他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一大妈看着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得团团转。
“老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去什么医院!”易中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这是心病。心病你懂吗?”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唉声叹气。
他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猪油蒙了心去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在易中海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那天深夜易中海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
窗户突然被人轻轻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易中海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他压低了声音颤抖地问道。
窗外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三声不急不缓的敲窗声又响了一遍。
易中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壮着胆子披上衣服走到了窗边。
他悄悄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只见窗外站着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影里的人。
那人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看不清长相。
看到易中海望过来。
那个黑影缓缓地抬起手。
他的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一块刻着龙形纹章的黑色令牌。
易中海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认得那个令牌。
那是“公子”身边最亲信的人才有的信物。
他来了。
他们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易中海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
那个黑影闪身走了进来。
然后反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易先生别来无恙啊。”
黑影缓缓地抬起头。
露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那是一张你扔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但他的眼睛却像狼一样闪烁着冰冷而又危险的光芒。
“你……你想干什么?”易中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紧张。”那个男人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来不是要你的命。”
“公子说了你之前办的事很不错。”
“他很欣赏你。”
“现在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办好了你不仅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还能彻底摆脱现在的困境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什么……什么任务?”易中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很简单。”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了易中海。
“明天中午十二点。”
“你把这个东西放到轧钢厂三号仓库最里面的那个通风管道口。”
“记住一定要放在最里面。”
“然后你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易中海看着那个纸包。
感觉那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颤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男人的声音陡然一冷。
“你只需要知道。”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要么做要么死。”
“你自己选。”
说完男人不再理会已经面如死灰的易中海。
他转身拉开房门。
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只留下易中海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里攥着那个决定了他下半生命运的纸包。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知道那个纸包里装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也知道一旦他这么做了就等于是彻底上了贼船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可是那个男人最后那句“要么做要么死”的话。
却像魔咒一样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着。
他还想过上好日子。
经过了一夜痛苦的挣扎和权衡。
他那根植于骨子里的自私和懦弱最终还是战胜了那仅存的一丝良知。
他决定赌一把。
……
第二天中午。
易中海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轧钢厂的三号仓库。
他利用自己曾经是一大爷的身份和对厂区的熟悉。
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巡逻的保卫科人员。
溜进了那个曾经存放着特种钢材的仓库。
仓库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易中海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他按照那个黑衣男人的指示。
找到了最里面的那个通风管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