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点,盛将军之后的处置也是一项极为棘手的问题。
一方面,盛将军确实有“通敌”的嫌疑,他在边疆驻扎多年,其实是和异族人达成了协议,表面上营造出自己战无不胜的假象,但大多数都是和异族人配合“演戏”的。
而另一方面,如果不是盛将军这样做,边疆怕是早就战事四起,根本没有那么安稳。
更何况,盛贵妃临死之前的话,还是让郁凌北有些迟疑了。
就算处死了盛将军,也只能激起盛将军部下的不满,郁凌北刚刚登基,百废待兴,实在是不宜起战事。
最好的办法,实际上是让盛将军解甲归田,最好能够和忠心于他部下就此闭门不出。
而边疆的将领,郁凌北也早有了想法。
郁凌北摩挲着季眠的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知道,季眠成为将军是最好的,凭心而论,没有人比季眠更适合那个职位。
但是,郁凌北也有私心,若是能够长相守,为什么还要硬生生的忍受分别。
季眠将咬了一半的糕点放在了郁凌北的面前,他自然知道为什么郁凌北沉默了,只是,自古以来,家国似乎就很难两全。
就着季眠的手,郁凌北将剩下的半块糕点吃完, 然后才认真的看向季眠。
“我知道。”季眠没有让郁凌北开这个口,两人现在算是新婚燕尔也不为过,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然是舍不得离开彼此。
“哥,”季眠懒懒的靠在了郁凌北的怀中,说道,“其实也不会多久,不是还有暗七吗?实在不行,让暗一也去。”
暗七也具有将领之才,而这更像是一种家族遗传。
他的母亲是多年前唯一一位女子之身的大将军,但是功高盖主,当时皇帝构建出其造反的证据,全家被抄了个干净。
整个将军府上下一百多人,最后只有暗七活了下来,被郁凌北的母族保护起来,后来派去给郁凌北当了暗卫。
不过,现在来看,或许当年的将军府,留下的不只是暗七一个人。
“潘颂?”郁凌北的长发已经被束了起来,季眠无法,只得摸着自己的头发想事情。
本来季眠没有这样想过,但是潘颂为了投诚,将自己的身世也透露了个七七八八,倒是让郁凌北获得了这条意外之喜。
“潘颂的才能,应留京中。”郁凌北的手覆在了季眠的手上,“两人目前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世。”
皇帝,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先皇了,他还没有死,对外只是宣称是退位不理政事。
这几日,也有郁凌北的心腹在整理出先皇犯下的一桩桩罪责,恨不得为其代笔写下罪己诏,天下人唾弃,不外如是了。
“等这件事情理清楚之后,潘颂和暗七也能相认了。”郁凌北说道,他们是亲兄弟。
他们两个人在世上孑然一身行走这么多年,如果能够拥有和彼此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会让他们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