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似乎再大一点的声响就能引起不可挽回的后果,人人都有些风声鹤唳。
季眠每年的服饰都是郁凌北亲自过目的,不免就染上了些许的想象,两个人在小太监的带领之下向着御书房走去,看起来相得益彰。
小太监实际上是郁凌北的人,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在前面领路,实际上压低了声音和郁凌北交代情况。
皇帝确实偶然才想起来了季眠,或者说,是因为满月才想起了季眠。
那日晚上皇帝睡了个好觉,醒来后也并不在乎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手一挥就给满月封了妃。
今日上午,皇帝一个人在御书房待了很久,然后就传出了旨意,说是要见七皇子。
七皇子早就被尘封在了所有人的记忆深处,如果不是郁凌北,怕是谁也想不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位远离权力中心的皇子。
而七皇子身上存在的“诅咒”,也是很多人忌惮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没人会轻易去碰皇帝的霉头。
“父皇。”郁凌北出声喊了一句,恭恭敬敬的行礼,季眠有样学样,和郁凌北并肩而站。
皇帝看着下首的两个儿子,视线却一片恍惚,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了那个地方,开口让两人免礼之后,便不再言语。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下来。
“先带太子去偏殿。”皇帝有意要和季眠单独说话,便让身边的大太监带着郁凌北前往一旁。
季眠对此事早有预料,闻言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郁凌北微微侧头看了季眠一眼,然后才跟随着大太监离开了御书房。
等到整个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季眠两个人的时候,皇帝的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了些许的温情,只是看起来虚情假意,让人作呕。
当年季眠出生,皇帝表面上对季眠极好,但是却也只赐了“眠”这个字,取万物沉睡之意,怎么都不算是个好名字。
但还没等到季眠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就在皇帝的旨意下去了冷宫。
这样看来,季眠的名字实在是不重要。
“眠眠。”皇帝出声唤道,里面掺杂的情绪却是让季眠有些看不透,挣扎的意味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季眠不知道皇帝有什么好挣扎的,他想要的大抵早就得到了,虚情假意的在自己面前演戏,实在是让人心生厌恶。
季眠保持着微笑,郁凌北不在的时候,季眠身上的稚气就会少很多,他冷着一张脸,没有回应皇帝的话。
皇帝也不太在意,或许他所说的这句话只是为了唤起自己记忆深处那么一点点的温情罢了。
“你当时还那么小。”皇帝显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的视线透过季眠,却又像是在怀念某个故人。
“就那么小小的一团,”皇帝向着季眠走近了几步,想要拍上季眠的肩膀,但是却被躲开了,“朕就抱着你,哄你睡觉。”
季眠真的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