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季眠只是记得那天的雪很大,但是自己却在郁凌北的背上,被人稳稳的背着,来到了东宫。
那件白色的大氅,随着两人身高的渐长,已经不能披了,被郁凌北亲自收了起来。
再然后,季眠拥有了许多年真正属于自己的衣服,而无一例外,和郁凌北所穿着的,都是同一批的料子。
这十年的相处,有时候就像是梦一样。
有时候夜深人静,季眠也会问问自己,郁凌北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只是想来想去,季眠却从未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直到现在,季眠已经不再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对季眠来说,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假的,就算之后的事情总是让人意想不到,那又如何呢?
季眠翻开被子,随意披了一件外衫,他走到了桌子旁边,杯中还有未喝完的冷水,被季眠一饮而尽。
掀起帐篷中的一小片窗帘,季眠才勉强辨认出现在的时间。
快要到了当时早起习武的时间,季眠便也不再休息,迈步向外走去。
帐篷的外间只支着两张简易的床,暗一和暗七都规规矩矩的躺在上面,只是听到了季眠的脚步声,两个人都猛然睁开了眼睛。
“主子,”暗七还有些没睡醒,声音带着嘶哑,“怎么醒这么早。”
和暗七在床上躺平的姿态不同,暗一眨眨眼睛,一个翻身就从床上下来了。
为了方便,暗一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太多,顺手拿起一旁的外袍,就穿在了身上,瞬间打理好了自己。
季眠沉默了一瞬,很短的时间,并未让两人看出端倪,“起来练剑。”最终选择了一个十分稳妥的回答。
这一来一往,暗七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他有些跃跃欲试。
前些天暗七和季眠打了一场,他还没有过瘾,现下有了新的机会,暗七自然不会放过。
“不和你打。”季眠怎么会不知道暗七在想什么,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今天去练基本功。”
听到季眠的话,暗七的兴趣顿时全无,他天资聪颖,在习武上也很有天分,但总是很懒散,最不爱练的就是基本功。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太懒了,或许现在暗七的武功能够更上一层楼。
“好吧。”暗七神色厌厌,但还是没有赖在床上,毕竟季眠都起来了,自己一个暗卫还不起床,未免有些不知轻重了。
外面,天刚蒙蒙亮,有换防的士兵正在行走,见到季眠三人,便忙不迭的行礼。
在不远处,也有士兵正在练武。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简易的稻草人,士兵们拿着自己的武器,将稻草人当做敌人,正在猛力厮杀。
季眠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士兵们练习的姿态,直到太阳突破云层,为所有人的脸上洒下金色的光晕,季眠才迈步向那里走去。
练武场很大,季眠随意找了一个角落,便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他的身体中有一股躁郁之气,急需发泄出来,只是,他并不明白这背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