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独角兽高达的动作,奥尔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被轻视而引发的焦躁。
他驾驶着为特种作战而生的圣约高达,此刻却在正面冲突中被对方完全牵制住了。
他尝试从独角兽高达的左侧进行突破,机体推进器喷射出短暂而强大的推力,圣约高达化作一道模糊的红影,试图绕开白色的屏障,去攻击它身后的永恒号。
然而,无论他如何机动,那台白色的机体总能提前半步做出反应。
对方的每一次横移,每一次喷口的微调,都恰到好处地封堵了他所有的进攻路线。
圣约高达的动作快,独角兽高达的动作更快,而且更加简洁有效。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次移动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将奥尔菲挡在永恒号的火力范围之外。
奥尔菲感到自己的操作被完全看穿了。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你到底在看哪里?”奥尔菲加大了操纵杆的力度,圣约高达的引擎发出过载的轰鸣,他试图用蛮力突破这道白色的防线。
圣约高达是扎夫特运用最新技术开发的特装机。
它搭载的量子病毒系统,可以在短时间内侵入mS的电子设备,配合机体隐身,实现完美的潜入与暗杀。
它的设计初衷,是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虽然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这架机体也搭载了高出力的光束军刀和光束步枪,能够应对正面战斗,但其真正的价值,在于运用那些非常规的战术手段来取得胜利。
在这样一场没有任何战术迂回空间的、纯粹比拼驾驶技巧和机体性能的正面缠斗中,圣约高达最引以为傲的优势无法完全发挥。
而那台独角兽高达,这台设计理念不明、来历成谜的白色机体,却在近身格斗中展现出了令人战栗的性能和无与伦比的适应性。
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每一次关节的转动都流畅得不像是机械造物。
更让奥尔菲感到难以忍受的,是驾驶这台机体的驾驶员,那个名叫夏亚·拉·弗拉达的男人,竟然在与自己这个级别的对手进行高强度对峙的同时,还在分心处理别的事情。
“你的对手是我!”奥尔菲终于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在通讯频道中低声咆哮。
他将光束军刀的输出功率调节到最大,他用尽全力朝着独角兽高达的盾牌劈下。
这一次,夏亚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在主屏幕上圣约高达那狂暴的身姿和战术地图上不断闪烁的敌我识别信号之间快速切换。
战术地图显示,有三架金恩组成的小队,正在悄悄地从永恒号的左舷下方加速,脱离了永恒号主炮的射界。
它们的航线目标非常明确——永恒号相对薄弱的腹部引擎喷口。
独角兽高达背后的背包上,三枚已经完成能量补充的浮游炮无声地脱离了挂架,在空中划出三道平滑的轨迹,绕过了正在与圣约高达角力的机体正面,朝着那三架鬼鬼祟祟的金恩射出了三道纤细而精准的光束。
三架金恩的驾驶员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们的驾驶舱或主推进器就被光束贯穿,在宇宙中爆成三团绚烂的火球。
做完这一切后,三枚浮游炮再次返回独角兽高达的背部背包,接入充电接口,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
奥尔菲通过传感器目睹了这一切。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夏亚·拉·弗拉达能与自己驾驶的圣约高达正面对抗,这本身是一件好事。
倒不如说,要是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奥尔菲反而会觉得兴味索然。
拉克丝·克莱因选择的人,如果只是一个随手就能捏死的无能之辈,那这场战斗也就失去了作为“考验”的意义。
但是————那可不行。
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了“游刃有余”的范畴。
“你还真从容啊!喂!”奥尔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八度,听起来有些尖锐。他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夏亚一边用盾牌稳稳地顶住圣约高达的光束军刀,一边通过战术雷达和自身的感知,持续不断地把握着周围所有同伴和敌人的位置信息。
他的大脑在此刻就同一台并行处理多任务的超级计算机,同时处理着几个不同区域的微型战场。
他与奥尔菲的对峙是主线程,而清扫周围的杂兵则是并行运行的子程序。
他不仅用浮游炮精准地狙杀了那三架试图偷袭的金恩,还分出了一部分心神,指挥另外三枚浮游炮对永恒号正面最密集的敌机群进行了火力压制,为永恒号的主炮再装填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从战术角度来看,这是最冷静,最合理的判断。用自己这台高性能机体,将威胁最大的敌方王牌拖在原地,使其无法发挥最大的破坏力;同时,利用射程和精度优势的浮游武器,不断削弱敌方的有生力量,为母舰创造脱离战场的时间和空间。
————啊,原来如此。奥尔菲在愤怒的同时,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就承认他具备了足以让自己认真起来,认可为“猎物”的实力吧。
他的战术头脑,他对战局的掌控力,还有他那深不可测的驾驶技巧,都无愧于拉克丝·克莱因的青睐。
但是————!
“我可就在你的眼前啊!居然还有闲心去管那些杂鱼!?”
在奥尔菲那高傲的自尊心面前,夏亚的行为无异于最直接的羞辱。
这已经不是从容,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无视。
他,奥尔菲,竟然被眼前的对手当成了一个可以一边应对,一边抽空处理其他事情的次要目标。
这股屈辱感化作了燃料,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