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犁热刀!”
南天仁和人体模型同时大喝一声,举起自己的右臂,将全身的电流都集中在手腕上,快步朝着对方冲去,互相一发金钩臂打在对方的咽喉之上。
撞击产生的强烈冲击波,瞬间将整间病房拦腰斩断。
——雷虐水平!
眼见自己的雷犁热刀对彼此无效,南天仁和人体模型又立刻将电流集中在左手上,互相瞄准对方的侧腹打出一记手刀。
双方都被对方的攻击打飞,径直撞穿身后的墙壁。
南天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废墟站起身,他的腹部已经多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而人体模型的腹部也出现一大块损伤。
“看来,你也不是无敌的!”
南天仁说着,举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开始在指尖凝聚电光。
那具人体模型见状,也有样学样,同样举起一根手指在指尖凝聚电光。
——地狱突刺·一本贯手!
南天仁和人体模型同时冲身上前,瞄准对方的心脏,刺出自己的食指。
然而就在彼此的攻击都即将落在对方心脏上的瞬间,南天仁忽然变招,将电流从指尖转移到自己的手肘上,同时用食指戳向对方的手臂。
虽然失去电流推动的加持,南天仁的一本贯手已经无法对人体模型造成什么伤害,但他还是成功迫使人体模型的攻击向外偏移三寸,没有打中自己的心脏,而是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重流爆!
南天仁趁机挥出一发裹挟着电流推动的顶心肘,径直轰击在那具人体模型跳动的心脏上。
那颗鲜活的心脏当场破碎,炸成一地的血水,而人体模型也在失去心脏之后,马上停止活动,不过南天仁的左臂也因此失去行动能力。
“真痛啊。”
南天仁将人体模型的手指,硬生生从自己的肩膀中拔出来,然后一脚踩碎对方的脑袋。
就在那具人体模型彻底化作一地碎片的瞬间,南天仁之前遇到过的那名六岁的小男孩,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究竟是……”
南天仁马上回头看向对方,但是不等他的话说完,南天仁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晕倒在地。
等南天仁重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出现在大街上,周围除了数不清的尸变体以外,哪里还有什么医院的影子。
“南天仁!你醒了?”
正在操控着南天仁的身体攻击周围尸变体的【共生体混种】,第一时间朝着他关心道:
“你突然从空中降落在地面上,然后就陷入了昏迷,我刚刚怎么叫你都喊不醒。”
“我大概昏迷了多久?”
南天仁朝着【共生体混种】询问道。
“大概四个小时,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要先回学校吗?”
【共生体混种】继续朝着南天仁发出询问。
“不!我现在有一个地方现在非常想去!”
南天仁接管身体的控制权,直接从背后长出一对翅膀冲上高空,朝着自己的目的地飞去。
南天仁现在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总感觉有人在某个地方呼唤自己,但那个声音又不像是从远方传来,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心底。
没过多久,南天仁便从空中降落,抵达自己的目的地——迪加矿业公司。
将【共生体混种】收回体内,南天仁随后便上前推开迪加矿业公司的大门。
……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气宇轩昂沉稳冷酷身材挺拔,有一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生物学博士,妻子短发垂肩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身上洋溢着自信洒脱的气质,是省警察局局长的女儿。
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似乎生来就是要结合在一起。
阿里斯托芬曾经说过:人类原本并不是我们现在所看见的这副样貌,最初的人类有两个相对的身体,每个身体都有一个头,头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共有四条腿和四只胳膊。
这些人类生而完整,但宙斯嫉妒人类的完整,于是他降下神罚,将人类一分为二,变成只有一颗脑袋两条腿和两只胳膊的半人,自那时起,人类便开始渴望找回自己的另一半。
当这些被分割的生物找到自己失去的另一半时,它们会欣喜地紧密相连,重新感受到完整。
而这对恩爱的夫妻就是彼此生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们恋爱,他们结婚,他们生子,他们生下了一个天才,一个千年也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个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就进入麻省理工学院电子工程系大学部就读,并以最高分毕业。
但是就在这个孩子的十六岁生日那天,悲剧突然降落在了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先天的原发性心脏病在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孩子身上被发现,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心脏移植手术,然而即便他的父母动用了自己拥有的一切能量,也依旧无法找到能够与之匹配的供体。
看着生命日渐消散的儿子,他的父亲最终做出了一个违背人类伦理的决定——他要给自己的儿子制造一个弟弟,并非是由父母所生,而是在冰冷的培养罐里,用自己和妻子的dNA制造一个孩子,一个与自己的儿子基因匹配,而且没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
用时不过短短的六个月,这位孩子的父亲便利用激素,制造出一个成长到六岁的小男孩,现在只要把他送到医院,取出心脏,就可以治好自己的儿子。
眼见自己的儿子有救了,这位兴高采烈的母亲甚至主动请愿,驾驶着调用过来的警车,连闯数十个红灯,只是想要尽快将这个六岁大的小男孩送去医院,好挖出他的心脏。
明明自己都懒得系安全带,但是为了防止这个六岁的小男孩逃跑,这位伟大的母亲仍旧不忘贴心地为他系好安全带。
结果,就在距离医院只剩下不到两百米的一处十字路口,这辆超速行驶的警车,最终还是撞上了正在走绿灯过马路的一家三口。
无辜的一家三口被撞死在斑马线上,那位伟大的母亲也因为车祸而陷入昏迷,只有那个从培养罐中诞生的小男孩因为系好了安全带,平安无事地幸存下来。
那个小男孩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生母,便立刻从安全带中挣脱出来,选择肇事逃逸,最后被一个拾荒老头捡到。
而那位伟大的母亲,在从昏迷之中苏醒以后,得知那个六岁的小男孩竟然敢选择逃跑,也立刻发动全省的警察去搜索他的下落。
至于被她撞死的一家三口,则是连调查都懒得调查,只是向这一家三口的家属赔偿了一笔钱就草草了事。
巧合的是,这一家三口的唯一一名家属,恰好是一名拾荒老者,恰好因为撞死这一家三口的人正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所以没人会对这起案件进行详细的调查。
因此,这些只知道趋炎附势的警察,甚至连那名本应该死在车祸中的六岁小男孩,竟然离奇地死而复生了都不知道。
于是乎,这个从培养罐中诞生的小男孩,奇迹般地躲过了全省警察的密集搜索,直到他的哥哥因为先天的原发性心脏病去世,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讽刺的是,如果那个伟大的母亲,没有在撞死一家三口之后,选择逃避责任,发动全省的警察去寻找那个小男孩的下落,而是选择主动接受法律的审判,彻查这场交通事故,她想要找到的那个小男孩便会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个从培养罐中诞生的六岁小男孩,也因此得到了那个死在车祸中的六岁小男孩的名字——南天仁!
……
“南天仁!如果你没有选择逃跑的话!我的儿子根本就不会死!你这个!杀人凶手!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南天仁的“生母”,也是南天仁之前在人民医院的二楼遇见的那个女人,此刻正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不断地朝着他咒骂道:
“你这个没妈生没妈养的怪物!从培养罐中诞生的你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类!快把我儿子的心脏还回来!”
这里,是南天仁的精神世界,周围,净是他自己的幻觉,而他身前的“生母”,正是被【神印】创造出来的心魔。
现在,南天仁正处于自己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候,即便拼尽全力,想要移开自己“生母”的手掌,却也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只能任由自己的生命,被【神印】一点一点夺走。
随着自己的生命渐渐消散,除了冷、寂寞和死亡之外,南天仁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吗?我就要死了吗?死在这里……
南天仁的脑海中还有念头闪烁,一路走到现在,他担负着如山般的重担和期待,包含着如海般的罪孽和责任。
当南天仁上辈子首次迎来死亡的时候,他就在胡思乱想——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似乎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啊。
“南天仁!不要死!”
那个曾经出现在南天仁身前的六岁小男孩,突然在南天仁的精神世界中,朝着他大声呼喊道。
他是南天仁,但并不是过去的南天仁,而是那个死在车祸之中,被自己顶替身份的——真南天仁!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暖流在南天仁的身体里流淌,他觉得自己甚至能听见受损的细胞在体内重组的声音。
“是了!我还不能死!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那个用自己命!拯救了我的命的南天仁!”
在行将就木的南天仁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硬生生将【神印】创造出来的心魔逼退。
南天仁也在此刻,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生母”:
“在我的一生中,经历过的绝望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害死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还能面无表情?!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南天仁的“生母”继续朝着他咒骂道。
是啊,面对自己“母亲”的指责,南天仁应该变得神情扭曲,应该感到痛苦万分,更应该哭着跪倒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大声忏悔着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还一副留有余力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从我的幻觉中挣脱出来?!”
【神印】最终还是借助南天仁幻觉中的“母亲”的口,不可置信地说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曾经呐喊过,渐渐地,我发不出声音,我曾经哭泣过,渐渐地,我流不出眼泪,我曾经悲伤过,渐渐地,我能承受一切!我曾经喜悦过!渐渐地!我看淡世间!如今!我只剩下面无表情!”
南天仁随手一挥,整个幻觉世界便在他的眼前破碎——光芒骤放!不可逼视!【磁场转动】!在这一刻!练成!
现实世界中的南天仁也在这一刻,彻底推开迪加矿业公司的大门。
“她真的把你折腾得够呛,对吧?”
“很高兴见到你,我们本来以为你不会找到这里的。”
“聚合化生!皆归一体!同一思想!同一存在!同一肉体!神圣飞升!信标为媒!超越肉体!”
在迪加矿业公司大楼内的中央,黑色【神印】身上的花纹,正不断地散发淡淡的光芒。
而在【神印】的周围,则是将【神印】当作神明供奉的统一教成员。
“竟然敢用我上辈子的记忆来攻击我!【神印】!你准备受死吧!”
南天仁运起【磁场转动】,一步一步地朝着面前的【神印】走来,他的步伐不快,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周围的统一教成员也全都将目光集中在南天仁的身上,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想要阻止南天仁做些什么的打算。
“哼!你想要破坏我?痴心妄想!一般的物理攻击对我根本没用!就凭你的【电流推动】!是绝对不可能破坏我的!”
【神印】的声音再次从南天仁的耳边炸响,不过听起来,相较于之前的嚣张跋扈,反倒是多了一份不甘和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