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盘踞在公路沿线浓雾深处的诡异存在,白天不敢造次,但到了夜晚呢?
黑暗会赋予它们勇气,还是更强的力量?
高速公路本身就是一条充满未知的通道,夜晚的它,无疑是最佳的狩猎场。
决心已定。
秦汉不再犹豫,他需要力量,就必须去掠夺,去战斗!
他走下平台,找到正在安排夜间岗哨的洛普,简洁明了地传达了自己的决定。
“我带一支精锐小队,今晚外出夜猎并探索,基地内部事务和安全由你全权负责。若有无法处理的紧急情况,按预定方案发出信号。”
洛普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但他了解秦汉的性格,也清楚这位指挥官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更何况随行队伍的实力确实强大。
他不再劝阻,只是郑重叮嘱:“请务必小心,阁下。夜晚的危险……难以预料。”
秦汉点头示意,随即转身,开始集结队伍。
“沙漠骑手一号至十号,牧师一号至十号,集合!”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营地中格外清晰。
“动员兵一号至八号,整理装备,随我出发!”
命令下达,正在休息或整理装备的士兵们立刻行动。
没有任何疑问,只有绝对的服从和高效的执行。
沙漠骑手们迅速牵过战马,检查鞍具和武器。
牧师们拿起法杖,调整着呼吸。
动员兵们则快速检查着m60机枪、弹药带、手榴弹以及头盔上的探灯。
橘色的兰博基尼超跑被开了出来,低沉的引擎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有力。
秦汉亲自坐进驾驶位,感受着方向盘冰冷的触感。
精英级的一号动员兵,魁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副驾驶位,他的重型头盔面罩下,眼神警惕。
三号到八号,六名军士级重装动员兵,则挤进了后排和剩余空间,厚重的装甲和武器让他们几乎动弹不得,车内空间充满了皮革、金属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英雄化的二号动员兵,在秦汉下达出发命令的同时,他整个身影便是一阵模糊,然后彻底融入了战争古树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只是一瞬间的存在抹除,他将在黑暗中成为最致命的守护者和观察者。
十名沙漠骑手矫健地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他们伸手,将各自负责的牧师也拉上马背。
牧师们抓紧骑手或者马鞍,口中低声念诵着什么,他们手中的法杖顶端开始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乳白色光晕,为即将到来的黑暗旅程提供必要的光明。
穿透者,那无形的白影系兵种,化作一股常人无法察觉的微风,悄然依附在一号动员兵的身后。
一号动员兵的身体似乎微微挺拔了一些,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一切就绪。
“出发!”秦汉沉声命令。
超跑的车灯亮起,两道黄色的光柱奋力刺向前方。
然而,黑暗是如此浓稠,夜雾又是如此厚重,光线艰难地穿透了不足三十米的距离,便被无情地吸收、削弱,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未知。
引擎的轰鸣声被夜幕压制,失去了白天的张扬,显得沉闷而压抑。
队伍缓缓驶出战争古树的势力范围,彻底告别了那片由古树力量和牧师光环共同维持的相对安全区,一头扎进了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洋之中。
周遭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视觉被最大限度地剥夺,眼睛所能看到的,只有车灯和法杖光芒所及的那一小片区域。
光柱边缘之外,是绝对的黑暗,没有任何层次和渐变,黑得令人心悸,黑得让空间感彻底错乱。
向前伸出手,仿佛能触摸到黑暗那冰冷、粘稠的实质。
耳朵能捕捉到的声音也急剧减少。
引擎的低吼,马蹄踏在泥土或碎石上的哒哒声,士兵们厚重的军靴踩在地上的摩擦声,武器装备偶尔碰撞的轻微金属音,以及彼此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背景下被放大了,却又无法传出很远,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虫鸣,听不到任何属于正常夜晚的声音,只有一种死寂,一种能让心脏骤停的绝对寂静。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无视衣物和装甲,直往骨头缝里钻。
空气潮湿而沉重,吸入肺中都带着一股泥土和腐朽的气息。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动员兵们握枪的手指骨节发白,目光透过头盔面罩上的探灯光柱,同样被严重压制,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远,警惕地扫视着每一寸被光线触及的黑暗角落。
沙漠骑手们紧绷着身体,不断安抚着胯下略显不安的战马,马匹喷着响鼻,耳朵警惕地竖立着,感受着人类无法察觉的威胁。
牧师们则更加专注地维持着法杖的光芒,那片乳白色的光晕是队伍在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方向标和心理慰藉,光芒的边缘与黑暗激烈地对抗着,不断有细微的能量涟漪在边界处产生、湮灭。
秦汉紧握方向盘,依靠着车灯和直觉,小心翼翼地在崎岖的地面上行驶。
他能感觉到黑暗带来的沉重压力,不仅仅是心理上的,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车辆前进时都带着一种额外的阻力。
超跑的性能在这种环境下被极大限制。
“报告情况!”秦汉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穿透者侦测:周围一公里范围内,无明确生命体活动迹象。但黑暗能量场强度持续升高,负面效果加剧,已探明效果包括:轻微迟缓、感知压制、加速体力消耗。建议保持防护光环强度。”
一号动员兵转述了穿透者的侦测结果。
“明白了,让牧师们注意维持。”秦汉回应道。
队伍艰难地行进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方向感变得极不可靠,只能大致依靠秦汉的记忆和偶尔辨认出的地标。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更长,车轮下的触感终于从泥泞和碎石变成了坚硬而平整的质感——他们抵达了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