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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指尖,传来湿热的触感,苏九心头狂跳,脸上又热又烫。

她定定望着顾砚书,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有些不真实的眩晕感。

而此时顾砚书的唇,也从苏九指尖,爬上她白皙润滑的手臂。

最后,男人轻轻的一个吻,落到苏九鼻尖处。

“要回侯府吗?”

早在顾砚书攀上苏九手臂的瞬间,苏九就已经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双眼阖上后,苏九的听觉、触觉,都仿佛到了最敏锐的时候。

但顾砚书声音传来时,她还是惊了一下,颤着睫毛朝男人看去。

“什、什么?”

顾砚书撑起双臂,居高临下地望着苏九,似笑非笑地又说了句。

“快到侯府了。”

他忍不住抽出一只手,轻轻从苏九的发梢,抚至她的脸颊。

“所以,小九儿是跟我回侯府……”

“还是,我们就在马车里?”

苏九几乎立马就明白,顾砚书说的这两句话,都是什么意思。

她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该同顾砚书说什么。

而顾砚书却在扫了她一眼后,扬声对门外驾车的张量道。

“去西郊的温泉山庄。”

张量的声音,隔着厚厚的车帘,传入马车内。

“是,世子。”

顾砚书说是去温泉山庄,但最后,苏九与他还是没有从马车里下来。

他命张量将马车,驾至温泉山庄后园,一处露天的温泉内。

随即,他便命张量退下。

刹那间,硕大的山庄后园,便只剩下马车里的顾砚书和苏九。

马车停下时,苏九还想从马车里走出去,却被顾砚书伸手拦住。

男人搂着她的腰,居高临下地俯身,逼近她的耳垂。

“小九儿,不是选了在马车里吗?”

苏九秒懂。

她一脸嗔怪,脸色羞红道,“我、哪里是我选的?”

顾砚书却不管这些。

他搂着苏九,便又将苏九牢牢控制在马车里。

马车里有炭火,不至于太冷,再加上,马车外一直传来的温泉蒸汽……

苏九不光不觉得冷,甚至还觉得热。

一个时辰后。

“苏九、苏九……”

苏九已经晕晕乎乎,靠在顾砚书怀里,就欲沉沉睡去了。

她耳边,却突然响起,顾砚书的连声呼喊。

“嗯?”她强撑着睁开眼,朝正抱着她的顾砚书望去。

顾砚书见她睁眼,一个极致轻柔的吻,缓缓落至她眉心。

“永远别离开我。”

苏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将顾砚书的话,往心里去。

“嗯嗯。”她迷迷糊糊地点头,却听顾砚书再次将她叫醒。

“苏九,永远别离开我?”

男人压低声音轻哄,苏九又是随口应了声,“……不离开。”

“永远?”

“永远。”

苏九闭着眼睛回,丝毫没有发现,此时男人清冷深邃的瞳孔,像是打翻的颜色盘……

盛着癫狂又极致的占有和偏执。

“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苏九沉沉睡去之前,听到了顾砚书的,这最后一句低喃。

她还想回一句,是她亲口说的,但她蠕动着唇,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就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

深夜,镇远侯府。

罕见的,顾砚书被顾侯爷叫至他的书房,询问顾砚书今天发生的事。

“顾砚书,你的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你竟然违抗皇上的命令?”

“你是不是就想着,让我们全家,都跟着你去送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今天一早,顾砚书会被魏武帝,请进皇宫的缘由,还是被顾信瑞探知了。

他死死盯着顾砚书,赤红的双眸,都是荒唐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如果不是因为这消息,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亲自传给他的。

顾信瑞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顾砚书竟然为了保护苏九一个贱婢,公然与皇上作对?!

那可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啊!

顾砚书是疯了吗?!

他不想活,他们偌大的镇远侯府,还想活呢!!

“我没有想让整个侯府,都陪着我一起死。”

为父者恐惧、暴怒,为子者,却仍旧漫不经心,毫不畏惧。

顾砚书敛眸,清冷端方的脸上,都是泰然自若的自信和随意。

“我会如此行事,都是因为,我有解决此事的能力。”

“所以我自信,镇远侯府连同我在内,一点事都不会有。”

“是父亲多虑了。”

“我多虑?”顾砚书越平淡,顾信瑞就越愤怒。

他嘶吼出声,眼睛死死瞪着顾砚书,像是有一万句话想说。

但他了解这个儿子的性格。

只要他做了什么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因此,顾信瑞也不愿再与顾砚书辩驳什么。

他伸手,指向窗外,对着顾砚书厉声道。

“你现在、立刻,就将你院里的那狐媚子,给我仗杀了!”

就像杀死他最喜欢的妾室,彭盼儿一般。

顾砚书现在也要为了镇远侯府,将苏九仗杀。

顾信瑞态度坚决,死死瞪圆的双眸里,都是阴沉沉的杀意。

顾砚书仅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轻飘飘道。

“我不会杀她。”

“父亲同样不能。”

“顾砚书,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顾信瑞盛怒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语气。

顾砚书的那句‘父亲同样不能’,宛若在给他下死命令似的……

引得顾信瑞暴跳如雷。

“天色晚了,若没有别的事,父亲早些歇息吧。”

顾砚书无视顾信瑞的怒火,仍旧是刚刚那副态度,淡然到冷漠。

他丢下这句话,甚至不给顾信瑞回答的时间,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顾砚书……”顾信瑞气得脸色铁青,在身后大喊大叫。

但是,顾砚书没回头。

甚至男人朝前走去的步伐,也没有半分停滞。

“逆子,逆子!!”

“……他真是一点都不将我放在眼里。”

“……我才是当家的,他如此狂傲,实在是可恶、可恶!”

顾信瑞的骂声,越来越大。

顾砚书没听到,却全都被顾玮之,听得一清二楚。

前段时间的秋闱,顾玮之再次落榜。

再加上,原本他想凭借子嗣一事,抢在顾砚书前面。

更是想利用这件事,和顾砚书争夺世子之位。

但,他却连续失去几个孩子,顾砚书的厌女癖,更是得到好转。

他觉得人生无望,已经在家里,荒废了许多日子。

眼下,他提着酒喝得醉醺醺的,从顾信瑞房前走过时,却听到了顾信瑞说的这些话。

啪嗒!!

顾玮之手里的酒葫芦,突然掉落在地。

他眼里流露出,几分激动和兴奋的光芒。

“父亲!”顾玮之转身,大步走进顾信瑞的房间。

顾信瑞脸色仍旧铁青着。

他瞪了一眼顾玮之,怒气冲冲地问,“你来做什么?”

顾玮之‘扑通’一声,跪在顾信瑞面前,一副痛改前非的表情。

“父亲,儿是来向你认错了,儿没想到,大哥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他现在还只是个六品官,就已经不将你放在眼里了!!那日后,您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儿子心疼你。”

“儿子决定,今后一定要好好努力,一定要为你撑腰,绝不让你再受大哥的气。”

看着顾玮之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顾信瑞眸光微闪,眼底掠过一抹,凶狠的神色。

顾砚书这个当儿子的不仁。

也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义了。

他伸手,将顾玮之从地上扶了起来。

“玮之,你有这个想法,父亲深感欣慰……”

而另一边,顾砚书正迈着步子,缓缓朝清心阁走去。

“世子,江三公子今日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让江家,从赈灾粮一事中抽身了。”

“嗯。”顾砚书轻应一声,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你明日跑一趟御史台,让他们可以,将赈灾粮出事的消息,报上去了。”

“报上去?”墨离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问。

“可是世子,我们今日不是才答应二皇子,要帮他将这件事压下来吗?”

为什么,又要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