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丁秋楠问道：“爸，你跟王大龙吵架之前，是不是跟他说我什么了，不然这也太……”
丁如山秒懂：“你怀疑是王大龙比较了解你，知道你看啥书，专门给你出的题？”
丁秋楠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猜测显得她有些过于自恋。
只是除了这个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合理理由了。
丁如山看了自家闺女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不可能，我跟他说没一会就被他赶出来了，我连你叫啥都没跟他提。”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那更加不可能，就他对我的态度，显然是压根就不打算收你进医务科。”
“所以别说他不了解你，就算他知道你看的什么书，也只会故意避开你会的内容，故意刁难你！”
丁秋楠点了点头道：“我最初感觉也是这样的，当时不管是王大龙，还是另外一个姓王的领导，他们一开始看我的眼神都挺冷淡的。”
“仿佛是一早就把我排除在外。”
“而且我还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说话，对我印象只会更差。”
“直到我连着答了几道题，他们的态度这才有了改变。”
“等到了最后，王大龙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就是要我去轧钢厂了。”
顿了顿，丁秋楠又问：“爸，要不，我就去轧钢厂吧，人医那边，算了？”
丁秋楠的声音有些飘忽，显示着她内心的摇摆。
这倒不是丁秋楠觉得人医更好，想要在二者之间挑挑拣拣。
实在是今天这事情太过顺利了。
明明是抱着无所谓，走个过场的心态去了轧钢厂。
结果稀里糊涂走到了最后。
顺利到有些不真实，这让丁秋楠在感叹自己运气逆天的同时又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是惶恐。
所以她才把问题抛给老丁，让丁如山帮她做决定。
原本丁如山还在琢磨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听到丁秋楠的问题立即皱起眉。
之前对于丁如山来说，丁秋楠去轧钢厂医务科，或者是人医，其实都差不多。
甚至他更倾向于前者。
因为人医真的不好进，而且里面竞争也大，远没有工厂单位清闲。
奈何，他跟王大龙吵了一架，自己单方面被骂的那么惨。
丁如山现在想到王大龙那张小白脸，还是感觉他面目可憎，认为丁秋楠过去绝对要被穿小鞋，会被欺负。
退一步讲，即便不被欺负，让自己闺女在王大龙手下做事，听他使唤。
那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真是要郁闷就有多郁闷。
想到这里，丁如山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轧钢厂绝对不能去！
但是，丁如山虽然毛病不少，但整体上还是个正常人，还不至于为了自己跟王大龙的矛盾，就为此断了自家女儿的前途。
所以，自己必须把人医那边的事情给搞定。
玛德，这把怕是要大出血了！
丁如山忍着肉痛对丁秋楠道：“小楠，你说王大龙虽然看好你，但还没有直接下结论对不对？”
丁秋楠点头道：“是这样的，不过意思是到了，而且他说是等有了结果，就让办公室通知下去。”
“成，这样就行。”
“小楠，这几天你上班的时候该怎样就怎样，不管是谁问你考核的事情，你都说还没出结果，不知道。”
“我估摸着，这个流程在轧钢厂要走几天。”
“后续到了你们机修厂，你们厂也得再招一个厂医，这才能放你走。”
“我呢，就趁着这两天工夫抓紧活动一下，私下里拜访一下马院长，只要他肯张嘴，你进人医就没问题。”
“然后咱通过人医往你们机修厂要人。”
“轧钢厂医务科说到底还是厂医，跟人医相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你们厂领导总不能拦着你，不让你发展吧？”
“嗯，就这样，最好到时候我带着你，咱们一起去见马院长。”
“大不了让他也考考你。”
“我看了王大龙出的这些题，虽然那小子人品不咋地，但提的问题还算马马虎虎，水平跟我带的那几个学生差不多。”
“既然这些题你能拿下，在马院长那边你也肯定没问题！”
见老爹这信心满满的样子，丁秋楠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丁秋楠自问在厂医里，她确实是比较优秀的，但让人医院长考自己……
开什么玩笑？
人医院长能跟王大龙一样，自己会啥他考啥，强行让自己超常发挥么？
丁秋楠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种逆天运气能出现第二次。
而且王大龙……
丁秋楠现在对王大龙这人充满了好奇。
甚至她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上午王大龙对她提问时的场景。
栩栩如生，非常的真实。
甚至刚才睡着，似乎都梦到了一点。
所以，一个是和自己隐隐存在着某种缘分，或者说羁绊的王大龙。
一个是完全陌生的人医。
嗯，就是陌生的，因为亲爹这个因素自动被她忽略了。
丁秋楠越想越清晰，之前她还有些迷糊，但现在，她已经很确定，明白自己想去哪了。
轻轻吸了口气，丁秋楠直接说道：“爸，人医那边算了吧，我都参加过轧钢厂的考核了，现在不管是王大龙，还是那个王主任，都很看好我。”
“我觉得去轧钢厂很不错。”
丁如山顿时瞪眼。
丁秋楠看了看亲爹，明白他这是不同意，但还是据理力争道：“我感觉王大龙其实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坏，相反，我看他挺正直的。”
“至于跟你吵架，大概就是因为太过刚直，单纯的不愿意开后门。”
“你哪边呢，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丁秋楠表明选择后丁如山本就不满，现在见她居然站在王大龙那边说话，是真的恼火了。
“你说王大龙是好人，难道你爹我就是坏人了？”
“走后门怎么了，人情世故，哪里有问题？”
“就算他不愿意，不收就是了，但他用得着对我恶语相向？”
“他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而且当时院子里好多人，你知道我有多难堪么？”
“小楠，我给你讲，那小子坏得很，你别被他的伪装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