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一眼看破,沈音摸了摸鼻子。
“父皇命我每隔十日进宫给小姝调理身子,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可次数一多,难保父皇不会起疑,最好的办法是,后宫还有其他人需要我来医治,人数一多,真真假假就难以分清了。”
萧凌铮内心不赞同,毕竟后宫凶险,他又鞭长莫及,万一有个好歹,后悔都来不及。
可沈音已经这么做了,事情已无可挽回。
“好,这件事我会帮你安排。”
沈音点点头,却也不道谢,而是将头轻轻靠在萧凌铮的手臂上。
萧凌铮生得高,沈音的头只能够得到他的胸膛,两人走在一起时,沈音就显得愈发娇小玲珑了。
许是十分满意沈音依赖自己,萧凌铮伸手握着她的手背,柔声道,“接下来什么计划?”
聂姝这件事,萧凌铮大概猜出了几分真相,却也不敢断定是谁所为,皇后和聂双双以及萧景琦都有作案动机。
萧景琦脑子单纯,容易冲动,受人挑唆的可能性很大。
而挑唆的人,不是皇后就是聂双双了。
要么就是皇后和聂双双一起给萧景琦做了个局。
沈音道,“如果我把皇后和聂双双都绝育了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萧凌铮顿了顿,侧头瞧她,“对我没什么影响,我是怕到时候这件事查到你身上。”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能做到毫无痕迹,那就全是好处没有坏处。
沈音笑了起来,“没人能查得出来的。”
她给皇后和聂双双抹的是可吸收的药粉,触及到皮肤,不过片刻就能消融,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萧凌铮信得过她的能力,“那萧景琦……”
沈音想到她,笑容淡了淡,“我不对付她,她也活不久了。”
“今日我观她面相,虽然脸色较之前红润了一些,但人却是瘦了一圈,颚骨突出,里面还呈现出颗粒状,我不摸脉都能看出她这是中了蛊毒。”
萧凌铮脚步一顿,“蛊毒?”
沈音道,“对,具体是哪一种蛊毒我不知道,但她绝对活不久了,若是不受什么刺激,最长也就只有一两个月的时日了。”
萧凌铮深思片刻,忽然道,“会不会是聂双双给她下的蛊毒?她们想杀人灭口么?”
毕竟萧景琦后面要是反应过来自己被皇后和聂双双当做了替罪羔羊,难保不会反水。
沈音一时有些理不清,“也许吧。”
虽说,她出手大概率是可以救萧景琦一条小命,可她不想救。
萧景琦虽然主观上没有恶意,可实在是太蠢了,有些伤害,也是确确实实出自她手。
静默片刻,萧凌铮忽然道,“娴妃的事说顺利也不算顺利,虽然父皇和皇祖母并未抓紧不放,可心里到底也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个白胡子老者一日不现于人前,那娴妃的事一日都得与你挂钩着,一旦后续再发生同样的事,父皇和皇祖母怕是没那么容易罢休。”
沈音听到这里,脑子顿时清晰了起来,随后猛地一激灵,“你的意思是,聂双双她们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萧景琦就是那个饵?”
“不对,我觉得她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如此,上次皇祖母原本是请我去蕙阳宫给萧景琦看病的,可到中途,聂双双跑来阻止了,紧接着娴妃的事就发生了。”
“还有一次,萧景琦想要找我寻仇,聂双双也是直接把萧景琦拉走了,如此一想,她应该也是怕我看出什么异样,所以才不敢让萧景琦出现在我面前?”
沈音说到这里,眉头越皱越深,“可是今日她又为何却没阻止我?”
萧凌铮眉心微凝,“两日后便是父皇的寿宴。”
“哪怕我们看出异样,也没时间补救了。”
沈音叹道,“果真是好算计啊。”
萧凌铮见她丝毫不紧张,又道,“这次寿宴,还有庆国的使臣前来贺寿,他们写信直言,说仰慕你的医术和蛊术,想要一睹风采,父皇已经传下口谕,要你做好准备。”
“所以,寿宴,称病也躲不过去了。”
这一回,沈音代表是大周的颜面,如今真是被架起来,跑也跑不掉了。
萧凌铮眉眼沉沉,浑身气压都低了几个度。
沈音感觉到他隐隐有怒气,温声安抚道,“没事,躲不过去我们就迎难而上。”
“你忘了吗,我还有蝴蝶蛊,我的血可解万毒。”
寿宴上,萧景琦的性命到底由谁做主,还不一定呢。
萧凌铮道,“你有把握吗?”
沈音道,“有十分,够不够多?”
萧凌铮闻言,眉心凝结散了散,他瞧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提着的心悄然放下。
其实,外界,包括他,对沈音医术、蛊术方面,了解的还是太过浅薄,她腰间的蛊虫那么多,各种作用的都有,好像无论什么毒、什么病,在她眼里都是小问题。
想到这里,萧凌铮道,“好,我信你。”
大不了到时候,提前从天牢抓个死刑犯出来替一下,把当下糊弄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沈音道,“不过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去东宫一趟,那个白胡子老太监,必须揪出来,不然他做的恶很大可能都得我来背锅,哪怕没有证据。”
“毕竟,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呐。”
萧凌铮道,“那白胡子太监貌似会一种让人失去短暂记忆的蛊术。”
他安插在东宫的人,这些天一无所获,信里提及这个疑点,萧凌铮觉得不是没这个可能。
毕竟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是人,是人都要吃喝拉撒,怎么样都会有痕迹的,可细作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音道,“是有这样的蛊术,看来那个白胡子老东西还有两把刷子,以后我找机会亲自去东宫会一会他。”
萧凌铮没做声,并未反驳。
……
转眼,已经是两日后。
皇宫为了此次寿宴,大清早陆陆续续地准备起来。
这一次寿宴与往日又大不相同。
庆国使臣前一晚就已经到了,虽是说来贺寿,可其真正目的是什么,皇帝不得不警惕。
毕竟从前庆国从未派使臣前来贺过寿,两国之间关系也是时好时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