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川作为魏国公府培养的继承人,此次去岭南,魏国公自然会给他做足了准备。他们大力调查了岭南如今的情况,当然也知道岭南除了岭南王府外最大的家族,于家。
于家与岭南王府之间的纠葛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一般人想要对付岭南王,首先想到的就是与于家合作。但是他们的根基在上京城,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与于家联系上。
宁云川没有想到姜钰竟然有于家的信物,但他并没有多欣喜。于家与岭南王府恩怨多年,但现在还屹立不倒,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
而这样的一个家族,怎会无缘无故把信物交出去?姜钰与他们应该有利益交换。他把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道:“你与他们有交易?”
“算是吧。”姜钰讲了于家人来找她的经过,然后道:“现在岭南王的母亲,是丞相的嫡妹裴听兰。”
宁云川听了这个消息,一脸震惊。然后他就听到了更震惊的消息--老楚国公与裴听兰之间的恩怨。最后就听姜钰道:“裴听兰通过内宅斗争,害死了老岭南王原来的王妃,而老岭南王的王妃出身于家,是现在于家家主的嫡姐。”
宁云川了然了,“于家要报仇。”
“是,”姜钰看了眼他手中的玉佩道:“与于家人见面的时候,我就提到了你要去岭南。你到了岭南后秘密与他们接触,说不定最后就是底牌。”
宁云川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好。”
“过两天跟着承恩侯的士兵训练火器使用,别的火器先不说,火弹你一定要使用熟练。”姜钰大致跟他讲了火弹的情况,最后道:“那东西小巧,便于随身携带,使用起来也方便,可最后保命。”
宁云川凝重的脸上带着感激,“你放心吧。”
姜钰笑了,“表哥做事我自然放心。”
魏国公府几代都与楚国公府交好,宁云川是魏国公府的继承人,也是亲表哥,姜钰自然想把两府的关系,绑的更牢固一些。所以,她想让宁云川的前程更好,也想让魏国公府更强大。
表兄妹两人又聊一会儿,宁云川就告辞了,他回府后还要做很多准备。到了魏国公府,魏国公父子已经在等着他了。
到书房坐下后,宁云川就把于家的信物拿了出来,然后把姜钰给他讲的事情讲了一遍。魏国公听后,耷拉着苍老的眼皮,思索了一会儿道:
“怪不得裴诚坤这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想来皇上也知道了他与岭南王的关系。”
“是,”宁云川看着魏国公说:“孙儿去岭南后,您要多关注宫里的动向。”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魏国公府在皇宫内有些暗线,在禁卫军中也有些势力,不然宁云川就是再优秀,也坐不上近卫军统领的位置。
魏国公想了想又道:“丞相府与楚国公府之间的恩怨,现在看来是不死不休了,我想一想如何帮姜钰。”
宁云川听他这样说放心了,跟姜钰的想法一样,他也想与楚国公府的关系绑的更加牢固。
又聊了一会儿,魏国公让宁云川回去休息,书房里就剩下他和宁彦锋父子二人。宁彦锋看着宁云川的背影消失后说:“云川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他的亲事不能再拖了。”
魏国公端着杯子喝茶,没有接他的话。宁彦锋看了自家老父亲一眼,又道:“其实姜钰跟云川年龄相仿.....”
“铛!”
杯子撞击桌面的声音,打断了宁彦锋的话,然后就是魏国公的训斥:“你脑子不管用就别用,免得说些不着调的话。”
宁彦锋:“.......”
他上次跟他夫人提了,被夫人怼了一通,但他还是觉得姜钰跟他儿子最配。他儿子多优秀啊,整个上京城找不出几个比他儿子优秀的。姜钰自然也优秀,所以两个人才最合适。
“这话你还跟谁说了?”魏国公问。
“跟我....媳妇说了。”宁彦锋道。
“被呛回来了吧。”
宁彦锋尴尬的笑,魏国公呵斥他不能再与旁人说,然后道:“我已经挑选好了人。”
“谁?”宁彦锋问。
魏国公心里想着,越过儿子让孙子继承爵位的可能性,嘴里说:“颜太师的孙女?”
宁彦锋想了想,问:“颜太师的嫡长孙女?她今年应该参加选秀吧?”
“颜太师那个进天工司的孙女,颜凤菊。”魏国公道。
宁彦锋又想了想,“颜太师那个孙女,好似是庶女吧?”
魏国公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那只是个身份,想要他成为嫡女还不简单?行了,这事你回去跟你媳妇说说,让她打听下那颜凤菊的情况。”
宁彦锋知道自家老爹嫌弃自己,就起身行礼离开。魏国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息,他这个儿子虽然智慧不足,但也不像姜承业那样纨绔。他想让孙子越过儿子继承爵位,好似行不通。
“唉!”他又叹息了一声。
...........
第二日,姜钰如常到官署上值。到了后刚坐下,就有宫里的小太监过来,宣她进宫,皇上要见她。
姜钰本来就有今日去给皇帝汇报工作的打算,就拿着写好的奏折,跟着小太监进了宫。走到御书房外,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苏妃。
姜钰连忙行礼,“见过苏妃娘娘。”
苏妃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弯腰朝自己行礼的姜钰,一身绯色官服配上她带着些英气的脸,说不出的养眼,也说不出的碍眼。
“许久没见楚国公,楚国公风姿渐长啊!”苏妃似笑非笑的道。
这话对一个官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但姜钰面色如常的继续弓着身子,道:“娘娘说笑了,臣不过是日日在案牍前消磨,哪及娘娘深居宫中,岁月都格外厚待。”
一句岁月格外优待,让苏妃咬了牙。姜钰这是在说她年龄大了吗?是啊,男人都图新鲜,就是以前皇帝最宠爱她的时候,也是会宠幸那些十几岁的小丫头。
而姜钰前面说她日日在案牍前消磨,不就是说她不用取悦男人,不用为岁月而担忧吗?
但姜钰的话表面上又挑不出毛病,她只能恨恨地说了一句,“楚国公倒是牙尖嘴利。”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