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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贺时年去了县农业局,找了相关领导。

询问了农业种植和发展的相关扶持和补助政策。

接下来青林镇除了磷矿技改的问题,发展种植业才是青林镇因地制宜的基础。

了解清楚相关的政策,贺时年才能充分准备,高效布局。

身在官场,贺时年也必须为自己的政绩考虑。

‘政绩’两个字听起来很俗气。

却是衡量官场官员有无作为,作为大小的关键因素。

上面有人,可以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

但想要前往更高的地方,政绩这个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迈过去的。

这就是官场所谓的打铁需要本身硬,千万不能过度依赖拐杖的道理。

当天晚上,贺时年如约来到了胡杨里酒吧。

此时人还少,酒吧里流淌着轻音乐,靡靡之音,袅袅绕梁。

让人一进来就有种身心放松的感觉。

酒吧的最里面正中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

上面摆满了架子鼓,吉他,手风琴,电子琴,贝斯等乐器。

很有氛围感。

而在舞台边上,靠窗的一个位置。

田幂玉手杵着下颚,目光凝视窗外。

侧颜可以看到她眼神带有淡淡伤感和愁怨。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汉白玉的长裙。

发鬓如仙女一般挽着,露出了稍显宽大,却雪白饱满的额头。

田幂间接性向贺时年表达过爱意,贺时年是知道的。

如果从女性的角度考虑,田幂这样的人适合当媳妇。

蕙质兰心,温柔可人,身材和容貌也是上上之选。

田幂的智商情商悟商都不低。

可以成为贤良淑德的妻子,也可以成为丈夫政治之路上的力量。

只不过对于田幂,贺时年更多的是把她当做了朋友。

异性朋友!

说不喜欢那是假的,却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

因此贺时年一直和田幂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没有迈出那一步,停留在目前阶段。

有距离,或许才是最好的。

贺时年走到田幂身前,田幂回身,并未站起。

挤出微笑:“坐吧,这里的音乐氛围很不错的,听一听音乐,全身都可以放松。”

贺时年坐下:“我第一次来这里,感觉确实不一样。”

田幂淡淡一笑:“想喝点什么?”

贺时年道:“来酒吧,不就是喝酒吗?”

田幂喝了一口水,举手后服务员过来了。

两人要了一打冰啤,几盘小吃外加瓜子花生。

贺时年开瓶主动倒酒,举杯道:“来,喝一杯,忧愁随风散,不快随酒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田幂挤出微笑道:“其实我挺喜欢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贺时年一口将酒喝下:“我都是有感而发,一本正经是有的,胡说八道大概没有。”

田幂也喝下了这杯,贺时年再次满上。

“我要走了,估计会很快!”

“我知道,狄部长说了!”

田幂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其实我不想走的!”

“为什么?州教育局这个单位挺好的,高度不一样,视野也不一样。”

田幂淡淡道:“我不想走是什么原因你清楚。”

说完,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凝视着贺时年。

仿佛要通过这个眼神获得他所需要的答案。

但她似乎失败了。

白皙的脸庞,此刻流露着些许的失望。

贺时年明白,她是舍不得自己,亦或者舍不得宁海的一切。

但她想要的答案,贺时年无法给她。

“我想终有一日,我们还会在州上相见。”

田幂挤出笑容,泪水却渐渐溢满瞳眸。

贺时年已经给出了答案,她听得懂。

哪怕不满意,田幂也只能含泪接受。

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田幂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帮一帮狄部长。”

贺时年眉头一动,田幂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一个乡镇党委书记。

是没资格参与县委一级的斗争中。

既然知道,还这样说。

贺时年就明白了田幂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对他背后的势力说的。

贺时年背后的势力目前只有吴蕴秋。

所以,田幂的这句话是想通过贺时年让吴蕴秋出手。

可是,吴蕴秋已经明确表态。

在省委党校的这一年,她要静心读书。

对于宁海的一切事情,她不再过问,也不会再干预。

田幂关心狄璇,贺时年不好拂了她的好意。

“这件事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机会合适,我会提的。”

“我不希望狄部长最后成为失败者而离开,因为只要她离开后,组织部长的人选一定是蓝弗宁这个女人的。”

“蓝弗宁这个女人八面玲珑,心思很深,心机很重······我不喜欢她。”

贺时年微怔,但不震惊。

早上胡绍明说过狄璇和蓝弗宁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而蓝弗宁已经搭上了县委书记杨北林这条线。

如果狄璇离开,在杨北林的运作下。

蓝弗宁真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组织部长。

“县一级的斗争,我个人是没能力参与的,甚至没有资格过问。”

“但我能说的是,狄部长我对有恩,也有情谊。我能做的,我会尽量去做。”

田幂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来,干杯。”

“这杯酒,我敬你······敬我们相识相知又分别。”

贺时年也举杯道:“将愁怨放下,将身心打开,分别或许是为了更好地相遇。”

田幂点点头道:“那好,我在东华州等你······等你高升。”

两人都喝了下去。

田幂又道:“你记住了,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贺时年不解道:“你对我说过很多话,你说的是哪一句?”

“如果你建立了自己的权力结构,请永远将我包含在内,我愿意无条件成为你权力机构件上的一份子。”

“哪怕这个结构件仅仅是一颗螺丝,一根细线······”

田幂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认真和严肃。

看着她闪闪发光,却难掩愁绪的眸子。

贺时年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从酒吧出来,田幂没让贺时年送,一个人打车走了。

而当贺时年的身影从后视镜中消失,田幂的泪水再也掩饰不住流了下来。

看着田幂离去的背影。

她的微笑化作了‘甜蜜’,带着忧伤和失落的‘甜蜜’。

定格在了刚才的那一个瞬间。